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清明会聚

“今天清明节,如是以前,西汊港会船早撑起来了。”葛加胜边跑边说。朱荣宝提议道:“我们今日到立伟家里找酒喝,也乐一乐吧。”葛加胜回过头说:“上立伟家里,不能只我们两个人啊,还要再找个人。走到高华家里望望,把他喊了去来场麻将。”“好的,我们往东跑。”朱荣宝兴奋地说。

两人来到东巷遇见朱旭峰,问道:“高华够在家里?”朱旭峰说:“在家里的,俊荣现在就在他家里谈事情。”“好,我们一起去望望,他们谈的什么事情。”

“高华啊,高华,我们到你家里来了。”葛加胜走进钱高华家院子里大声喊道。钱俊荣在屋里喊道:“加胜呀,今天是撑会船的日子。现在不撑会船,清明这一天,大家就没处跑玩了。”三个人进了屋里,钱高华连忙拿了板凳,说:“坐坐,荣宝你坐呀。”

葛加胜笑着说:“高华,新娘子够在家里?在房里的话,就叫她出来给我们弟兄几个泡点茶。”“我家巧粉下田铲墒了。”“啊哟,现在还要铲什么墒呀,麦子倒都要拔穗了。高华你这人也太纳火呢,过年才结婚的,春上倒叫新娘子下田做活计,应该叫她守新娘房守个半年罢。她在诊所里歇个罢两个月又不要紧的,你在家里有事没事就把个新娘子惯惯,哈哈。”

钱高华用手指住葛加胜,调笑道:“怪不到的,我十几天前,我上你家玩的。你考究大白天里还搂住姚粉玲,原来你是惯你家姚粉玲的。俊荣,你不晓得的,他这样,……嗞!”钱高华嘴里做出个吻的姿势,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朱荣宝说:“加胜呀,我并不是要说你,人家许云香追你,家里人死命不肯,她就忍心离了世。你弄好的,转身就娶了姚粉玲,……”葛加胜扒着胸口说:“她可不能怨恨我,我找了好几个媒人上她家,她家父母都是一口回绝。我最后一次跟她相见,是在北大队二队公房里,我说我们两人是不可能做成夫妻的,你妈妈说的话太伤我的自尊心,叫我自己家去屙阵尿照照自己的脸,……她哭着跟我分了手。哪晓得一个星期后她做了呆事。”

钱高华说:“许春厚为人比较刻薄,耳朵又特别软,全听婆娘的话。有两三回加胜到他家里,许春厚警告别加胜,不许跟他家云香七搭八搭,有一回竟然还威胁加胜,说再跟云香噜里噜苏,就打断他的腿。唉,加胜跟许云香做不成夫妻也好,不然的话,加胜你要吃老春厚一世的瘪子,丈人叫女婿做事,女婿怎好回个不字呀。”

朱旭峰说:“唉,雷化南今年五一节结婚,你们几个仁兄弟可得都要去喝他的喜酒啦。”葛加胜愣道:“俊荣,你够晓得雷化南的女匠找的哪个庄上的?”钱俊荣转过脸问道:“高华呀,你够晓得?”钱高华摆着身子说:“我也听了做媒的黄加成说的,是西荡庄的,今年二十二岁。雷化南的女匠名字我也晓得,姓骆,名字叫个网锅。”

葛加胜站起来自己倒了一碗开水,说道:“我们在高华家里坐了半天,也不给我们泡个茶,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钱高华说:“你自己动手也没茶,不过喝的是开水。我家里又没放茶叶,这泡茶从何谈起呢?”“啊哈,啊哈,君子之交淡如水,今天我们来的都是君子,所以嘛,就弄点开水喝喝吧。”葛加胜端起碗喝了起来。

郭士元挽着黄梅霜走了进来。葛加胜拍着手说:“你们看,三哥多潇洒,跟黄梅霜手搀手来探访我们了。”钱俊荣羡慕道:“郭老弟跟梅霜一起做教师,世面见得广,你们两人就想得开。做人就要这样,大大方方,可我俊荣惭愧得很,谈了个女匠共事快要有两个月了,到现在还跟我脸不脸嘴不嘴的。”

葛加胜解释道:“俊荣呀,你在婚姻上做的大买卖,当然花的成本高啊。假如你结了婚,我们一起玩的弟兄们,哪一个都不如你。我说哟,你别要愁,十里已经行了九里,到时候自然会成功的。你也会像三哥这样,跟陆静芝手搀手跟我们弟兄们见见面的。”

黄梅霜笑哈哈地说:“加胜,嘴会说的。你也回去陪陪姚粉玲,省得她一个人着焦。”“回家陪什么?我也要像士元这样,把姚粉玲搀得来见见各位弟兄,以后才晓得喊哥哥兄弟、嫂子、弟媳妇的。”葛加胜咧着大嘴说。

“旭峰呀,你也把曹粉桂带出来玩玩。一个男子汉为人处世就要放潇洒点。你看,郭先生跟黄先生他们两个人就放得开,男女结成夫妻,就成了一个人啦。你说,是不是?”钱高华拍着朱旭峰的肩膀说。朱旭峰摸着头,尴尬地笑了笑。

郭士元说:“化南跟黄魁两个上了老大那里。我跟梅霜来的时候,他们说上老大那里玩玩,叫我喊高华去的。”钱俊荣一听,马上招着手说:“高华,加胜,走,我们都上老大家里去。荣宝、旭峰,你们两个也去望望,我们弟兄六个玩得多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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