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佛光的笼罩下,观音菩萨在大殿中央驻足,向孙悟空施礼:“斗战胜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孙悟空也赶紧回礼:“菩萨,弟子本想在灵山修行,无奈如来和玉帝又给我找事干,没办法,没办法。”
赤脚大仙和土地神也向菩萨施礼,旁边的鹦鹉精则匍匐在地,行跪拜大礼。
观音菩萨冲二仙微微颔首,表示回礼,转而又对孙悟空说:“阿弥陀佛。做事本身就是修行,而且是最好的修行。你取经路上降妖除魔,不就修成正果了吗?”
孙悟空挠了挠腮帮子,笑道:“多谢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不愧是七佛之师,五方五老。如今,干脆再收了我这个徒弟,成为八佛之师,可好?”
观音笑了笑,轻声说:“斗战胜佛,如今你已成佛,在灵山的序列中还排在我前面,请不要妄自菲薄。而且,你那两个师父,一个在三界德高望重、法力无边,另一个也贵为旃檀功德佛,贫僧怎敢班门弄斧。”
孙悟空听观音说到了他的师父菩提祖师,不由想起师父曾经的吩咐。当初师父知道他可能会惹祸,不让提及他们的师徒关系,虽然如今自己已修成正果,想必师父也不会怪罪了,但还要谨记师父的教诲,能不提尽量不提。况且,观音菩萨的师父是元始天尊,“三清”之首,又得过阿弥陀佛教化,神通广大,什么事能瞒不过她?于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作任何解释。
观音又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凭着师父教你的一点点法力,就在三界崭露头角,又得功德佛言传身教,在很短的时间内,战胜了自己的心魔,修得正果,实属难能可贵。”
孙悟空又挠了挠腮帮子,自嘲地说:“菩萨你就别夸我了。几百年来,除了师父教我的那点法力,我似乎没什么长进,不仅没学会什么佛法,连件像样的法宝也没有。”
观音轻轻摇头:“佛祖自谦了。你的法术和法宝虽然没有增加,神通却已不可同日而语,强了何止百倍千倍,只是你已生佛心,不再痴迷打斗而已。”
孙悟空眨巴了眨巴眼,认真体悟观音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却又不知观音的具体所指,便又虔诚地请教道:“菩萨,您不仅大慈大悲,还神通广大,智慧非凡,您就指点一下弟子,我到底哪里变强了。”
观音轻扬柳枝,笑嗔道:“你这猴头,心眼还不少。也罢,你正在做的事,也是帮我普度众生,我就帮你理一理。”
孙悟空闻言,蹦蹦跳跳地来到观音菩萨面前,摆出了学生听老师指教的架式:“受教,受教。”
观音沉默了一会,欲言又止。她想了想,才用商量的口吻说:“大圣,我还是更愿意叫你大圣,在帮你之前,有个事要先说清楚,算是相互帮忙。”
孙悟空没明白观音菩萨的意思,连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弟子照办就是。”
观音菩萨换了口气对着鹦鹉精说:“小白,还不快快现形,感谢佛祖。”
鹦鹉精立即变成了一只红嘴白鹦鹉,向孙悟空施礼道:“感谢佛祖宽容。小仙受菩萨派遣下界历劫,不敢妄言,请佛祖恕罪。”
孙悟空一见鹦鹉,不由哈哈大笑:“原来是你,怪不得说认识我,咱也算是老相识了。早早现形,何必劳烦菩萨跑一趟。”
观音接过话头,说:“你莫怪小白,她修为有限,做事不尽周全,却也并不像土地神和大仙看到的那样,助纣为虐。她帮助武则天,不单单是帮助这个人,而是为了众生。”
孙悟空、赤脚大仙、土地神都不解地看着观音菩萨,连鹦鹉也面露疑惑。
观音解释说:“这个武则天与佛门有缘,因而小白能主动帮她。可是,各方势力对她都很重视,会以各种方式施加影响,所以佛祖和玉帝才派斗战胜佛来监督,都是为了让她施展才华,造福人间苍生,殊途同归。”
孙悟空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以后小白的事,我就不用管了。”
观音笑道:“你是玉帝和佛祖的钦差,武则天的事很复杂,你不仅要管,还要好好管,主持天道。小白会协助你,我也会协助你。”
“既然菩萨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小白的事好说,还是说说我的事吧。”
“虽已成佛,你的猴性还是改不了,那么着急。”菩萨取笑了孙悟空一句,才又说:“你的神通增强,体现在很多方面,只不过你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了。首先,你的心魔已经消失,基于心魔的法术就对你不起作用了。比如,我的紧箍咒,对你已经失效。你成佛之后,诸佛的很多法术也对你基本无用,想必如来佛祖的‘掌中天地’也压不住你了。”
孙悟空点头道:“哦,哦,还真有。当初我让师父帮我取掉紧箍,师父就跟我说过,紧箍自然消失了。”
“其次,你的意志足够强大,可以用意念驱动法术或法宝,比如你的七十二变、你的猴毛及金箍棒,都可以用意念指挥,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大喊大叫了。”
孙悟空欣喜道:“这我还真没试过。我这就试试。”说着,他便想让金箍棒从耳朵里出来,变长再变长。果然,金箍棒自动从耳朵里跳出来,渐渐变长,直接伸出了殿外。他赶紧想着让金箍棒返回,金箍棒又很快回到他的耳朵。他不由兴奋地手舞足蹈:“太妙了,太妙了,以后可省力气了。”
“刚才,小白能乖乖地跟你来,也是受你的意念驱使,否则,她是那么听话的鸟吗?”
孙悟空看向鹦鹉,笑道:“那是,那是,小白平时神气着呢!”
鹦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此前,观音菩萨每次出行,她总是“开路先锋”,有时也代为传达菩萨旨意,确实很神气,有时看上去还有些凶呢!
“还有,你的法术、法宝都加持了佛法,也都带了佛性和灵性,有时可以自主按照你的意志行事。比如你的分身,以及你用猴毛变出的东西,都有了自身的能力。”
孙悟空惊讶道:“这么说,我的分身也能说话了?我的猴毛也有生命了?”
观音点点头,又说:“更重要的一个神通,你可以使用佛家的因果,做你想做的任何事。这个我不给你细说,需要你自己去修去悟,修为到什么程度,一则看你的造化,二则看你对佛法的理解,还要看你对众生的态度。”
“因——果——”孙悟空轻轻说出这两个字,眨眨眼,挠了挠腮帮子,自言自语道:“有因就有果,有因才有果。有了因,就可以给他果;种下因,让他自然得到果……”
观音笑了笑,打断了孙悟空的话:“佛祖,大圣,因果的应用,你慢慢参悟吧!后会有期。”说着,菩萨告辞,瞬间到了门口,侧坐在金毛吼背上。
一道金光闪耀,金毛犼缓缓升空,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白鹦鹉紧跟其后,也振翅高飞,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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