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备婚

见大小姐当场昏厥,谢府上下顿时乱作一团,谢母赶紧叫人去请大夫,大夫急急忙忙赶来一番探查,回禀谢母:“谢小姐只是最近思虑过度,一时受到刺激才引起的惊厥,老朽抓些药调养一下就好了,只是近日不要再刺激小姐了,需要静养。”谢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心疼地揽着女儿。

消息传到谢竹琀住的幽竹院,正在练字的谢竹琀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早有所料。一旁的丫鬟慧菊听后不由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那段公子给谢锦钰写了什么东西,能让她当场晕厥。”谢竹琀轻蔑一笑,起身走到放在一旁的幽桐琴前,轻抚琴弦开口道:“能有什么,不过是悔婚的一些话,叫她不要再违抗圣意了,乖乖嫁给萧远山。呵,我那傻姐姐,到现在还没有认清那人的真实面目,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段祺祐,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是在官场闯出一番天地,她不过是实现他自己抱负的一个工具,哪有什么深情可言,现在让他顶着圣上和高官的压力娶她,怎么可能呢,后半辈子还如何在官场平步青云,谢家嫡出大小姐这一身份固然可贵,但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毕竟是他本人——商人,是最会权衡利弊的人了。”拨动琴弦,几声音节冷冽令人如坠冰窖,“只是苦了我那好姐姐,啧啧啧,痛失所爱呐。”谢竹琀露出畅快阴狠的笑容,令慧菊都忍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巳时初,谢正言才被家仆搀扶着回到谢家,皇上拒不接见,他便在勤政殿外长跪不起,跪了整整两个时辰,皇上才召他入内,答应他缓两日再颁发诏令,然后他又不顾夜深到处奔走,与各方周旋,想尽办法阻止赐婚,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朝结束才回到谢府。一回到谢府听说女儿晕厥,来不及休息就来看望女儿,坐在床边爱抚着谢锦钰的头,喃喃道:“依依,是爹无能,护不住你。”眼中满是落寞,谢母在一旁也是长吁短叹,心痛不已。

所幸谢锦钰下午便悠悠转醒,但是醒来后沉默寡言,一直呆呆地望着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时默默地流泪,无论谢母在一旁如何安慰,她的状态都毫无改观,她见无能为力,只能把谢父也叫来两人一起开导她,谢锦钰只是机械性地重复一句话:“我嫁,我嫁萧远山。”其他什么也没说,二人想着过段时间女儿或许就想开了,便不再围在她身边,着手处理退婚与订婚事宜。

谢锦钰昏昏沉沉地半躺在床上,任由泪水汩汩流下,一闭上眼,明明是铺在纸上的墨字,回忆起来却刺地眼睛生疼;“挚爱卿卿:芸烟,见字如面;与卿青梅竹马,共度近二十光阴,吾甚心悦于你,视汝为此生挚爱,吾知汝亦如此,奈何如今你我二人婚事多舛,荆棘丛生,更有天家阻挠,自当舍弃,或是命中无缘,应就此别过,一拍两散,各自欢喜,云泽无福与芸烟相伴一生,芸烟宜另觅佳偶,共度余生平安喜乐,往事皆如流水,不必追寻。”“好一个‘往事皆如流水,不必追寻’”谢锦钰想着“十几年的情谊,不过是一股流水,云泽哥哥当真是绝情。”她无声地痛哭,心里钝钝痛着,仿佛被人捏紧了心脏,让她喘不过来气。

本来结婚所需的东西早已备好,只用改一改有关新郎的地方就够了,所幸萧远山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在礼数方面没有亏待谢锦钰,甚至纳采礼和聘礼都准备的极为丰厚和用心,几乎将近些年御赐的好东西尽数掏出,萧远山虽是孤儿,祖上毫无预留,但这聘礼与世家大族的想比也毫不逊色,让人不禁啧啧称奇;最令人费解的是,萧远山与谢锦钰的八字竟是百年难遇的良缘;虽然前些日子醉酒夺女儿清白一事,令谢父谢母对他怨言颇深,但是在备婚这半月来,萧远山进退有度、举止有理、落落大方的表现让谢父谢母又忍不住赞赏,加上他孑然一身,上没有父母需要侍奉,旁也没有兄弟妯娌相处,京城中也没有什么远房亲戚,谢锦钰一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能关起门来安安心心过二人的小日子,虽然前面有众多波折,谢父谢母对这门亲事还算比较满意,尽心筹备着。

谢锦钰的嫁妆毫不意外地极为丰厚,看着谢母大有搬空谢府给谢锦钰陪嫁的架势,谢竹琀不禁咬牙切齿,“不过是从小与商人你侬我侬,并且早早叫人夺了清白的便宜货,怎么配得上如此丰厚的彩礼与嫁妆,还有皇上亲赐的盛大婚礼,凭什么!凭什么!我费尽心思都比不上她十分之一,如此蠢笨之人为什么每次都能毫不费力地得到我永远无法企及的东西!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呐!”

谢锦钰备婚的半个月来,虽没什么事要操心,但终日神情恍惚,精神萎靡,不是窝在榻上沉睡,就是坐在窗前沉思,无论婢女们如何趣逗也没有反应,谢府的人只当是她情伤未愈,姜瑞秋觉得等结了婚,换个环境,女儿也就慢慢忘了段祺祐,便也不整日忧心忡忡。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