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正对着沈棘的额头。
沈棘没动，连呼吸都压得极轻。那道寒光在夜视仪里泛着幽蓝的冷芒，像是从地狱里伸出来的镰刀。
“你是谁？”云芷低声问，声音几乎贴着耳麦边缘滑出来。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扣动扳机。
“砰！”
枪响了。
但倒下的不是沈棘。
是小林。
他扑过去的一瞬间，子弹擦着他肩头飞过，撞在身后的金属门上爆出一串火花。
“跑！”沈棘低吼，猛地将箱子塞进云芷怀里，“你先走！”
云芷咬牙，转身就冲，脚步快如疾风。
而沈棘已经抽出腰间的配枪，同时一脚踢翻旁边一个废弃的零件箱，掩体瞬间形成。
“你们逃不掉。”黑衣人声音阴沉，“这地方……是你们的坟墓。”
沈棘冷笑一声：“那你最好祈祷自己够快。”
话音未落，他已经翻滚出去，同时抬手就是两枪。
啪！啪！
黑衣人闪身躲开，子弹嵌入墙壁，在红光中溅起一阵碎屑。
与此同时，其他队员也反应过来，开始分散射击，压制敌人火力。
可那人就像影子一样，动作敏捷，身形飘忽，几次交火都只留下几个弹孔和模糊的残影。
“别恋战！”沈棘大喊，“全部撤出地下区！优先保护证据！”
爆炸声还在继续，天花板已经开始塌陷，尘土簌簌落下，像一场末日降临前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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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于冲出了那个地下入口，外面夜色依旧浓重，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机油混杂的味道。
沈棘回头看了眼身后逐渐崩塌的建筑，眼神冷得像冰。
“损失情况汇报！”他大声问。
“小林肩膀中弹，已包扎！”一名队员回应。
“其他人无大碍。”
“云芷呢？”
“我在这儿！”她提着箱子，脸色苍白却坚定。
“好。”沈棘点头，“立刻撤离现场，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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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已是凌晨三点。
沈棘坐在审讯室门口，手里还捏着那张纸条——
**“你们来得太早了。”**
这句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赫柏留下的信息从来不会毫无意义。这次也不例外。
“你觉得这是个陷阱？”云芷推开门，递给他一杯热咖啡。
沈棘接过，抿了一口：“至少说明一件事，他们知道我们会去。”
“也就是说，内部有泄露。”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警惕。
“技术组正在恢复数据。”云芷说，“但爆炸波及太广，很多资料已经毁坏。”
“不过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她翻开笔记本电脑，“这是文件残片扫描图，我们拼凑出了部分信息。”
沈棘凑近一看，眉头皱得更紧。
“黄金来源显示，这批金块是从三个不同渠道流入的，其中有一笔……”云芷指着屏幕，“来自境外拍卖会。”
“这不奇怪。”沈棘说，“赫柏擅长伪装身份，伪造交易记录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问题是这笔交易的时间。”云芷放大图片，“它发生在三年前。”
“三年前……”沈棘喃喃重复，忽然瞳孔一缩，“那个时候，赫柏应该还在坐牢。”
“没错。”云芷点头，“但他不可能亲自操作，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在狱中有帮手。”
“而且是个能接触国际金融系统的人。”
沈棘沉默了几秒，忽然站起身：“我要见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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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歪被带进来时，一脸不情愿。
“我说哥们儿，大半夜的把我叫来干嘛？”他揉着眼睛，“我还给我那盆仙人掌换水呢。”
“少废话。”沈棘把照片扔到桌上，“三年前，有人用你的账号进行了一笔黄金交易。”
老歪扫了一眼，脸色变了。
“这不是我的账号。”他说，“但我认识这个加密方式。”
“是谁？”
“一个代号‘灰雀’的人。”老歪低声说，“她在狱中活动频繁，专门负责洗钱和情报交换。”
“她是赫柏的人？”
“不是。”老歪摇头，“但她肯定跟赫柏有联系。她掌握的信息，只有最核心的圈子才会有。”
沈棘和云芷对视一眼，心头一震。
“也就是说，赫柏的团队远比我们想象的庞大。”
“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在主导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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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案情分析会议准时召开。
沈棘站在投影幕布前，手中拿着一份新整理的报告。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我们可以确认以下几点。”他语气冷静，“第一，剩余黄金确实存在，并且藏匿地点就在本市；第二，赫柏的犯罪网络不仅限于盗窃，还涉及洗钱、伪造身份以及跨国资金流动；第三，他们的目标尚未完成，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大动作。”
会议室一片安静。
“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在他们之前找到剩下的黄金。”沈棘扫视众人，“并且切断他们的退路。”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
“靠线索。”云芷站起来，调出一张地图，“我们在地下基地发现了一些脚印，经过比对，属于一双定制军靴。这种型号的鞋子……全城只有三家店能买到。”
“其中一家，就在西城区。”
“那里有个废弃的机械厂。”沈棘补充，“最近一个月，那里频繁出现不明人员出入。”
“所以？”有队员问。
“所以我们今晚去踩点。”沈棘嘴角微扬，“顺便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请我们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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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机械厂外，沈棘和云芷带着小队悄然潜入。
厂区荒凉破败，铁皮屋顶在风中发出吱呀声响。
“感觉不对劲。”云芷低声说，“太安静了。”
“是啊。”沈棘摸了摸下巴，“安静得像……等猎物上门。”
他们刚跨过一道断裂的水泥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来了。”沈棘做了个手势，所有人迅速散开。
黑暗中，几道身影缓缓靠近。
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们果然来了。”
沈棘眯起眼，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
纱曼。
她穿着一身黑色战术服，长发束起，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
“赫柏让我转告你们一句话。”她轻轻一笑，“你们离真相越近，死得就越惨。”
下一秒，她猛然抬起右手，朝空中一挥。
一道信号弹划破夜空，红色光芒照亮整个厂区。
紧接着，四周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包围圈，合拢了。
沈棘握紧枪柄，低声对耳麦说道：
“准备战斗。”
他刚说完，远处一栋废弃车间的屋顶突然炸裂，一股强烈的气流席卷而来。
而在那片尘土飞扬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
他手里拿着一枚银币，轻轻抛起又接住。
赫柏。
他微微一笑，眼神冰冷。
“欢迎来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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