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宽敞的校长室内就只剩下了沉默。
青年的语气平淡，青年的话却并不平淡，至少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在心里升起了各自的想法。
有人不屑，有人赞许，有人心中有愧，有人却能忿忿不平。
唯独某个小透明，她只是悄悄的抬眼看了看身旁俊秀的青年，便又俯下头来装起了鸵鸟。
没办法，这间办公室里都是“大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孩子。
若非身为受害人，若非季清言的要求，她哪里有资格在这里旁听。
对于学生，学校的领导们向来只会通知而不会沟通。就比如那些传播谣言八卦的学生，此时此刻他们只能呆在教室里惶惶不安，没有人会给他们争辩的机会，他们只能等待结果，他们只能接受结果。
‘店长先生又在忽悠了。’
少女很聪明，不够聪明也不可能稳定在年段前三。
之前为了应付采访，季清言教了沈非衣许多“语言艺术”，而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理所当然的就被聪明的少女活学活用在了青年身上。
她注意到了~~
青年不屑于说谎，更不屑于弯弯绕绕。
若无必要，季清言的话总是简明扼要，有时这些过于精炼的回答甚至会让一些理解能力不是很强的人觉得他不知所云。
可他并非总是如此，就比如刚刚，他在阐述自己的想法前，就多说了很多额外的话。
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即使是用最先进的测谎仪也只能得到实诚的结果，可就是这一句句的真话，串联起来的内容构成了虚假。
‘到底前奏是重点，还是过程呢？如果是结果的话……嗯，不行不行，沈非衣啊沈非衣，你在想什么呢。’
“季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尚且还有诸多误会，但是没有关系，至少在让学生好好学习、安心学习这件事上，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起身，抬手，臃肿的汪校长打破了屋内的沉默，继续下去只会徒增烦恼，不如赶紧送客。
没有拂了领导的面子，季清言站起了身来并与之握手。
“当然，希望今后他们可以安安心心好好学习。”
言毕，青年告辞，顺带拎走了缩在一旁的小透明。
办公室里的这票人心头多少有些气，之前有他顶在前面开嘲讽，没人会去在意沈非衣这个小透明，现在他要走了，自然不能留她呆在这受气。
“注意安全”跟随少女来到了教师办公室，临别前季清言又叮嘱了一句。
哪怕一切顺利，也要防着狗急跳墙，通常学生不会真有胆子干出特别出格的事情，但谁能确信是否会有脑子一热的愣头青呢，毕竟他季清言自己就是个愣头青。
“哎，我这个班主任还在这里呢，你是在讽刺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学生吗？”不知为何，孙倩在看到他关心她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也对，谁让我连自己班上的学生都管不好呢，还班主任，还老师，呵呵~~”
“警察也不能保证这个世上没有坏人，孙老师，还是谈正事吧。”
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恼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将本不该挑明的事情闹到不可收场。
整件事扛着舆论的是季清言没错，但心理压力最大的，却绝不是他，毕竟他孤家寡人一个，压根不在乎世俗对他的看法。
相较于被保护着的沈非衣，孙倩这个老师可就要苦逼的多得多了，舆论压力没人替她抗，学校压力没人替她抗，管理不好自己的学生的心里压力也只能她自己抗。到了现在，要处理她那些犯错的学生了，这恶人还要由她来做，压力由她来抗。
哪怕她知道不应该，在这一刻，她也免不了心生嫉妒。
‘为什么没有人像保护她那样保护我啊！’
她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不该有的情绪，只可惜对面的男人不解风情，好在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办公室里的老师走了大半，余下的纵有偷瞄，倒也没有发现孙老师的异样。
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季清言起身去饮水机那倒了杯水，他不能回应她，他只能留一些空间给她自己释怀。
如果季清言只是个普通的单身青年，孙倩这样的年轻貌美女教师绝对算得上良配，尤其是这些时日的接触下来，她的认真与担当可比她的美貌更耀眼。
但现实没有如果，他已经注定要去招惹5个女人了，难道还能再去祸害第6个？
更要命的是他给不了任何承诺……
哪怕证据不够充分，他也基本能够确认了他心头的猜测，一旦攻略失败，他将会从“她的故事”里彻底消失……
两人的交谈终归多了一些隔阂，他知道，她也知道。
好在该敲定的事情还是顺利敲定了，他与她，应该也不会有频繁见面的机会了。
这样就好，时间会让一切变好，至少不会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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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坐回自己的店内，久违的在习惯的位置上端起茶杯，轻轻叹气，青年看着杯中茶色静静出神。
在他对面，那位不知名的up正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毕竟维持‘营业模式’搞直播，还是一连几个小时的那种，会累也是正常。
“哎，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也太顺利了吧……”
桌下，得不到回应的up努力伸直白嫩的小腿，不轻不重的踢了脚对面的青年。
遗憾的是即便如此，她得到的也只是青年一秒不到的注视。
‘不是看茶杯就是看风景，老娘长得很寒碜吗？就入不了你（脏话）的眼！’
鼓起脸颊，收回小腿开始蓄力，她要狠狠的踹他，她又不怕他。
“不好吗？”
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生气up的施法，他理她了，那她还要踹他吗？她在思考。
“哎，老季，你玩这么大就不怕万一吗？”
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时间差不多快放学了，抬手斟满茶水的青年只是轻轻嗯了一下，算是回应了她。
“这万一风评扭不过来，你脸皮厚无所谓，那小姑娘可就……哎，不对！”
当胜利已经定局，人们便不再排斥思考可能的失败，问题是，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尤其是掌握了更多细节与内幕的人。
呼的一下，娇俏可人的不知名up扑向了青年，双手死死握住了他的衣领。
“你这个疯子！疯子！连失败也是你的目的吗！疯子！不，你还有事瞒着我！对，对的，这就对了！眼都不眨一下的砸这么多钱，那个女孩也只是你的计划中的一部分！季清言！你到底在想什么！”
温柔的放下水壶，挪开茶杯，青年由着女人放肆。
近在咫尺的俏脸画了些许淡妆，若有似无的香气混着她的甜腻的呼吸一股脑钻进了他肺里。
然后……
阿秋~~~
“抱歉，你知道的，我不习惯香水的味道。”
“我没喷香水！”
“哦，那就是化妆品的味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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