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厚颜无耻

送走华神医之后,沈昭昭便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回了锦澜苑。锦澜苑的小径两旁种满了花草,微风拂过,花草轻轻摇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苏光耀带着叶瑶来到了锦澜苑找她。

沈昭昭正在小书房里整理这个月府中的账册,看到他们走进来,她的目光落在了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上。

小巧的银兽香炉里燃着令人心神安宁的檀香,那檀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如同轻纱一般在空气中缓缓飘散。她轻轻呼了一口气,也罢,不如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她让雪枝出去之后,轻笑着说道:“二位请坐。”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清冷。

叶瑶换回了女装,朱红色的百褶裙上绣着金凤凰,那凤凰绣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她坐下后,裙摆垂落,那凤凰也停止了飞舞,像是被这房间里的气氛压制住了。

叶瑶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浑身透着一股英气。

“沈氏!”她率先开口,直直地盯着沈昭昭,她在军中历练,于战场上杀敌,自认身上的威严能让沈昭昭不敢与她对视,然而沈昭昭的双眸清澈明亮,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这让她不禁有些意外。

“叶将军有话直说就好。”沈昭昭说道。她的声音不卑不亢,如同深山中的幽泉,静静流淌。

“听说你想见我,我来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与我和平共处?”叶瑶一开口就气势逼人,态度十分强硬,“我希望你说实话,不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对男人或许有用,但对我可没有用。”

沈昭昭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太后曾经说叶瑶将军当为天下女子表率,不如叶瑶将军先回答我一句,我除了与你和平共处,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叶瑶严厉地说:“你不要扯其他话题,你有没有别的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如同在战场上发号施令。

沈昭昭竟然笑了,这一笑美得动人心魄,让叶瑶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丝不悦。

沈昭昭看着他们两人,从容的端起一杯茶边喝边说,“哦,你说和平共处,我当然愿意。”

等和离之后,他们之间就毫无瓜葛,几个不在意的人,她自然是愿意和平共处的。

叶瑶皱了皱眉头,显得很不满意, “我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撒谎。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我能分辨得出来。否则你也不会进宫去求陛下收回旨意了,你以为你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就能把陛下都迷惑住吗?”

“叶将军!”沈昭昭眸色一冷,周身气场发散开来,连叶瑶都被震住,“难道在你眼里,没有上过战场的女子,就都只能是矫揉造作勾心斗角的内宅妇人吗?莫不是这全天下,只有你叶将军是英武坦荡的?”

她又转头看向苏光耀,“至于你,当初你登门求娶我,还向我母亲承诺往后绝不纳妾。如今是你自己违背承诺在先,男人就要有个担当的样,不要搞得好像是我在阻碍你们似的!”

叶瑶看了眼苏光耀,冷笑一声,嘲讽道:“原来你还对她这么说过啊?如此,倒是我成了横在你们夫妻之间的人,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了?”

苏光耀慌忙握着叶瑶的手,怒目瞪向沈昭昭,恼火地说:“我那天就和你说清楚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都是家里人的意思才说了一些场面话,你不必当真,也不必拿出来讥讽我。绝不纳妾这种事情也得看是什么场合,自从我遇见了叶瑶,才明白什么才是唯一。是,我曾轻易许下承诺却做不到,确实不像大丈夫所为,但如今我的心里只有叶瑶,又怎么能违背自己的真心?我们从没想过要伤害你,给你住处和尊贵,你依旧是将军府苏夫人。日后我们两人长居军中,如果有了孩子,也可以交由你来抚养,这既能巩固你的地位,又让你不至于孤独终老,已经是顶天的福气了,你还要怎么样?”

沈昭昭的面容微微变色,倒不是对苏光耀如何失望伤心,只是有些难以理解,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苏光耀叹口气,继续说:“你要是非得有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我答应和你生一个,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此一个孩子,之后……”他也知道这样的话很伤人,可是心上人就在身边,他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你我便不再同房。”

沈昭昭懒得再看苏光耀一眼,她转头看向叶瑶,问道:“你呢?你也同意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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