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林枫织围脖！”罗琦惊讶地喊道。
“小点声，是我弄错了人。”秦洁看看走廊左右，脸色涨红，“我也给你买了漂亮的毛线，织了个开头。”
罗琦冷哼一声，“说好放假一起去买的。”
“我想给你些神秘感。”秦洁心虚地说。
罗琦刚要再说些什么，远远地看到乔阳和林枫。而林枫的脖子上正戴着秦洁说得红色围脖。
“唉唉，你看。”罗琦扒拉秦洁两下。
秦洁转过身去，乔阳发现她的身影，也扒拉两下林枫。
“他不会要走过来吧。”秦洁有些腿软，握着罗琦的手微微颤抖。
林枫和乔阳同时走过来，秦洁别过脸。
乔阳走到她面前，“为什么你织的围巾这么短？”
“啊？”秦洁疑惑地看着乔阳，“那不是围巾，是围脖，你那天跟我说得就是围脖。”
“不是同一个东西啊。”乔阳分不清这些，只记得小时候带过脖套，长大后就懒得戴了。而施楠送他的围巾很漂亮，他戴着合适。
罗琦拉拉秦洁的衣袖，两人站在一起。“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林枫有话跟你说。”乔阳对着秦洁说道。
秦洁从没仔细看过林枫，当他站到自己面前时，竟有一丝恍惚，他很像一个人，一个令她终身难忘的人。
“你可以，你可以……”林枫想揉鼻子，但最终手停在半空中，“你可以借我物理笔记吗？”
“可以。”
乔阳闭上眼睛，大声呼出一口气。
上课铃声响起。林枫先回到教室。
课下，乔阳单独找他去车棚谈。
“你为什么不敢说？”
“说不出口。”林枫的头抬起又低下，“也许，我还没有到喜欢的程度。”
乔阳发出不屑的声音。
“喂，你怎么比我着急，这么尽力撮合？”林枫觉得乔阳有些不对劲。
乔阳不好说出自己对秦洁的猜测。
“是不是我们总拿你和施楠开玩笑，你不高兴了？所以想让我们都谈？”
“没有。”乔阳忽然觉得自己很小人，不喜欢秦洁，又怕秦洁喜欢自己，想把好友推出去挡枪。可就如好友说得自己没达到那个程度，而秦洁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压根不知道。
“对不起。”
林枫不知道乔阳心里曲折的想法，于是拍拍他肩膀。“别人我管不了，以后我少说。”
“不是因为这个。”乔阳无力地笑道。
元旦放假，乔阳没有出门，而是在家温习功课。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他上次没在意，但考得不差，这次努力些，也许可以申请重点班。这也是父母的期望。
手机里传来一条彩信，乔阳见发送人是施楠，点了接收。是一张下雪的照片。
乔阳打开窗户，腊月风凉，直吹他的面门。乔阳赶紧躲开。
天空中下起的雪似乎很轻，又很小很薄，落在地面，即刻化成了雪。
“下雪了，最近注意保暖。还有期末考试快到了，好好复习。”乔阳发送给施楠。他想起今天还没上网，于是登入账号。
好友群里早已炸开锅。不停地问乔阳在不在。
乔阳回复道：“在家复习，没注意下雪。”
“还复习呢？”赵天强说乔阳和周建帆是五人里的学霸担当，提高他们的平均成绩。
林枫说自己也想去重点班，但是从目前看，成绩不够。
“你舍得花钱就行。”
赵天强透露，南田这届卡得严，没达到中考分数线一律不能进重点班。但是等文理分班还是可以钻空子。
“高二重新分班，重点班也不是人人成绩都好，也有考三、四百名的，你只要超过他们班最后一名，或者差距不大，花点钱也能进。”
林枫半信半疑，“他们要是成绩不在前二百名，高二还能分在重点班吗？”
“怎么不能？中考成绩会救他们高中三年。”赵天强不屑道：“他们家里估计也知道人情世故。”
孙玉也在群里说：“原先重点班的学生即使不学，学校也不会把他们放到普通班。”
“为什么？”林枫随便一问。
“你也不想想，人家中考成绩摆在那，再差能差哪去？说不定哪天想学，成绩一下子上来。再说重点班学生降到普通班，别人得怎么看他们？学校不可能这么做。”
乔阳没有再说话，他舒展自己的身体，看着空中飘下的小雪，施楠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
施楠是重点班的学生，他去过两次，虽然都是人少的中午，但那种感觉确实和十班不同。
元旦过去，学生们放了一天的假似乎开始放松，没有了学习的劲头。连续两天早上的晨读无精打采。
赵天强又在后面找乔阳讲话，“你和施楠元旦没出去玩啊？”
“没有。”
“也不聊天？”
乔阳嗤笑一声，“她给我发了一张下雪的照片。”
“你傻啊，她想让你约她出去。”
乔阳皱起眉头，“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不是？”赵天强嫌他不懂女生的心。
乔阳笑道：“你懂，你怎么不找一个。”
“靠。”赵天强放出豪言壮语，“我是不愿意找，而且我要找女朋友绝对不在自己学校找，我会去技校找，那得女生多漂亮。”
乔阳还没说什么，只听旁边的秦洁笑出声。
“秦姐，笑啥呢？有何高见吗？”
“我上初中时，有个男生也是这么说得，最后和自己班女生在一起了。”秦洁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是笑个不停。
乔阳看看赵天强，再看看秦洁，“不至于这么惨吧。”
秦洁抬起笑红的脸，“那你看着吧。”
乔阳点点头，但却没放在心上。
这次期末考试，老师说与第一高中的题是一样的，但没有上次的题难。
第一天考试结束后，施楠晚上打来电话。
“什么事啊？”乔阳以为是施楠数学没有考好，找他诉苦。
“乔阳，你先上网。”
施楠说完挂了电话。乔阳还没看完历史，但他也不太能看下去，因为课堂上讲得他都能听懂，但要他背大片大片的文字，他觉得头疼。于是放下书本，登入账号。
“这是物理考试答案。”
乔阳点开施楠的对话框，看到的最新一条消息就是这个。
他往上翻，上面已经写好了选择题的答案。物理题有多选，施楠细心地标好了序号。
“你哪来的答案？”乔阳没有第一时间记下。
“一高中同学给的，他们考试科目的顺序和我们不一样。”施楠说只有选择题的，现在大家都传疯了。“还有历史，一会儿我发给你。”
乔阳并非正人君子，为了少点罚写，考英语单词他也抄过。他见好友群里也在发散答案，便在本子上记下。这比看书轻松多了。
第二天早上英语考试结束，乔阳在后排见施楠难受地捂着肚子。此时已是冬日，但施楠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去了一趟卫生间，虽然有所缓解，但还是难受。
乔阳询问道：“带杯子了吗？我去水房帮你弄点热水喝。”
“杯子里还有些热乎水，刚才喝了。”施楠让他不用担心，“女生都会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乔阳看她这样，也跟着难受。“你等我一会儿。”
他先去三考场，在里面走了一圈，在靠门的墙角边发现了秦洁。她正在看物理笔记。
“秦姐，你等会儿看呗。”乔阳客气地说道。
“干嘛？”秦洁还在继续看，她上次才考四十二分，这次说什么都要上五十分。
乔阳没有打扰她，而是问道：“你还有暖贴吗？”
“暖贴，有。”秦洁暂时放下，从书包的夹层里拿出来，偷偷往他手里一塞。
乔阳无奈地笑，“这又不是违禁品，你至于吗？”
前天他听王梦甜说肚子凉，秦洁也是偷偷摸摸地给了她这个东西。王梦甜当时也是说她，“暖贴你弄得这么神秘干什么？”
乔阳没有走，“秦姐，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二考场？”
“干嘛啊？”还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就要考试。最近学得牛顿定律，她除了公式会写外，做题一塌糊涂。
“我有个女生朋友，她肚子疼，你帮她贴一下暖贴行吗？”乔阳恳求道。
秦洁的手顿了一下，“是经常跟你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女生吗？”
乔阳脸色瞬间红了。“是。”
他们一起去二考场，秦洁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女神，此时有些狼狈。
施楠茫然地看着乔阳和面前的女生，肚子又抽痛一下。
眼前的女生礼貌开口，“你好，我听乔阳说你肚子疼，我带了暖贴。”
施楠听后，明白她的来意，和她去了卫生间。
“我到了这个时期，坐着会疼得不行，站起来走一走反而更能缓解疼痛。”秦洁贴好位置，让她不要拿手去摸暖贴。“这个发热起来很烫，最多可以发热八小时。等你下午考完试回家，再揭下来。”
施楠向她道谢。“你是乔阳同班同学？”
“嗯。”
“和他关系很好吗？”
秦洁面露难色，“没有很好。”
“那他怎么知道你有这个？”
“我和他是同桌，也许是上次给其他女生时被看到的。”秦洁转移话题，“你腰疼不疼，我再给你拿两片。”
“有点疼。”施楠有些不好意思，“你的暖贴花钱买的。”
秦洁笑道：“不算贵。”她让施楠在洗手池这等着，回去拿了暖贴。这次是她离女神最近的一次。
施楠稍等了一会儿，见她回来，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被女神问自己名字，秦洁更是欣喜。
“我叫秦洁，秦始皇的秦，洁白无瑕的洁。”
“今天谢谢你。”施楠再次道谢。
秦洁抓住机会，自然而然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施楠。施展的施，楠木的楠。”
“你的名字真好听。”秦洁借口回去看笔记，先行离开。
她回到座位上第一件事便是记下这个美丽的名字。她第一次离漂亮女生这么近，还帮助了这个美丽的女孩。秦洁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
乔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到三考场。
秦洁吓得合上本子，“你又要干嘛？”
“没事啊。”乔阳被她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
“那你还不回去，快考试了。”
乔阳没走，“你不看笔记了？”
“没心情看。”秦洁不敢打开本子，怕乔阳发现上面的名字。
乔阳问她，“你没有物理答案啊？”
“什么答案？”
乔阳看她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于是拿着自己抄好的答案给她看。
“这次考试的物理答案，谢谢你。”
“你哪来的？”秦洁没有接。
“一高给的，保真。”
“不用，你拿走吧。”秦洁翻开物理书，背公式和定义。
乔阳的手停在半空，“你真不要啊？”
“嗯。”
“都会呗。”乔阳收回手。
“不会我也不抄。”秦洁再次拒绝。
乔阳好心抄了答案给她，但秦洁丝毫不领情，不过乔阳没有生气，而是佩服起秦洁。等他走后，跟秦洁一个考场的孙佳继过来，问道：“这人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他有女朋友。”秦洁想起那个美丽的名字，心里暗喜。
“那他找你干嘛？”孙佳继问道。
“他女朋友需要暖贴。我给了女朋友几片。”
教室里不够暖和，孙佳继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更是难受。“你还有吗？给我一片。”
秦洁翻翻书包，“还有。”她递出一片，孙佳继拉开校服，把暖贴贴在里面的衣服上。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看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孙佳继略带疑惑。
秦洁轻笑，“他为了感谢我，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下一科考试答案。”
“你没要？”孙佳继看秦洁的表情就明白了，“你不要给我啊！”
“自己考呗。”秦洁不在乎地说道。他们原先同是十五中的学生，校内人数比较少，所以重点高中名额也不多，只有二十四个。中考成绩下来，这为数不多的名额被他们一班和二班包揽。一班十五个学生进入重点高中，其他没考上重点但成绩还不错的来了南田。
“我昨天也听他们说有答案，但以为是假的，没在班级群看。你这比我还傻，送上门都不要。”
秦洁有些动摇，但还是嘴硬道：“凭实力嘛。”
“凭什么实力？南田最低录取分数线是625，你觉得能考上这里的人实力会差？咱们在初中下过前四十名吗？啥也不学，天天玩都能排前面。现在你和我，都在三考场，前一百都没进去。他们都抄，咱们不抄不就是亏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
孙佳继嘲讽一笑，“你就是胆小。”他没有恶意，但他也希望秦洁放开自己，去做一件离经叛道的事。
期末考试泄题的事情，在学生中心照不宣。
经过三天疲惫的考试，每个人又投入新一轮的学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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