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蹲在小树苗旁边瞪着眼睛看看,又看看亲自挥铲子挖土的姜婠,好奇道:“娘亲,这是什么树啊,娘亲为什么突然要在这里种树?”
姜婠停下,耐着性子道:“这是海棠,咱们府中的花园里也有的,就是现在开着一树粉白色,很漂亮的那棵树,娘亲喜欢,所以打算种一棵在这里。”
“那很漂亮啊。”
谢瑾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又郁闷了:“那娘亲为什么就在你自己院子里种,不在瑾儿和哥哥的院子也种一棵?阿瑾也想要。”
这把姜婠给问住了。
“瑾儿也想要啊,那珩儿呢?”
谢瑾小计啄米的点头。
谢珩矜持道:“都可以。”
但虽然这么说,可小孩子还是有些藏不住心事的,他也想要。
姜婠笑道:“既然都想,那娘亲一会儿带你们去再挖两棵,种在你们住的院子里。”
“不过,得你们自己种啊,娘亲可以教你们,但不管是种还是以后浇水施肥打理,都得你们亲力亲为。”
孩子们倒是没意见,他们没做过这些,也不觉得这会是艰难的事情,所以齐齐点头了。
一边的凤清歌就不赞同了,“婠姐姐,这不是为难他们么?让他们种还好说,可是明明让下人打理就好了,怎么还非得他们亲自来?”
姜婠道:“因为这是他们自己提出想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不是一份吃食一个玩具,可以吃了完了就过去,而是要后续打理的,”
“不管是自己要种的树,还是自己养的宠,但凡自己想要了,就得自己负责,不能心血来潮始乱终弃,以小见大,磨练心性。”
凤清歌顺着一想,眼睛一亮炯炯有神,明白了。
这样,孩子们就能以此学习什么是为自己言行承担后果的责任,练就耐心,还有恒心。
凤清泰也认可的点头,婠姐姐很会教孩子啊。
姜婠是对两个孩子道:“娘亲会让府中的花匠教你们如何养护,但你们得用心打理,别糟蹋了,不管是珍贵的树苗,还是你们的心血。”
“嗯嗯,阿瑾会的!”
“好,孩儿也会的。”
姜婠欣然笑着,继续低头种树。
很快,姜婠就将树苗种好了。
现在种下,长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应该能开花了,以后年复一年的生长,应该有朝一日,这棵树,也会像她父母种下的那棵一样,成就靓丽美景。
可惜这个时候谢知行不在,不然他们一起种下,更有意义,就像另一种传承。
种好了她的树,她就带上孩子们和两个弟弟妹妹,再次去了徐家旧府,让孩子们挑了两棵海棠树苗,她亲自挖了。
回府后,她教着两个孩子,亲自将树苗种在安乐堂的院子两边,位置都让下人移走原来的绿植,空出来了。
等明年他们大一些分院了,再各自移去。
种好了,两个孩子犹如完成了一件很厉害的事情,都挺开心,谢瑾蹦跶着,谢珩也浅浅笑了。
。
次日上午,姜婠带着两个孩子和两个弟弟妹妹,一到出城去了慈恩寺。
那间供奉徐家人的禅房,向来是无岸大师自己打理,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之前是谢知行提前派人知会,无岸大师才让自己身边的小和尚来给钥匙开门,如今谢知行不在,姜婠也没提前派人知会。
姜婠亲自去撤了原来供奉‘徐笙’的牌位和长明灯,才亲自去拜访了无岸大师,言明了自己的身世。
无岸大师很吃惊,但并不怀疑虚实,只是想明白了,上次谢知行为何特意带姜婠去祭拜。
没想到,徐家还有血脉存世。
大善。
这次踏足这间屋子,心态和上次截然不同。
她带着孩子们叩拜,凤清歌和凤清泰也跟着叩拜了,毕竟是姑父一家。
拜完后,姜婠让凤清歌他们带着孩子们出去了,自己一个人留在里面。
在蒲团上看着那些无名牌位跪了许久,她才起身上前,不是要上香添油,而是伸手捧着那些排位,一一看了牌位另一面。
原来无岸大师说的是真的,这些并不是无字牌。
只是身份铭文,刻写在另一边。
因为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即便是在这如此神秘的地方偷偷供奉,面对外面的那一面,连名字都不能刻。
她一一拿下来看的第一排的人,是离她血脉最近的那些人,她的祖父祖母,叔叔婶婶,几个堂兄,还有,她的阿爹。
看着这些无缘得见的名讳,想着昨日所见徐家的荒败,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了,跌跪在层层牌位之前的地上,抱着徐朔的牌位,泣不成声。
。
第二天,皇帝便离京了。
为免途中横生枝节,皇帝是秘密离开京城的,京城这边,知道的人也不多,他要赶着南下去和谢知行汇合,然后去到南境才亮出身份。
南境那边这个时候,南疆大军压境,已经两军对峙了,只怕很快,西南边境也要被借道的南疆人围了。
姜婠虽然也是要去找谢知行,但没和皇帝同行,她想多陪孩子一天。
知道她才回来就要走,两个孩子都不高兴,谢瑾抱着她哭了又哭,谢珩也拉着小脸,苦大仇深。
孩子还小,即便是谢珩这样比妹妹知事的心性,也都还不太理解现在的情况。
他们只知道,娘亲之前不见了半年,在很远的地方,爹爹也很少能见到,现在爹爹忙得很久都不回来一次,娘亲刚回来又要走。
这哪个孩子受得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