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出来后，我看了看表，这个点钟学校宿舍早已关门了，所以我只得找了个网吧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乔晓琴的电话吵醒的，我扶着昏沉胀痛的脑袋，迷迷糊糊地点上烟，接起电话，乔晓琴抢先我开口：
“冷涔，今天营业吗？我们都停业好几天了。”
“最好不要！那帮地痞流氓估计还会回来找麻烦的，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最好再缓两天。”
“可咱们还有好大批原材料呢，咖啡和糖什么的还好，可这牛奶和水果也摆不住啊，再不用会坏掉的。”
“这……唉，我想办法吧，我这大概是想到解决办法了，再撑几天哈！”
她“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我吐出一口浊气，取下手机壳，拿出了一直被我藏在里面的，栗军在那个下午给我的名片，按照着上面的号码，我拨通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甜美的女声从听筒中传出：
“您好，这里是昆明嵘铮股份有限公司，本公司专业承接投资、酒店服务等业务，欢迎您的咨询！”
“我找你们栗总，请转告一下，我叫冷涔。”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栗军接过了电话：“小冷，你找我什么事吗？”
“栗先生，您最近怎么样啊？”
“我吗？很好啊！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我约见一下刘江山的司机或者是秘书，可以吗？”
“为什么不直接见他本人呢？”
“他未必看得上与我见面，甚至未必看得起我吧，所以我想谨慎一点。”
“好，我帮你问问他的秘书，还没吃早饭吧，我先请你吃顿饭吧！”
“就不了吧，要请也是我请您，我先静候您的佳音。”
寒暄几句后，他先挂断了电话，而我却是彻底没事干了。出了网吧，我摸了摸口袋，用手中仅剩的零钱买了一包劲更大的红塔山1956，企图缓解缓解我的压力和窘迫，可我忘了——我抽烟压根儿不过肺，所以不过是消遣。我现在特别想吃一碗我们云南的过桥米线，可想到店里的灾难和朋友们的压力，我压下了嘴馋的冲动，还是回了学校。
……
回了学校，我久违地上满了选修，可当我把一天的课上完后，我又无所事事了，只得拿着我在新华书店里买的书，买了一杯奶茶，去我们的小店门口享受午后去了。
就在我还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我在风花雪月里等你》时，乔晓琴找了过来，她对我说：
“冷涔，你也别灰心，那个……我们学生会明天要去海埂大坝做志愿者活动，你要不要一起去？就当散散心？”
“去干什么啊？”
“就……捡捡垃圾，发发传单什么的，没有什么大事。”
“那好吧，我就去玩一玩。”
她点点头，留下了一件印有“滇池志愿者”字样的红色马甲，转头走了。
……
第二天，我们乘车去了海埂大坝，车上我认识的只有江灵、乔晓琴、李禹泽，所以不免地有些尴尬。我和李禹泽坐在一起，问他：
“你们学生会怎么会去海埂大坝做志愿者呢？”
“你不知道吗？现在保护滇池的政策抓得紧，学校肯定是要响应的，所以我们就被抓这个壮丁了。”
“那不就是去干苦力吗？”
“谁说不是呢？”
到达滇池后，在大坝上游荡，海风依旧，湖面波光粼粼，“睡美人”在远端静卧，阳光给她盖上被子。我们基本上就是给游客发传单，看到哪里有垃圾就去捡一捡，我这一下午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帮游客拍照，但在我帮一个从北京来的大妈拍了一条抖音后，我突然灵光一现，转头在周围看了看，摊贩清一色的全是卖面包（喂红嘴鸥的那种），我突然又发现了一个商机，拉过乔晓琴：
“你的那几套民族服装还在吗？”
“就是上次在官渡古镇买的那几套？还在啊，怎么了！”
“太好了！”我没来由的一句话，忽而抱住她，“我们这下有救了！”
她脸色绯红，说：“冷涔，你不是被打击得傻了吧，你……你快放开我！”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失态，连忙松开了她，向她解释道：
“知不知道21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
“互联网啊，怎么了？”
“你看啊，现在这些老头老太太总喜欢拍照，还喜欢发短视频，这海埂大坝上又全是卖面包的，这商机不就来了吗？”
她似乎有些没听懂，歪着头问我：“所以你想表达点什么？”
“所以，我们可以在这做传媒啊！你想啊，我们弄几套民族服装来出租，顺便给他们拍照，有需求的还可以帮他们剪成短视频，这钱不就来了嘛！刚好我们有服装，廖宇轩也有摄影设备，而且我们自己也可以在网上发视频，做宣传，说不定还可以和旅行团合作，这样不就有稳定的发展了吗。”
她听得一愣一愣地，半晌才点点头：“哦，可我只有三套，筱月那里还有三套，够吗？”
“足够了，要再不行，我手上还有点闲钱，今天晚上再去买几套嘛。”
“好，那我打电话问问筱月。”
……
当晚我拉着董畅一起去了官渡古镇，灯火阑珊、古色古香的城镇映不出我内心的激动。我们又买了6套衣服，一共花了我2400块，有白族的，有彝族的，还有傣族的……我和董畅将这些衣服拿回学校，我给了他一包他喜欢的软玉溪烟，并交代他明天务必来帮忙。
“小涔，这么干能行吗？”
“我看上的业务，什么时候没赚钱了，除了第一次卖电脑有点狼狈，但你敢说咖啡店不赚钱吗？”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又惹上像刘江山那样的流氓怎么办？”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不会的，我们这也算是首创，没人跟我们竞争，自然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了，刘江山那边我已经有办法应对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他听了我的话，点点头，回了学校。
……
第二天，我们几个人一起把衣服拿到了海埂大坝，用帆布在景区规划的摊点上搭起了棚子，准备营业。刚把棚子搭好，一个看上去60多岁的大妈便走到了我身边，问我：
“小伙子，你们这个摊子是卖什么的？”
“大妈，我们这个摊点是租衣服拍照的，你要是想，我们也可以帮你剪成短视频呢！”
大妈听后眼前一亮，忙说：“那多少钱呢。”
“租衣服80，照片一组20，一套100，拍视频按时长算价。”
“这么便宜！其他景区租衣服都要一两百呢。我要来一条，五分钟。”
“可以，第一天开业，算你便宜点，120块吧！你可以先拍，等我们剪好再给钱。”说完，我给其他人使了使眼色，张筱月带着大妈去选了衣服，廖宇轩提着相机也跟了上去。
张筱月给大妈选了一件很漂亮的白族服装，不得不说，她的眼光不错。等他们拍完后，我把照片拷入电脑，传给了李禹泽，他飞速地剪辑出了一条视频，最后配上了一首《无人之岛》，一条效果出色的运镜视频便完工了，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我把视频传给了大妈，她瞪大了眼睛，张着嘴：“这效果是真不错啊！”
她这么一喊，倒是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众人看了她的视频，都称赞连连，纷纷涌入我们的棚子里：
“老板，我也要一条五分钟的。”
“老板，我要一条十分钟的。”
“老板，我要拍一套合集。”
……
一天的忙活后，我们直接将昨天买衣服的钱赚回了本，还净赚1200，晚上大家在一起吃饭，都十分高兴。我为了感谢来帮忙的各位，给他们都买了礼物（女生的是蛋糕，男生的是香烟），我清楚得记得每个人的习惯，张筱月喜欢草莓味，乔晓琴喜欢巧克力味，董畅喜欢抽软玉溪，赵明喜欢抽红塔山，廖宇轩喜欢抽南京，可最让我奇怪的是，作为云南本地人的李禹泽，竟然喜欢抽煊赫门。
赵明凑过去问他：“老李，这姑娘谁啊？”
李禹泽一愣，但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抿着嘴，很久才开口：“她……在广州上学。”
赵明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一个劲的打探关于人家对象的事。董畅问我：
“你给你自己买的啥呀？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我一愣，拿起了手中新买的，还未开过的云烟软珍晃了晃，说：“不明显吗？”
他也许是连我喜欢什么烟都不知道而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张筱月凑了过来，问道：“怎么不见你在小栗子面前抽烟呢？”
“那在孩子面前抽烟也不好啊。”
“我也是孩子，不许在我面前抽烟！”
我有些无语，可手又不听使唤地将刚刚叼在嘴里的烟又给装进了烟盒里。
好好的聚餐，竟然就在我尴尬的氛围中继续进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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