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走马上任

连续五六天挑桶儿泥,陆静芝感到全身发困。白天做重活,加上晚上跟余剑飞戏水鸳鸯,夜里一觉直睡到天亮。妈妈喊她起来吃早饭,她嘴里答应,身子却懒得动。妈妈再次喊她起床时,队长陆立贤已经喊工了,“静芝呀,今日你不下田,七点钟准时到大队部开会。”陆静芝听了这话,比平时又多睡了一个钟头。

陆静芝吃过早饭,换了一件春节穿的红灯绒上衣,脚蹬布页底鞋子,头发上抹了点梳头油,油光光的如同过年一般。她来到大队部里,束玉茹已在那里看报纸。“今天叫我到大队部开的什么会?”陆静芝捋了捋刘海探问道。束玉茹酸溜溜地说:“有好交易给你了,我们这些人想翻了肠也弄不到啊。”陆静芝听了她的话,感到不好受,便要往外跑,却被进来的庞大队长喊住了,“唉,静芝,你别跑,钱支书一来就开会,今天会上还要布置你做事。”

陆静芝返回身子,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人都到齐了,钱元顺坐在北边太师椅上,黄振林和钱俊荣坐在旁边长凳上,陆静芝坐在乒乓球桌子的东边长凳上,束玉茹则仍旧坐在西边的椅子上,庞元昌跑坐到陆静芝的北边。公社宣传科长史云彬走了进来,钱元顺随即坐到乒乓球桌子西边的一张空椅子,叫史科长坐到太师椅上。史科长坐下来说道:“钱支书,你把这篇文章读一下。”钱元顺接过报纸读了起来。史科长讲过话后,钱元顺随后作了分工。他本人负责二队、九队,大队长庞元昌负责四队、五队,民兵营长钱俊荣负责六队、七队,大队会计黄振林负责一队,妇联主任陆静芝负责三队,团支书兼治保主任束玉茹负责八队。钱元顺又向陆静芝交代当前工作:全大队育龄妇女要进行一次普检,要保证一个不漏,全部过场。他要求束玉茹协助陆静芝做好这项工作。

陆静芝接受了任务,便马不停蹄地展开工作,先是让各队会计将育龄妇女登记造册,而后她到各队会计跟前将名册拿上来,接着就配合公社医院下来的医生,对育龄妇女进行普检。在此期间,先后两次抽空到三队转田。晚上三队开社员会,要她到场作一番指导性讲话。

陆静芝从三队公房出来,打着电筒往庄走。到了北头正要准备过河上河东,钱俊荣出现了,招呼道:“静芝,我们一起过河吧。”他拉着绳子将船拉靠了岸,说道:“上船吧。”陆静芝上了船,准备到另一头拉绳,钱俊荣喊道:“我来。你拉绳,会把你的衣袖给弄湿了。”

船靠上东岸,钱俊荣让陆静芝上岸,而后自己再弃船而上。陆静芝打着电筒,低头直跑。钱俊荣喊道:“静芝呀,你跑路快的,做起工作蛮投入的。唉,眼前妇女普检,人可多呢。好在我们大队干部中还有位女干部,这就是束玉茹,她多少也能帮到你点忙。”陆静芝只是“嗯嗯”的应付着。

“唉,静芝呀,你一个人跑夜路,没有人陪伴你,你够怕啊?”钱俊荣心怀叵测地说。“我又不曾做什么坏事,在自己熟识的家乡土地上跑路,有什么可怕的呢?”陆静芝不软不硬地说。

“静芝呀,我说规矩话,你够要我送你回家?”钱俊荣似乎很诚恳地说。“啊呀,你要做事忙都忙不过来,我还要你送我,岂不给你麻烦又添麻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好,我自己跑回家,不要你送了。”陆静芝委婉地拒绝道。

钱俊荣还想跟在陆静芝后边跑,不料东边来了三四个女子,只好悄悄避开。对面问道:“你是哪一个?”陆静芝答道:“我是静芝。啊,慧明,你们现在还要上哪里去?”李慧明笑着说:“我们几个姐妹听说你上了三队田里开社员会,想下田带你的。”陆静芝激动地说:“太感谢你们了,姊妹深情,令我终生不忘。”

周婧丽说:“士玉、粉桂她们跟我说的,老大慧明叫我们晚上九点接你,所以我们四个人就来了,没想到你散会散得这么早。”“开会开得死长做什么?社员们白天里做活计已经够累的了。把话说掉,事情研究好,早点散会,早点休息。”陆静芝朗朗地说道。

李慧明赞道:“静芝,你做干部务实,比那种夸夸其谈的干部不晓得要好多少倍。不靠谱的干部我见得多了,会上呱里呱啦说个不停,在群众面前摆威风。”周士玉捋着头发说:“我就相信靠船下篙的干部,三步一个牛皮,五步一个谎,这种不靠实的干部屁股往往不怎么清爽,甚至一塌屎。像我们大队的头家就是这种人。”

李慧明拉了拉周士玉,低声地说:“士玉呀,在这路口上说话要注意点,隔墙有耳。”曹粉桂笑着说:“士玉是直肠人呀。”陆静芝说:“老大提醒的好,小人只愁找不到讨好薄嫌的话题。走吧,我们到粉桂家里。”五个人便拉开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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