不知是心中苦闷,碰巧遇到突发事件转移注意力以排解忧愁,还是缘分使然,萧远山短暂思索了片刻,决定追踪黑衣人一探究竟。
借口如厕,萧远山推开包厢的门就往楼上冲,“看黑衣人用功的动作应该是直奔高层,而且此人功夫了得,应该是行走江湖多年。”萧远山一边警惕的观察周围的人一边思索着“醉仙楼最高两层是留宿的雅间,估计是把人带到房间里,一共八层楼高……”跑到七层转角时,与萧远山擦肩而过正快速下楼的男人打断了他的思路,萧远山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迷药味,而且看这人的步态应该是练过多年武艺,萧远山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就是那个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他从上面下来的,那肯定把人放在了顶层。
刚跑到顶层,就有侯在楼梯口的伙计迎上来,看着来人衣着虽简朴但是器宇轩昂,不敢怠慢,满面带笑:“这位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找人呐?”
萧远山环顾一圈,有侍卫立在门外的房间有一多半,“我有些醉了,给我开间房,要有大窗,不临街的。”那黑衣人经过的窗子正好不临街,萧远山推测应该是直接从窗子进入房间。
“这——”小厮愣神思索了一下,“客官随我来。”随即引萧远山去往一边,但是萧远山观察到,小厮下意识朝另一方向的房间瞟了一眼,萧远山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注意到有一个房间门外站着一个侍卫但是却没开灯,萧远山指着说到:“那间房就不错,我就订那间了。”一边说一边盯着小厮,试图发现更多线索。
小厮明显开始慌乱,结结巴巴道:“客……客官,这怕是不……不妥。”萧远山直勾勾地盯着他,如正在捕猎的雄鹰一般“有何不可,难不成有人住下了?”
“没……没人”小厮开始微微发抖:“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没人订。”
这下萧远山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严肃道:“那我就定这间了,还不去开门!”小厮慌忙打开门,将他迎入房中,他一进去就马上关上房门,飞似的跑走了。
萧远山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奇怪香味,环顾四周,这算是一间上好的包房,正对门就是一个大窗牖,一个大屏风将床和待客区分开,静悄悄的,似真的空无一人,萧远山随即绕过屏风想好好探查一番。
刚一穿过屏风,萧远山就愣在原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似在梦中,连呼吸都变得轻缓,像是怕打破这玄妙的梦境;朝思暮想,心心念念却望而不得的佳人,如今沉睡在面前不过三步之遥的床上,萧远山面对巨大的惊喜恍惚起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不知愣了多久,他才如梦初醒般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查看情况,所幸她只是被迷晕了,露出的地方也没有明显外伤,萧远山飘在半空的心才慢慢稳下来,紧接着是一阵后怕,若是自己没有兴趣探究此事……未发生的事萧远山不敢多想,看着一身便行男装的谢锦钰,萧远山陷入沉思。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是何人陷害的她,目的是什么,可否要叫谢府的人来接她……”慢慢地,萧远山感到烦躁,起初他以为是因为想不明白这些问题,突然他感到下身一阵燥热,他才后知后觉房间里面的怪香是春药,他赶紧运气暂时压制体内的躁动,一扭头看到谢锦钰恬静的睡颜,一股热血又直冲脑门,萧远山看似静静地坐在床边,内心和脑中却翻江倒海,思索着、权衡着、犹豫着。过了许久,他伸出大手边轻抚沉睡的少女细腻的脸颊,边低声叹息道:“依依,我真的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男人的手黝黑粗糙,布满老茧,五指粗壮又骨节分明,指尖的老茧将指上的纹路都快磨平了,一看就是常年习武又饱经风霜;与少女细腻白嫩,在从窗子中透过的微弱月光的映照下隐隐泛光,如剥了壳的鸡蛋般透亮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萧远山只摸了一下谢锦钰的面颊,被压下的那股燥热再次涌起,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光滑细腻的肌肤,比豆腐还嫩,摸起来小心翼翼的,还怕自己粗粝的大手一用力就留下红痕,他深情地望着少女,任由情愫在全身蔓延,渐渐地他不再满足于抚摸脸颊,缓缓俯下身子在少女脑门留下虔诚又缱绻的吻,这一幕,萧远山已经幻想十几年了,他努力了十几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拥她入怀,原本他以为期望渺茫,现如今上天给他机会重燃希望,那他就绝不会再放手,不顾一切也要站在她身旁……
第二天清晨的醉仙楼门前极为热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虽然最顶层的楼梯口已经被谢家家仆封锁,但顶楼依旧仍旧挤满了封锁前上来的人,人们都窃窃私语,无一例外都讨论着眼前惊世骇俗的传闻:马上与段家公子成婚的谢氏谢家大小姐与旁人私通,被捉奸在床。时不时有人张望着刚被强制破开门的包房。
大清早谢家老爷,主母,二位公子,姨娘和二小姐领着一群家仆浩浩荡荡地闯入醉仙楼,据说是昨日深夜谢家大小姐突然失踪,谢家几乎全体出动寻找踪迹,原本在郊外寺庙祈福的孙姨娘也赶紧带着二小姐回府,天已大亮才有家仆问到醉仙楼,有小厮称看到大小姐与一男子深夜入住顶层包房,举止亲密,现如今应该还在房内,谢家老爷谢正言与主母姜瑞秋完全不相信,本想悄悄派人打探一下是否属实即可,可谢家二小姐说既谣言已起,不如多带些人以证姐姐清白,二话不说召呼来众多仆从让跟着一探究竟,谢正言和姜瑞秋无奈只能带人前去。
谢锦钰被巨大的破门声吵醒,她慢吞吞地睁开双眼,脑子却还昏昏沉沉的还未清醒,耳边突然响起母亲的哭喊声:“我的女儿,你怎么了!”谢锦钰这才猛然惊醒,四下打量发现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床上,身旁似乎还躺着一个人,还不等她看清楚是何人,那人便飞快起身穿好衣服,单膝跪在屏风外的谢父谢母面前,神情严肃掷地有声地说到:“谢大人,谢夫人还请恕罪,在下云麾将军萧远山,昨夜与好友饮酒,不胜酒力,醉后开了一间包房休息,打开房间才发现贵府千金被人迷晕扔在床边,一时精虫上脑害小姐失了清白之身,此事皆为吾之过,二位愿打愿罚小辈皆毫无怨言,若是二位看得上,小辈愿娶千金以保声誉。”说罢行以深深一礼。
听罢房中各人神色各异,谢正言眉头紧锁思量对策,姜瑞秋还沉浸在巨大悲痛中没缓过来,哽咽地喃喃道:“依依,我可怜的女儿。”站都站不稳,由一旁的侍女搀扶着,谢锦钰的二位嫡兄对萧远山怒目而视,要不是看着父亲没表露态度早就将他踹翻在地,孙姨娘暗暗欣喜却极力忍耐,隐在角落里的谢竹琀淡漠地注视这一切,嘴角勾起一副似有若无的微笑,谢锦钰的三个贴身婢女彩燕、丹蝶和青枫急得直抹眼泪,尤其彩燕内疚地捶胸顿足。
嘈杂的声音使谢锦钰一阵心慌,努力挣扎想起身观察却四肢绵软,重重栽倒在床上,一阵晕眩,缓了好久,才重新颤颤巍巍坐了起来,脑子也彻底清醒了,“昨天夜里,我在大槐树下等云泽哥哥,他对我说……不对,有人从身后将我迷晕,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了”谢锦钰回想到此,脑子又是一阵针扎似的疼,一些陌生的记忆片段轮番浮现:雨夜,飞奔的马车,狭小阴暗的车厢……无暇顾及那些远古的记忆,谢锦钰赶紧查看自身状况,依旧是昨天出发前换的那一身男装,只是现在她衣衫不整,外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雪白的里衣带子被解开,她再次发蒙。
看到醒来的女儿,姜瑞秋扑倒在谢锦钰床边,环抱着她痛哭:“依依,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失了清白!”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谢锦钰才猜出来发生了什么,如一道晴天霹雳,周围的一切对谢锦钰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别怕依依,走,娘带你回家!”谢母脱下披风裹住女儿,翻开凌乱的被褥时,床上那一抹鲜红深深地烙印在谢母和谢锦钰眼中,格外刺眼,谢母抹了一把眼泪,用力将她抱起,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侍女见状赶紧上前帮忙,在众人注视下,将她抱回谢府停在楼下的马车中。
临走时顺带关上了包厢门,室内陷入一片死寂。谢父沉着脸恶狠狠地盯始终直直着跪在面前的萧远山,沉默许久才出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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