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雨几乎要在浴缸里睡着时,穆叔打来了一个电话。
“溪雨,我听兰盛说,晏煜城送你回家了?”
安溪雨没想到消息这么灵通,闷头“嗯”了一声。
“哈哈哈哈,太好了,我没看错人,看这个进度,你可以开始实行B阶段的计划了。”
“嗯。”安溪雨会想起那个血色的夜晚,明明是在暖和的水中却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蹲坐起来,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记住,不要太冒进,其实你的任务很简单。”他的语气里又加了一丝不细听很难听出来的狠戾,“但别入戏太深。”
“是,穆叔。”
“等你的好消息。”
随后穆叔挂断了电话,安溪雨将自己整个身子泡进了水中,耳边的水声刺激着耳膜,一点点地窒息感吞没着她。
自己的进展很顺利,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和妈妈生活了。
可是……为什么进展会这么顺利?
“呼!”感受到强烈的窒息之后,安溪雨重出水面,离开了浴缸。
她在朦胧的水雾中擦拭自己的身体,抚摸着镜子里的自己。
是夜,一夜惊梦。
梦里的一个小女孩看着妈妈拿着一把刀疯狂地捅着她的赌鬼老爹,每一刀都捅在要害,那贱人终究是倒了下去。安溪雨躺在血泊中看着母亲的脸一点点模糊,母亲摔在了地上,面部多处淤青,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妈妈!”
“……”母亲张着口对安溪雨大声喊着什么,随后倒在了地上。
但是听不见,听不见妈妈在说什么。
安溪雨在血泊中四肢僵硬无法动,只能用下巴锄着地,一步一步朝母亲的方向爬去,一步一步地,她的小脑袋终于要碰着母亲的手时,倒在地上的赌鬼站了起来,拿着那把刀冲到了安溪雨身边。
“都是你,你个赔钱货!”
刀落,安溪雨猛然惊醒。
醒来时还没到七点,她浑身被惊出了冷汗,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还带有丝丝专属于早春的寒意。
安溪雨踉踉跄跄地走到冰箱前,猛灌了一瓶矿泉水,但她依旧感到口干舌燥,直到跑进厕所里冲了五分钟的冷水澡,她的意识才慢慢地回归到现实。
回国的这几天她的思绪太多了,不用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任务能够完成,就行,能和母亲呆在一起,就行。
心脏处隐隐作痛。
洗漱完后,安溪雨用夹子把碎发夹到一边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清晨护肤,画了一个简单干净提气色的妆容,微微向上的眼角再配上眼线为她增添了些许的成熟。
安溪雨又辗转到衣帽间换了身普通的职场正装,衬衣被扎进包裙里,显示出她好看的腰线。
安溪雨在门口穿上了一个稍微矮一点的跟鞋,试探性地走了两步,有点疼,不过能忍,随后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健康餐包,咬着包装袋小口地吸食着,准备出门。
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手拿着红花油另一手正准备敲门的晏煜城。
健康餐包掉在了地上,奇怪晏煜城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几楼,不过想想以他的能力想知道也没什么难的。
“晏先生早。”安溪雨来不及去收拾掉在地上的餐包,接过晏煜城手中的红花油,慌忙地调整自己的表情。
晏煜城不悦地皱眉,视线停留在安溪雨的脚踝和她的矮跟鞋上。
“我跟人事部说了,你今天不用去了。”
“晏先生,我没有问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向来喜欢公事公办,所以今天我来面试你。”晏煜城看着还沉浸在惊讶中的安溪雨,“别发呆了,还不请老板进去?”
“是是是是。”
晏煜城很高,他的头几乎和门框齐平(门框默认190),他低头将刚刚掉在地上的餐包捡起来,“早饭就吃这个吗?”
“嗯……”安溪雨乖巧地点头,但若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谁没事早饭吃这种东西啊。
晏煜城将餐包丢进门口的垃圾桶,跟着安溪雨进到客厅,整个家装风格是黑白灰的几件色调,客厅处有一面落地窗,在这里可以将大部分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晏煜城没做过多的观察,坐在了真皮沙发上,安溪雨与他面对面坐着。
“开始吧。”晏煜城深邃的眼眸里换上了商人的犀利,他西装革履,每个细节都被处理的完美无瑕,他面部没有过多的表情,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冰冷的,好似现在他面对的不是安溪雨,而是一个和他博弈的敌人。
不过,此刻的他似乎才是安溪雨一直所了解到的他,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嗯。”
“你要面试的是风投部门的分析部,你对这个部门有什么想法吗?”
……
短短半小时的面试过程中,晏煜城言辞犀利,问题总是一击直中要害,几次让安溪雨不得不停下来仔细思索他的问题,他逻辑清晰,思维敏捷。
不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安溪雨将所学所感以及国内外的实际市场情况相结合,针对晏煜城的问题做出合理的分析。
……
“……所以我认为这种情况下,经过经验分析,A公司不应该孤注一掷投该产业,当然,想要更具说服力,具体的数据还是要根据A公司的经营三表以及产业的近几年的数据来进行合理的推测和分析,举个例子,据我所知,该产业近日……”
“一周后来报道吧。”晏煜城周身的气场满满地散开,他眉眼舒展,像是换了一个人,轻轻地摩挲着安溪雨的简历,“脚还疼吗?”
“谢谢晏先生,红肿已经散开了。”
蓦地,晏煜城走到安溪雨身旁,单膝蹲在她身边,熟悉而又温暖的触感覆在她的脚踝。
母亲浑身插管的样子刺激着安溪雨的神经。
她顺势装作不经意将一只手搭在了晏煜城的肩上,一只手轻捂着自己的嘴,耳尖恰到好处的粉红,红唇微张小口地呼着气,每一个精心设计的动作,都让晏煜城胸口的躁动越来越深。
“谢谢晏先生关心,我自己可以。”安溪雨颤颤巍巍地将脚从他手中抽出,肌肤间若有若无的摩擦和晏煜城的西服之间发出了暧昧的“沙沙”声。
晏煜城扯了扯胸前的领带,喉结上下滚动着,原本整洁的西装上若现出的褶皱告诉着安溪雨他胸口的剧烈起伏。
“溪雨。”晏煜城轻柔地抓住她的小腿处,顺着小腿将她从沙发上拉了下来,安溪雨也顺他的意坐在了他的腿上。
只要任务能完成,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晏先生……”安溪雨的臀部小心地挪了下。
晏煜城喘着粗气,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香混合着高级松木香的味道,他的大手游离在安溪雨的腰间,一只手便可覆完她的整个腰,安溪雨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却似乎是给晏煜城的手传递了一个信号,他的手顺着腰线缓慢摩挲到安溪雨的臀部。
“不要。”安溪雨猛地推开晏煜城,小脚哆嗦着挪开有一段距离,“晏先生,对……对不起,我失态了。”
不合时宜的暂停才更令人难以忘怀。
晏煜城没有说话,他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将在地上如同残花般的安溪雨轻轻打横抱抱起放在沙发上。
“是我失态了。”他背过身看不到脸色,“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嗯。”安溪雨面如受惊的小兔,细细地回应着。
晏煜城离开后,安溪雨面部恢复平静,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一身舒适的睡裙。
从落地窗处看着晏煜城离开的背影,得意地笑出了声来。
【出门后】
晏煜城坐上车,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尖发白,又想起刚刚安溪雨受惊的面孔,不由得更加烦躁。
吗的。
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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