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檀茨爻许久才将手抽回,缓缓把将抽屉打开,拿出里面一个锦盒。依旧是那个圆圆的盒子,便是那日明月长铛的人所给她的。
檀茨爻慢慢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封锦书,红色的血染在白色布上,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刺眼。
“青越老儿害我,与檀许里应外合,夺去献昱坛,又逼我练呲髓丹,为兄今已不得自由,只望贤弟能帮我那日说定之事。”
檀茨爻一下思绪便回到了在献昱坛地牢审问许柱那天……
“我可以将关于呲髓丹的一切告诉你,但是你不能透露出去。”刚被刺了一刀的许柱此时虽已服下返金丹,可却还是有气无力。
“说。”檀茨爻看着圆圆的小盒子中血书,只吐出一个字。
“我本是影刀门门主许无常,多年以前,与你爹也就是当时的献昱坛主乃是结拜兄弟,他待我恩重如山。而檀许,本是他青年之时在街边收留的乞儿,无名无姓。他觉得他与檀许冥冥之中似有缘分,故收作家弟,给名檀许,教其炼丹。咳咳……”许柱没说几句,便开始咳血。
“赶紧给他用外用药。”檀茨爻见状,赶紧命令柒小砚道。
柒小砚赶紧走到许柱身边,给他的伤口撒上外用治疗伤痛的药粉,许柱只咬着牙,过不多会,对着檀茨爻继续说道:“在你约莫十一二岁时,檀许不知怎么勾结联络到青越城主常义天,将你父亲的亲信部下全数杀害,又培养新人,拥立檀许为新献昱坛主。听闻你父亲的炼丹技术高超,常义天便逼迫他炼制脱胎洗髓的呲髓丹,用以长生不死。不止怎地,消息不经而走,门派中人听闻竟有不用苦练升仙便可长生不死之法,一时之间,都来抢夺,惹得门派纷争,死伤无数。”许柱似是陷在回忆里,双眉紧锁。
“那日,我得到你父亲修给我的这一封血书,便知事情不妙。信上并未说明他托我的是何事,但我一看便知。我与你父亲皆是悲观之人,常常论及生死。他曾告诉我,他也想过炼制长生不死的丹药,可是他岂能不知道那不过是荒诞之谈。可是若是不练,他们便拿你作为要挟,你父亲只得欺骗他们说能够练出此丹药,丹药练成以后,他的意思便是让我故意散播消息,惹得众人抢夺,丹药便顺理成章不知下落了。而炼制此丹的药材极珍极贵,根本没有炼制第二颗的原料。”
檀茨爻听着,又怎能不动容,原来十二年前她被关进地牢便是因为他们要拿自己要挟父亲啊。檀茨爻那时候还不懂,只觉得地牢阴森可怖,现在想来更是冰凉刺骨,冰凉的是人心,刺骨的是往事。那些忘恩负义之人,她必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可我不知道竟有明月长珰的奸细潜伏在影刀门,他窃取了这封密信。密信一出,檀许和常义天便以为呲髓丹在影刀门,带弟子上门搜索,遍寻不得之后竟一把火将影刀门上下烧尽,三百弟子死伤殆尽。”许柱依然是咬牙切齿,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他身为影刀门门主,无法保护门中弟子,还让他们受此牵连,他怎能不痛心?
听到这里,檀茨爻手指甲已经深陷盒子,指缝间有血溢出,但是她竟然不感觉到疼,只是越抓越紧。许久,她才反问许柱道:“那为何如今仍是不能将呲髓丹不能长生之事说出?呲髓丹现又在何处?呲髓丹若是再现,门派之中必定又是异常腥风血雨。”檀茨爻知道这是父亲不想看到的,当日他故意透露呲髓丹的消息也是无奈之举。
“那封血书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收到关于你父亲的任何消息。我不知道你父亲是否还在受他们的控制,若是呲髓丹不能长生之事被他们确信,那么可能你父亲对于他们来说便无用了。而我相信你父亲不将此事说出的原因,应是因为你吧,只有他还有用,你才能安全。”许柱缓了缓,略低的头稍抬看了一眼檀茨爻。“至于呲髓丹现在何处,我不知道。”
檀茨爻不得不深思,她这十年还能存活于世,又能当上茨主,是否就说明着父亲还活着?想到这,檀茨爻便快步踏出门,只对着柒小砚留下一句:“不用拷着他了,将他放下来休息吧。”
“是,茨主。”
许柱被解开吊着的手铐,整个人便倏地颓坐下来。十年来,虽然化名许柱,可他却还是许无常,影刀门门主许无常,他苦笑了一下,只楠楠道:“许无常啊,许无常…….”
“砰,砰……”
听着门外的敲门声,檀茨爻才回过神来。发现紧紧抓着锦书的手已经被汗湿润了。
“谁?”
“茨主,是我,柒小砚。”
听着门外熟悉的声音,檀茨爻才匆匆将锦书放进小盒子,盒子被合上。
“进来吧。”
柒小砚推门而入,脸上是迟疑。
“有什么事,说吧。”见柒小砚不说话,檀茨爻才问道。
门外一个影子颤动,正是司徒却,现在已然入夜,若是趴在门上偷听,内屋之人定能看到影子,所以司徒却只能找一个门柱子挡住的地方供隐蔽身形。
“我今日遇到了司徒却,他问茨主还有没有刍灵子。说是要让师兄带一些回山。他还提到了返金丹,属下怀疑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柒小砚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门外的司徒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下更加肯定,看来许柱的死和茨主肯定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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