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远,两个保安从保安亭出来,望着他们的背影对视一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记得以前陆总就因为她养父母的事情上过报纸头条,没想到今天见到那对吸血的父母真人了。啧,陆总那么有本事,怎么摊上这样的爹妈!”
陆父跟王花一路从火车站打听着走过来的,两只脚上磨的都是泡,饿得头晕眼花,根本没看清周遭的环境,只知道跟着陆枝青往前走。
进了家门,严居安已经把两个孩子打发到楼上睡觉去了,保姆给陆父和王花做了凉面,他们两个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饱了往地上一趟,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保姆给他们两个准备了新衣服。
“你们先去洗澡吧,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再上床睡觉。”
保姆把一楼的客房收拾出来给他们两个住。
王花还想说不洗澡了直接睡,瞧见陆父的神色,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艰难地爬起来去洗澡。
她不会放水,出来问保姆要盆子。
“你要盆子干什么?”
“没有盆子怎么洗澡?”
保姆被无语住了,洋房区用的都是自来水,楼顶还有专门蓄水的水塔,现在的太阳,晒一天,自来水都是温的,直接洗就可以了。
王花跟陆父看着从头顶喷下来的温水,惊讶了。
还有洗脸的水池,看起来像是陶瓷的,在农村用个搪瓷盆子就解决了,在城里都是他们没见过的东西!
屋子里打了一套组合柜,中间摆着一张床,床上铺的整齐,只有上面铺着的凉席他们觉得熟悉。
屋子里还有个电风扇。
“老陆,你快来试试,这床好软啊!不知道是啥材质!还有弹性呢!”
这床是最近开始流行起来的席梦思,只有后发达的城市里有,乡下的人都没见过。
累了一天,又刚吃饱饭洗漱干净,王花跟陆父往床上一趟,就什么都不想干了。
“真舒服呀,要是能一直住在这儿就好了!”
王花念叨完就睡死过去,昏昏欲睡的陆父又突然睁开眼睛,贪婪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对,他要一直住在这儿!
陆父跟王花突然上门,让陆枝青的心情受到了影响,但她还不至于气得睡不着觉,回房间里洗漱收拾完躺到床上,严居安放下手头的书。
“你打算怎么处置陆家那边……”
陆枝青平静道:“明天送他们回去。”
他们既然找上门来了,肯定不会轻易回去,严居安担心他们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怕不会太顺利。”
没有人比陆枝青更了解陆父跟王花,他们两个不仅是吸血鬼,还是狗皮膏药,今天请神容易,只怕明天送神难。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严居安把书放到床头,关上床头的台灯。
“明天我请一天的假,陪着你把事情解决。”
晚上天气热,严居安把风扇开了一档,男女对冷热的体感是不一样的,陆枝青觉得有点凉,拉了个毛巾被搭在肚子上。
每次严居安回来都会折腾她,今天晚上或许是看她心情不太好,严居安老老实实地睡了。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陆枝青是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的。
“你怎么能拿好好的毛巾擦桌子呢!用这个,这个毛巾快用烂了,咱俩换换!”
王花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破毛巾拿下来丢给赵娜,把赵娜用来擦桌子的抹布到水龙头上洗洗挂到自己脖子上。
赵娜看着桌子上散发着搜味儿的破布,眉毛拧在一块儿,她嫌弃地把破布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块儿新的毛巾,沾了水拿来擦桌子。
就这个动作,刺激到了王花,王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赵娜的鼻子骂她。
“你不过就是个保姆,还看不起我们乡下来的亲戚吗?我跟枝青她爸下地干活还用不上这么好的毛巾,你个败家子儿,买毛巾的钱你出吗?一天天净想着怎么从我们家里投机倒把,把东西往自个儿的口袋里捞吧!”
赵娜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
“怎么回事?”
赵娜把新毛巾放下,憋着一口气对陆枝青说道:“陆总,我今天早上起来正常打扫卫生,她说我投机倒把,把您家里的东西往自家倒,在您家里做了这么久的活,我从来没有占过您一分钱的便宜,您说这不是冤枉人吗!”
陆枝青看见垃圾桶里被扔掉的那块儿破布,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王花,我家还用不着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你们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现在跟我去火车站,我送你们回去!”
王花哑火了,早知道陆枝青回生气,她刚才就不想着占一条毛巾的便宜了,她,她真不是故意的!
“老陆,你说句话呀!”
陆父也看着家里的保姆看不习惯,他们都是乡下人,什么时候金贵到需要别人伺候自己了!
陆枝青这是搞资本主义!
话到嘴边被陆父咽下去了,他没忘了他们来海城的目的,陆枝青请的律师太厉害了,提交证据到法院,告他们贩卖人口,陆父觉得自己冤枉,他当初又不知道徐巧梅是被人拐卖过去的!
反正他咬死了他不知情,而且徐巧梅来陆家之后就生活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死了,当初他还借架子车把她拉到乡卫生院呢,他又没有虐待徐巧梅!
法官最后没给他定罪,但是判定他赔偿当初他去严家闹事的时候,损坏的机器钱。
对了,法院最后还判了陆枝青跟他解除关系,他哪儿有钱赔偿啊,陆枝青给他那三万块钱,被他分给陆成跟陆功,等着买地盖房子娶媳妇呢,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那个,枝青,你别跟你妈置气,我们在农村仔细惯了,见不得糟蹋东西,你说说这么好的毛巾拿来擦桌子多可惜,你妈好心把旧毛巾给她用,她还把你妈的毛巾扔了!那都是我们擦汗的毛巾,一点儿都不脏!”
陆枝青只是冷眼看着他们。
“你们大老远找到这里,到底因为什么事情?”
法院的判决书陆枝青早就收到了,法律上,现在她跟陆父和王花没有一点关系。
她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心,暂时收留他们两个住宿一晚。
陆父脸上有些难堪。
“那个,枝青,你去法庭告我,我也认了,但是你们厂里损坏的那些机器,法庭判我赔偿给你五千块钱。我哪儿来的五千块钱!你又不肯给我们回信,也不肯在电话里说,我们就只能找过来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
陆枝青冷声道:“你既然知道法庭判过了,就该知道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收留你们一晚上已经是我大发善心,你们凭什么要求我免去你们的赔偿?”
“当初你去厂里砸机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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