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沉浸在云阳岭的战场之上,有人前来禀告,说恭亲王梁秩前来看望。
梁秩本想径直而入,却被挡在了门口。门口的士兵是梁稷的嫡系,真正的北境骑兵。他们只知道执行梁稷的命令,其余的一概不问。
“原是本宫唐突,既然如此,请各位进去禀告一声,本宫就在府外等候。”梁秩微微一笑,对着守卫说道。
他说话间还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妇人。见那妇人依旧冷若冰霜,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梁秩的随行人员,都在为这名守卫捏了一把汗,生怕王爷盛怒之下,将他斩杀。可谁料王爷不但不怪罪,反而异常的宽容。如此喜怒无常之人,竟然如此的温和。
“殿下,这梁稷的架子,居然比太子还要大。”身边的宦官来到梁秩身边说道。
他虽然说得非常小声,但东宫的护卫以及王府守卫的兵士全都听到一清二楚。太子的脸色,也从刚才的平静渐渐变得不悦。
“梁稷?小小内侍,竟敢直呼皇子名讳,真是胆大包天。”梁秩刚刚压下的怒火再次被燃起,转身朝着那名宦官大声的呵斥道。
他在梁稷的府上丢了面子,正愁无处撒气,居然会有人送上门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王爷不是也常常.........”那名宦官知道一时口误,说错了话。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本王如何?犯错之后,不知自省,反而攀扯本王。来人,拖下去,杖杀。”梁秩一改刚才的姿态,冷笑着说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那名宦官跪在地上,朝着梁秩不停地磕头。祈求梁秩能饶他一命,但梁秩只是看着身旁的妇人,对宦官的惨叫之声毫不在意。
反观妇人,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显然,她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棍棒触及到皮肉的声音,和宦官的惨叫声夹杂在一处,听得众人心惊胆寒,但是在梁秩的眼中,仿佛是一道优美的旋律,是那样的悦耳动听。
看得出,他很喜欢这样的惨叫声。随着惨叫声越来越弱,那名宦官的生命也渐渐走向尾声。
随行的士兵,全都一脸冷漠地看着台阶之下,那名宦官的尸体。在他们眼中,宦官只是皇家的奴隶,是天下最低等的人。
没有人会同情他,更没有人会为他的死,流露出一丝的悲伤,这天下本就是当权者的天下。
“见过恭亲王,有失远迎,请恕罪。”梁稷来到府门前说道。
早在那名宦官求饶之时,梁稷便已经来到门口。梁秩的车驾刚停在府门前,听他就已经收到消息。
他之所以一直未出现,是因为他的眼中,只有那位妇人。当他与那位妇人二目相对之时,之前的回忆一瞬间涌上心头。
曾经的那些美好的往事,只能禁锢在心底最深处,永远不会被开启。曾经的人和事,注定只能停留在过去。
如今的金陵城,于梁稷而言,只剩下痛苦,和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而那些始作俑者,依旧在这红尘中逍遥快活。
梁秩转过身来,说道:“三哥,十年未见,想煞小弟了。”
在梁稷的眼中,梁秩一直与自己不太亲近,这都归结于梁秩的母亲身份卑微,在梁稷被发配北境之后,梁秩在朝中的威望,才超过梁稷。近几年,皇帝对他的恩宠前所未有,甚至已经隐隐有压过太子之势。
“正堂叙话。”梁稷说道。
梁稷领着梁秩一行人,穿过满是杂草的院落,来到正堂。与院中的不同,这正堂却是出奇的整洁,没有一丝灰尘。
梁稷请梁秩坐在客座,自己坐在上首。此时的王府正堂之上,只剩下他们二人。其余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在屋外等候,就连那个随同太子前来的妇人,都被拒之门外。
“三哥十年未归,王府竟然荒废至此,是小弟之过。”
“不必为此等小事挂怀。家中尚有老管家福伯料理,也不至于房倒屋塌。久在军营,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娇生惯养的皇子了。”
“十年戎马,三弟勇冠三军,战功卓著,请受小弟一拜。”梁秩竟然站起身来,对着梁稷大礼一躬。
梁稷连忙上前制止,诚惶诚恐地说道:“一介武夫,只是为国家,为父皇尽些许微薄之力。倒是四弟,气度不凡,风采依旧。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霸之气,比起父皇,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哥过奖,父皇春秋鼎盛,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小弟所愿,只是辅佐父皇,辅佐太子,创不世之功业。”梁秩一番话慷慨激昂,倒像个忠臣孝子模样。
“我已上奏父皇,成婚之后,册封你为亲王,加九锡,到时三哥便是真正的万人之上。”梁秩得意扬扬地说道。
“多谢”
梁稷自然知道,册封亲王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梁秩能够决定的,他的想法,根本就影响不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三哥在京中被刺杀,事关重大,牵连之人必然不少,九门提督周铠乃是小弟的内兄,希望三哥手下留情。”
说道此处,梁秩在真正的流露出真实的想法,他此来,就是为了替周铠求情。九门提督虽然不管京中防务,但皇子被刺这么大的事情,他断难全身而退。
“若是父皇问起,我自然会回护于他。”
“多谢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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