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
在牵手那一刻，
我就选择，
将你和爱镌刻于三生石上；
如果，可以，
在分别那一刻，
我就选择，
将你和爱刻于我骨铭于我心；
如果，可以，
在来生的某一次相遇，
我依然选择，
以我一生的运气换你片刻的驻足莞尔！
也许你不相信，
茫茫人海刹那的回眸，
我的目光只停留在你淡淡的背影上，
甚至，
我并不知道你的模样是否俊俏，
但是，
那种浓烈的感情居然让我红透了脸，
竟然奢望要和你在一起！
可爱的姑娘，
爱没有理由，
就像遇见你，
没有预料，
却让我想到了余生，
不要说我轻狂，
我只是一只寄生于梦境的可怜虫！”
——灰鱼《如果，可以》
音乐还在舒缓着校园的早晨，叽叽喳喳的、睡眼朦胧的、追逐打闹的、拖沓慵懒的，这些八九点钟的太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统一的朝气蓬勃，每个未脱稚气的脸都在绽放，就像那些不同品种的花朵一样，各有各的姿态。周小鱼也终于随着音乐，放松了情绪，从一只瓢虫的冥想中解放了出来。
对于学校，周小鱼最满意的就是这首进校音乐——《千与千寻》，总是让她想到那片海上的城市，而这里有海却没有那座城，还有就是阅览室里永远摆放的《诗界》，总能让她闻到青草的味道，就像阳光刚刚抚摸过的足球场，而也仅仅是这一刻了，下午开始那些奔跑的、欢腾的身影夹杂着汗味、脚味，小鱼就再也不想靠近这片赐予幻想和清爽的草场。
高一322班的早读在勤奋孩子念念叨叨中开始，郎朗读书声并不是这群孩子的专利，虽然他们都几经沙场被点中进入这状元频出的理想国，但是千般万般的不同，并没有让他们整齐划一地树立统一的目标。比如，这个总是梳着披肩发，细长眼睛浓密睫毛的周小鱼，一个不小心的努力就进入这个起五更睡半夜也努力不来的学校。轻而易举地得来，所以像那些触手可得的东西一样，并没得到应有的尊重和重视。迟到成了周小鱼的专利，在别人念叨声快要停止时，这个带着不羁的瘦弱身影才会飘飘摇摇走进教室，好在大多数学生都在埋头苦学，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多去看一眼这个被他们视作异类的女孩，总之她是不会考上什么名牌大学的，自然前途也很一般了，所以对于她大可不必理会。当然，周小鱼也并不在乎这里到底有什么异样的眼光或者背后的议论，这些都不重要，只要适当的时候翻翻那些被别的孩子背的滚瓜烂熟的课本，抑或刷几套重点难点卷子，成绩就会不算好也不算差，这样就不至于像好学生那样备受关注，也不会像差等生那样被人嘲笑。总之，周小鱼的高中生活就是要在隐入尘埃中，静静地将自己过成自己的样子。
周小鱼喜欢语文课，喜欢图书馆，也喜欢早晨六点的足球场！刚刚过去的全区通考中，她以一篇《树的情怀》的散文成功拿到了滨海一中建校以来第一篇零分作文。年级组长气急败坏地冲进322的教室，“周小鱼，你可真行！一篇考场作文，你发挥什么，完全跑题，还有，你的立意是什么？教导高中生追求自由，甚至是自由恋爱！你每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就是这些情情爱爱？”
周小鱼的作文大家并没有看到，而此时的322却一片哗然，处于青春懵懂期的孩子，一大把的青春痘已经证明他们心中都有对爱情的渴望和探索，而且是极具兴趣却隐晦不谈地向往着男孩或女孩以及不能触及的爱情！几个好事的起哄着要念这篇“情书”作文。
“起风了，叶子枯了，树在摇头，你自由了！挣脱树的牵挂，叶子在风中拥抱，接吻……”
“噢！”听到敏感的词语，孩子们更加热闹了起来，那些默默无闻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孩子”也忍不住抬起头，仔细听起了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作文。
“风爱叶子，要带着叶子穿山越海！叶子回头看了看与自己相依偎的树，树只是静静地矗立着，叶子俏皮地眨眨眼睛，树回以温和的挥手！风带走了叶子，不知快乐够了，还是欢愉够了，风停止了对叶子的拥抱，不再亲吻为自己放弃一切的叶子，任凭叶子不停地坠落，直到回到地面，无所谓的风继续狂吹着，可怜的叶子只能在风中打着转，流浪！幸运的是，叶子回到了树的脚下，‘来我的身体里吧，明年依然葱葱郁郁！’树再一次接纳了叶子，给叶子以避风和安稳，叶子感动了，发誓再也不离开深爱自己的树，可是明年秋天呢？”
年级组长狠狠甩下周小鱼的卷子，扬长而去。那个好事的矮子，哗众取宠一样，读起了这片零分作文。一气呵成地读，周小鱼并没有阻止，反而歪着头陶醉地听着尖细的朗读。“除了声音难听外，其他还好！”周小鱼心想着。周围并没有哄堂大笑、嗨翻天地的动静，起初的哗然在矮子自认为的“朗诵”下安静了起来，最终只剩下一言不发，“结局呢？”瘦瘦高高的东敏敏带着雾的双眼看向周小鱼。
“没有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已经在门外静待着的文老师带着温和的微笑走上了讲台，“开始上课吧！名作赏析《再别康桥》。”周小鱼将细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用目光在文老师几分刚毅几分温柔的脸上搜索着，目光相遇，周小鱼却直目不讳，这样的目光逼得文老师只能转开脸，而此时周小鱼分明看到的是文老师嘴角的上扬。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从上高中开始就热爱诗歌的文宇辉念着被自己抄了不知道多少遍、朗诵了不知道多少回的诗歌，每一次带着感情抄，每一次触及心灵的念，都会让他一次次身临其境，一次次翻情越感。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熟悉文老师讲课风格的都会带着几分不屑的微笑，“《再别康桥》赏析是文老师的经典课题！”
朗诵结束后的教室一片安静。文老师依然盯着书，定格在最后一个尾音上。而这些沉迷于书本的孩子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刻的停顿，依然低着头看着那些备考资料。的确，对于重点高中的孩子来说，有感情的朗诵简直就是靡靡之音，真不如多刷几份备考题。离开徐志摩眼里的世界，眼下只有一片乌黑的头发对着自己。无奈的文老师正想将嘴边对这首经典爱情诗歌的理解收回，却发现一张白皙的脸和一双乌黑的眼珠正在仰望着自己。没错，周小鱼！文老师的诗歌赏析课唯一的钟爱者，这样仰慕、崇拜的眼神总是让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感到格外清新。
“康桥是徐志摩一生重要的转折，是他诗意人生的开启。在康桥的波光艳影里，诗人找到自己新娘；在康河的软泥青荇里，诗人幻化成一条水草。诗人为什么要想变成水草呢？”文老师的问题回荡在教室的上空，一如既往地沉落在寂静的无声中，文老师早已预料，每一次的问题似乎只是与一个人的探讨。
“可以时时见到自己的新娘！”悄悄的话，像糯米一样，粘粘地揉搓在空气中，似乎怕旁人听到一样，但是周围的静却让这个声音落地有声。“噢！”只是半路听到一句话的孩子们又一次哄堂了起来。一直隐藏着的周小鱼一节课第二次被目光所聚，而这一次还是在文老师的注目下，带着红了的双颊周小鱼低下了头。
“以徐志摩一生对爱的执着和追求，在美景的触动下，诗人有可能有这样的心里！”文老师的话让大家的笑声渐渐安静，也让周小鱼慢慢抬起了头，继续以那种仰而慕之的眼神看向文老师。
“好吧，大家自由学习，愿意赏析的继续赏析，愿意刷题的继续刷题，有问题随时和我交流！”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