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陆静芝就感到天快要黑了。她洗过锅碗,借口上茅缸小便,悄悄地溜了出来。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了庄中桥,直往大会堂后边跑。可是余剑飞还没来,她便坐到空屋里边守候。一个人坐在僻静处,毕竟感到有些凄冷,便伸出头朝外边探望。忽然发现她的大大陆春柏边跑边张望地走过。好险了,如不小心就很可能被他逮住,那今晚与余剑飞的幽会就付之东流。她怕自家大大摸进空屋里,便赶紧躲藏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过了一会,空屋里竟然有了脚步声,踱来踱去。当听到来人自言自语地说:“今日中午约好了的,她怎地还不曾来的?”陆静芝喜出望外地跑了出来,笑骂道:“剑飞,你个鬼怎到现在才来,还把我等杀的。”余剑飞发现有人走动,急忙捂住陆静芝的嘴,探出身子朝外张望了一阵,拉起陆静芝的手,躬着身子穿越巷道,朝西边小巷跑了过来,又拐了个小弯向北溜去,滑下高坡,从麦田里走过,来到西边小沟头里。两人都是一屁股坐到河坡上,喘着气。
“我听好多人说你准备当妇联主任,是不是真的?”余剑飞轻声问道。“剑飞呀,好多人都劝我先当起来再说,当的又不是他钱家私人的干部,是翟周全大队人的干部。我也就动了心,但现在大队干部里还没曾有人喊我上任。”陆静芝如实相告。
余剑飞担心恋人中了邪恶人的圈套,如若阻止她上任,又显得自己过于自私,同时也毁灭了女友的前途。特殊的年代里,农村人能把一个女孩子读完高中,实在是一个奇迹。有文化的人一时稀缺,急需一批有文化的人担负社会使命。陆静芝有嘴有手,心直口快,做事雷厉风行。她不喜欢靠挖别人墙角起家,从而捞取个人油水。钱俊荣叫她写信告发四队会计朱伟平,说他贪污水利工程上的公粮。别人口传的东西怎么能作为真凭实据呢?实在要告发的话,也只能让知情人自己写,于是她断然拒绝越俎代庖。钱俊荣后来自己动笔,到底告倒了四队会计朱伟平,说他与历史反革命分子冯子璋的大儿媳妇闵彩云勾搭成奸,一次被冯子璋逮住,当即跪到在他的脚下。朱伟平被撤掉四队会计职务,调入大队副业组做会计,钱俊荣正好填了此缺。陆静芝深感此人心术不正。余剑飞呢?从不想在别人身上耍花招,坦荡做人,他想的最多的却是如何把活儿做得比他人出色些。
他俩敞开心扉,谈相互倾慕,恨只恨心怀鬼胎的人横加干涉他俩的自由婚姻。黄振林说得最危言耸听,个人谈情说爱虽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折射出两个阶级较量的新动向。陆静芝咬着牙说:“黄振林大会计呀,我家的春柏大大,还有我的娘舅,姑爸姑妈,他们都像吃了钱元顺给的昏迷汤似的,一天到晚都要来纠缠我。他们说的话,哼,我拿鼻子听。”
余剑飞喃喃地说:“你做了大队妇联主任,与他接触的多,而与我的接触反而少了,形势变来变去,谁能料到今后是个什么局面。”陆静芝听出余剑飞的话音,激动地说:“剑飞呀,你别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我生在世上是你余家的人,死了也是你余家的鬼。”
余剑飞扭了扭头,不吭一声,陆静芝突然抱住他的头,不住地吻他。余剑飞冷淡地说:“你这样对我,我又不好惹你。”“你个大呆小,现在我明确告诉你,我眼时就做你的女匠。”陆静芝高声说道。“真的吗?”余剑飞半信半疑地问道。“我说话不喜欢谈谎撂白的,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晓得我陆静芝的为人吗?”她说着就抓起余剑飞的手往自己衣裳里边放,叫余剑飞摸她的心口塘。女人的心口塘经了心爱的男人一摸,如同干裂的柴草被火点燃一般,索性仰在地上。
余剑飞趴在女人身上,吻了又吻。他两手抓起陆静芝的辫子说:“现在亮月上来,在这里做交易不好,远处的人望见了,说出去那多不好听。到我家空房子里,东边房间有张铺。”陆静芝撒娇地说:“你拉我起来。”余剑飞站起身,将她拉了起来。
他们上了岸,走过麦田,登上高坡向东,折向南。余剑飞察看自家空房子所在的院落,叫陆静芝从东边缺口进去。到了门口,余剑飞用力夺下了门,让陆静芝侧身进去。他进了里,又将门支了上去。东房门上却有一把大锁,陆静芝说不好进去,余剑飞从身上掏出一把长钥匙,将锁打开来。
月亮放出白光,将屋子里也映亮了。里面果然有张铺,铺上有穰草。余剑飞从大厨里拖出黑布毯子,摊放在那张铺上。陆静芝上了铺一仰,两腿劈开,任凭余剑飞脱下她的裤子,露出了酮体。余剑飞急忙趴了上去,陆静芝却抬起两臂紧紧地抱住了他,一再吻他的嘴……
陆静芝坐起来,准备下床时,发现自己的两个辫子都散了开来,便在铺上找黑丝绳,找到了一个,而另一个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着。余剑飞说:“找不到就拉倒吧。望望我家大厨的抽屉里够有扎头绳。”陆静芝随即跑到大厨跟前翻找起来。她拿起一把长头发,问道:“这是哪个剪下的头发?”“是我家妈妈梳鬏的假儿。”“咦,这蓝布条子扎辫子不丑,就是要把它剪成两段。”“有剪子,”余剑飞从另一个厨子里拿出一把剪子说,“你自己剪吧。这里还有一把木梳子。”
陆静芝坐到铺上说:“剑飞呀,你给我梳梳。”余剑飞拿起木梳子在她头顶上梳了起来,陆静芝叫他别要把中间的路子弄乱了。余剑飞仔细地给她梳了梳头。陆静芝抓起自己的长头发编扎了起来。
余剑飞兴奋地又给她梳了梳刘海,尔后吻了吻她的嘴。陆静芝嬉笑道:“今晚你这个猴子快活杀了,我把贞操都献给了你,我提前做上了你的女匠,把柄抓到了你手里,从此够再对我有疑问的呢?”余剑飞说:“我等着你,绝对耐心的。问题是钱二小死命缠住你,你要想摆脱,是费大气力的。”
陆静芝说:“这你放心,我死也不会上他套的,但不会自己寻死,哪怕到了临死的那一刻。”余剑飞忙捂住她的嘴,说:“你别要说呆话,你的心我晓得,咱俩不当梁山伯、祝英台,但比他俩还要坚强,日后比翼高飞,因为我俩有美丽的前程,只不过要你我奋斗。”
陆静芝点着头说:“剑飞呀,你我都要坚定信心,我做你的妻子,终身不悔。钱俊荣那个畜生是欺压女人的魔王,哪个做他的女人,一辈子是他的吃货,根本不会幸福的。”
余剑飞说:“静芝呀,已经有了辰况,何况明日还要下田做活计,赶紧回去睡觉吧。”“怕的十一点超过了,我们这就回去,走。”两人便手挽手向东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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