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内铃声响起，下午时分，又是在上自习课，学生们都有了倦意。劳委叫了班上几个要好的男生去领校服。
这批校服上衣大体是红色的，裤子是黑色的。乔阳穿上校服，放眼望去，班上鲜红一片。他笑着调侃，“这班上一对对的，真喜庆。新郎官和新娘子结婚了。”
旁边的秦洁听了这话，比了比衣服大小，没有上身穿。
“先试试衣服，裤子不方便试回家试。校服不合身的明天上报，过期不给换！”劳委扯着嗓子喊，生怕班上同学听不到。
大部分学生试穿过，把衣服叠好，继续学习。
后排的男生却已经将校服整套穿在身上。赵天强笑嘻嘻地站起来，乔阳笑他像是民国时期傻气的新郎官娶媳妇。
赵天强一把拉起同桌的周晓彤，傻笑着说道：“我媳妇。”
“滚开！”周晓彤推开他，立刻坐下，但脸上没有厌烦的神情。班上传了好久他们的绯闻，不知两个人是不是真得在一起。
不过乔阳知道他们只是玩得来，周晓彤性格大大咧咧的，赵天强开她玩笑也不生气，是个好相处的。但这个班上，带“彤”字，“晓”字，“梦”字的女生也太多了些，几乎占了女生半数。
短暂的走神后，他开始投入功课。月考那次他成绩在班级前十名，全年级排大榜前三百名。而同桌成绩不太好，排在班级倒数的位置。乔阳想抄作业什么的指望不上她，但愿他和赵天强传字条的时候，秦洁别把他供出去。
他刚做完一套数学题，发现桌子上有一根红色的线。“这是谁的？”他挨个问了一圈。但没有一个人承认。
“那是谁的？”乔阳放到同桌面前，“这是不是你的？”
“不是。”秦洁回过头继续写题。
乔阳把红线放到桌子上，又发现桌布上有一根头发。他又开始到处去问。
这次他再问到秦洁这里，秦洁拿起头发放在脑袋上，细长的一丝头发荡在秦洁的眉间，“这么长能是我的吗？不要再问我了。”
乔阳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拿着那根头发在自己头上比了比，委屈地说：“那也不是我的。”
他又拿起那根红线放在自己衣服上，“这也不是我的。”
秦洁瞥向他，不懂这个人是真幼稚，还是戏精附体，在哗众取宠。平常看着挺严肃帅气的一个人，这点小事墨迹个没完。
课下乔阳拿着头发和红线去找卫生委员。管玲憋笑道：“扔垃圾桶。”
“好的。”乔阳把东西扔掉后，去找赵天强，这家伙神神秘秘的，还特意写字条告诉他有好事发生。
他来到赵天强面前，赵天强开门见山地问他：“上次给你介绍的女孩怎么样？”
“哪个？”乔阳想不起来。
“十月一放假和咱们一起去玩的。”
“你找了四个女生出来玩，我哪记得。”乔阳懒得谈这事，他还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至少不会在这所学校。
“四班的裴冰冰，我问过她对你的感觉，她都同意了。”
乔阳难为情地说：“可我不会谈感情。”
“很简单，中午陪她吃饭，晚上送她回家。”赵天强询问乔阳是否同意，“快点啊，人家女生还等着答复呢。”
“不要。”乔阳干脆说出来。
赵天强吃惊地问：“不要？没看好人家女生？眼光也太高了些吧。”他在过道走来走去，“我咋跟她说啊。”
“实话实说。”乔阳不会自寻烦恼，自己也没表白，那女生也只跟他见过一次，哪能这么快走到一起。赵天强却心急如焚，他想给朋友搭红线，裴冰冰倒是答应地爽快，这边男生却没想过这事。他硬着头皮去四班把结果告诉了裴冰冰。
第二节自习课，乔阳正在抄写英语范文，顺便练习英语书法，班级门口站着一个女生，她对着门口第一桌的同学问道：“乔阳在哪？”
被问的女生指了指后面的位置。
“裴冰冰来了。”赵天强在后面喊乔阳。乔阳抬头，看到裴冰冰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扬地喊：“乔阳！你凭什么不想送我回家？”
别说乔阳整个人都懵了，十班的同学也全懵了。第一次看到外班同学明目张胆进来，只为这点事，胆子真大。
“我没说不送你回家。”乔阳被她这么一激，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冰冰那张脸上有了和色，“那今天晚上，你去四班门口等我。”她说完就走，也不等乔阳的反应。
“我也没说你回家。”乔阳低下头，声音小得只有周围一圈的同学能听见。
赵天强“唉唉”两声，叫乔阳转头。“你放学去她那等着，要说不行也得晚上再说。”
乔阳彻底无语，“谁等谁？我三楼，她一楼，我还得等她。”
自习课刚刚结束，与乔阳关系好的男生都忍不住围过来问他情况。
赵天强瞄到乔阳后桌的王梦甜，“对不起啊。”
“有什么对不起的。”王梦甜说着不在意的话，可大家都听得出来，她心里不舒服。班上与乔阳传绯闻的人一直是她。因为不管上课与自习，乔阳都会回头找她聊天，有时候还会管她借手机用。现在乔阳和外班一个女生闹出这样一场戏，不知道会以什么形式收场。但大部分人预感，两个人成不了，也长不了。
王梦甜受不了乔阳的好友不时地看向她，拉着秦洁去走廊透透气。她的朋友看到，也跟着出去，不知是在安慰，还是学习压力大才说着贬低其他女生的话。
“那个裴冰冰也太难看了。”
“我看一眼就不看了，脸上有痘。”
“丑啊。”
“放心吧，他俩早晚分。”
而乔阳没得办法，晚上去四班门口接人放学。裴冰冰早就在楼下等着他，她的书包放在窗台上，见到乔阳不客气地说，“你怎么才来啊？”
“大姐，我在三楼。”乔阳实在没精力去哄她，催她赶紧回家。
裴冰冰把沉重的书包放到他的怀里，“你帮我拿着。”
这么顺理成章的话，却令乔阳恨不得无泪问苍天。幸好他骑车来的。书包放在车筐，“我载你一段吧。”
“那还用说。”裴冰冰坐上去。乔阳今天骑着有些费劲，到了路口处，乔阳让裴冰冰下车。
“为什么下车？”
乔阳理直气壮地说：“我要回家了。你家往前走，我是往西路走得。”
“你居然不送我回去。”裴冰冰下车，把书包从车筐提起，摔在地上。过往的学生们停下，都在等热闹看。
这样的女生，乔阳有些招架不住，他停下车捡起裴冰冰的书包，“上车吧，我送你。你家在哪？”一顿操作，连哄带求地把女孩送到家。
往家骑行的时候，乔阳不自觉地把裴冰冰和王梦甜比较，心想那个裴冰冰简直是磨人精，谁找这样的女生，简直是找罪受。
他第二天又被缠着要电话号码，第三天被拉着去吃汉堡……乔阳倒不觉得她讨厌，有时候生气还有一丝可爱，而且他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驳一个女生，但裴冰冰又实在难缠。
好在，第十天的时候，两个班的班主任老师都发现了他们的关系，并且及时制止。
乔阳找到王梦甜，“帮我写一张字条。”
“什么？”
“我以后不能送你回家。”乔阳想了想，又说道：“你再帮我交给四班裴冰冰。”
王梦甜当时没有嫌弃这种脏活，但等她回来后，神情淡漠地说道：“以后这种事找别人。”她把兜里的信封放在乔阳桌子上。
乔阳在晚自习时才打开，那是满满的一页纸。字迹虽然没有王梦甜漂亮，但也算干净。
“阳，下课的时间是十分钟，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十天。可对我来说，这十天非常珍贵。我们……”
他还没有看完，信从手中被人抽走，是班主任老师。
“阳？”班主任老师调笑地读出来，假装嫌弃地说：“肉麻兮兮的。”
秦洁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此刻的教室，安静的不行，秦洁的笑声虽然不大，却感染了周围的同学，他们也跟着笑起来。
秦洁几次想忍住却忍不住，她涨红了脸，把头埋在书堆。
这封信被老师没收，伴随着这段不明朗的感情无疾而终。
乔阳从教室外回来，脸色涨红。他见秦洁还在低笑，提醒道：“别笑了，有这么好笑吗。”秦洁也努力地克制，一会儿想自己曾经受到的批评，一会儿想自己丢过一块钱。但很可惜她没克制住，“噗呲”一笑，又带起了后排同学的笑声。
放学后，王梦甜拍拍她的肩膀，“秦洁，你太给力了，平时没看出来啊。老师念第一字的时候，我们也想笑，但没一个人敢笑。”
乔阳瞅瞅王梦甜，又瞅瞅秦洁，连点两下头，“你们……真行！”他发不出脾气，好在裴冰冰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抛开感情上的烦恼，飞快出了教室。路上赵天强又开始牵线，介绍给他第二位美女，施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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