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放假回来,陆静芝耳朵上戴起金光闪闪的圆耳环,系蓝条子裙子,窈窕多姿。余剑飞晚上回来,望见老婆,连忙将她拥进了房间。陆静芝仍像往常一样,抓起丈夫的手往怀里放,嘴里吱唔着。两人热络了一会,余剑飞说:“这回国庆节,庞大队长的三小结婚,你参加做的媒,他家请我做红日大人,我马上就到他家吃夜饭了。”“你呀,小狗掉进油缸里,乐杀了。”陆静芝扭着头说。
庞步鑫、钱凤娟结婚,许学根、余剑飞二人做红日大人。因为庞、钱两家紧靠在一起,亲戚们便集中在一起摆宴。二号中午是最后一顿喜宴,喜庆气氛达到高潮。
殷苹蓉校长来到翟周,看到陆静芝一身打扮,情不自禁地笑道:“陆静芝你这蓝条子裙子一穿,又戴上了耳环,真正的漂亮得不得了。恐怕冯光修不曾滑到你的巧,做到你的交易,恼羞成怒,气伤了他的心。”陆静芝摸了摸头,尴尬地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并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殷苹蓉说:“假日期间,女教师佩戴首饰,打扮漂亮一点没事,但上班不行。”“这我晓得,后天我到学校就把耳环除下来。”陆静芝回应道。
“其实呀,有的男人也特别注意打扮。有一次,我找焦银刚有事的,我看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梳妆打扮,考究前后有半个钟头。”“他梳妆打扮怎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梳头打两个辫子,前后也不过花了十五六分钟呀。”“一个焦银刚染了发,时间长了,他拿了一个大镜子对住三门厨望,把前后的每根头发都摸到了,梳了又梳,讲究发型就讲究得不得了。头发料理好了,又把脸修了一番,搽上各种各样的护肤膏。系领带系了又系,对住三门厨一望,感到不行,又拆开来重系,真正的磨摸死了。”陆静芝不屑地说:“一个大男人怎这么呆怪的?我们女人打扮是没办法的,不打扮自己,跑出去人家要喊拉瓜鬼子。男人要有男人的英勇气概,在关键眼上要能做顶梁之主柱。男人嘛,应该讲究阳刚之美,在自己的事业上多操点心,要做出不凡的成绩出来。”
李慧明说:“殷校长没有像焦校长那样精心打扮,却还是很有气质,你手下的教师都信服你呀。”殷苹蓉笑着说:“李慧明,你呀剪掉了小辫子,一下子妩媚不得了,活像《杜鹃山》里的柯湘,就是不曾穿红格子斜襟衣裳。”陆静芝说:“殷校长你这说对了,慧明姐的发型就是柯湘的发型,如若上台演戏,不需要怎么化妆。”殷苹蓉说:“你们两个都各有自己的气质,陆静芝美貌窈窕,李慧明气质高雅。”
三个女人边跑边说,在整个翟周的巷子里自由自在地转着跑。王贵荣在南大街跑了上来,说道:“我们都在庞大队长家里吃酒,没事就在外边跑跑。谈人的打扮有两种,一种是外表,一种是名望,其实这两种有的时候又是一体的。”殷苹蓉感到诧异,“王老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王贵荣仰起头说:“我是有感而发,焦校长确实会修饰外表,台上讲话也很有一套,不愧为做官的料子。冯光修要修饰的是好名声,本身是个混世虫,偏偏要人为他歌功颂德,善于拍马屁的郭士元就写了篇广播稿,捏造事实吹嘘冯光修的业绩,冯光修听了合不拢嘴,快活死了。”
李慧明笑着说:“冯光修他是正宗的吊死鬼搽粉死要脸,跟他有什么说头。”王贵荣笑哈哈地说:“还就有大说头。七二年冯光修偷学校木头,大庙拆下来,当时就少掉三根好木头。大约有一根木头不曾遮蔽得好,在曹祥龙后面的树窝里露了出来,郭剑就跟陈龙佩一起把木头抬到大队部,说冯光修偷木头。由于证据确凿,冯光修的校长职务被削掉了,调申惠志来做翟周学校校长。冯光修捞不到学校的油水,经常跟申校长闹摩擦。有一次,学生上早操的时候,冯光修当着全体学生的面说,同学们,你们看申校长他多漂亮呀,脸上光啾啾的,额角上特意加了些点子,你们这就不懂,这就是噱头。申惠志当即反击道,同学们,你们望望这个可爱的冯老师,他多漂亮啊,脸亮堂堂的,鼻孔哪个都没他大,你们又不晓得,我告诉你们,这叫鼻大有饭吃,他还有酒喝的呢。”
殷苹蓉说:“他们两个人这是捞起屁股给学生望的呀。”陆静芝轻蔑地说:“冯黑老五本想损人,到头来丢人现眼。”王贵荣说:“陆老师呀,你这就不懂了,冯光修他就靠脸皮厚吃饭,头打扁了当帽子戴。他明明脸上黑咕隆咚,你要说他漂亮,美若天仙,他就快活,给你好交易,你工作上就是没成绩,他都说你有成绩,经他嘴吹嘘起来能叫你脸红不自在。”
李慧明点头说:“冯光修确实是这么个人,他说的话能把人捧上了天,同样也能把人贬得一无是处。”王贵荣说:“是的嘛,他的标准就是你要说他好,同时隔三差五送礼给他,或者请他吃喝,至于你的工作怎么样,他是从来不理不问的。”
殷苹蓉说:“冯光修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还很有市场,说穿了,他是个拍马屁的专家。他手上有了权,也要他手下人拍他,你不拍,你就是他的仇人。陆静芝呀,你遇到冯光修这种人,那是无解的,因为你对他不吹不拍,更不会献媚讨好。”陆静芝点头说:“是的。不过我宁愿一世蹩脚,绝对不去做冯黑老五他这种户儿的应声虫。这是我的本性所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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