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要跟彩云彩霞姐姐后面干活，我不要嫁人！”
“我也不要当妾！呜呜呜，为什么家里这么可怕？一点也没有你们说得好。”
赵月灵跟赵月秋也是被吓得嗷嗷哭。
一家有女百家求是喜事，可现在这种就是惊悚。
“妹妹，你一定要帮帮她们。”
“罚款我交，我这里还攒了一些钱。”月秋娘是那场战乱中，赵家唯一活下来的儿媳妇。
“姑姑，要实在不行，用我换亲。”
“我要帮姐姐跟妹妹。”赵双柱也想不出来好办法，但是他想出一份力。
赵月灵扭住他的耳朵，“怎么，你也想趁火打劫，娶一个无辜的姑娘回来吗？”
“不不不，不是！姐，我能是这样的人吗？”
“我这不是想帮忙，姑姑，婶婶救命呀！”赵双柱被堂姐跟堂妹一起“打”，很辛苦的。
但是能够让她们开心点，就很值得。
“咱们就不交罚款，也不换亲。”
“这件事，姐姐跟姐夫肯定会管。咱们老百姓可不是狗官手中的棋子。”
“铁牛你休息两天就去赴任，好歹你也是有官职的人，想欺负我们，没那么容易。”赵巧珍先是很生气，很快就调整过来。
这件事，涉及全县几万人。
在这两年多里，还不知道多少女娃生出来就被弄死，多少女娃子嫁人后被折磨……
这些事情不能去细想，否则真容易做噩梦。
一定是灵台县地下亡魂们在嘶吼，所以她跟姐姐一起决定回家。
如果她们再过几年，等孩子们长大回来，灵台县就会变成人间炼狱。
“对，你们不用怕。谁要是欺负你们，那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咱们先休息，明天我去找国公爷。”周铁牛安抚着众人。
“谢谢姑姑，谢谢姑父。”赵月灵拉着妹妹一起跪下。
这个时候，要不是姑父跟表哥当了官，她们真不知道咋办。
“两个小傻子，赶紧起来吧。”赵巧珍打算明天去乡下问问。
除了他们这里，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样？
“肉，肉——”臭蛋捂着肚子叫，他好饿，好饿。
他人小，是不清楚大人们的事情。
当天晚上灵台县谷县令就被控制起来，然后通过县衙张贴禁止婚嫁三个月，包括纳妾，取消女子婚嫁税。
可大部分老百姓并不相信，总觉得这是县衙又准备涨税的准备。
毕竟，上一次不少人闹到县衙后，也是暂停半个月，后来税额涨了两倍。
石塘村幸存的人早就返乡生活，听闻张春花当了国公夫人，还回到了灵台县。
他们赶紧提着家里的鸡鸭鹅求拜见。
张春花带着两个女儿见了他们。
“拜见夫人，拜见两位县主。”村长刚刚问过朱管家，才知道彩云跟彩霞当了县主。
真是无比羡慕，整个村子，谁有张春花好命。
“彩云——不，县主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
“我在战乱时被抓过，嫁不出去，爹要我去给六十岁老头子当妾。”
“二丫姐刚刚死了男人，就被送回来。”
“我们不嫁人就要当尼姑，我不想当尼姑。”周三丫抱着张彩霞的脚，哀求着一条活路。
她们堂姐妹几个人，现在活着的就她们俩。
何嬷嬷立刻上前一步，将人拖开，“说话就好好说话，冒犯我们县主，重打二十板。”
“何嬷嬷，初犯就算了！”张彩霞对周三丫没什么感情。
但是从整件事来说，他们去做时，也不会区别对待。
“周三丫，你跪好了！”
“县主您真是大人有大量，她就是脑子不好。”
“夫人您是大人物，您对老百姓有大恩德。咱们村子里有十几个女娃都说不出去亲。”
“因为穷，嫁妆凑不出来。我这个村长，也想让她们能嫁个人，正常的人。”
“唉！可现在难呀，请您救救大家伙。”村长家里两个孙女，也面临这个问题。
几年的时间，他们灵台县经历太多太多，老百姓们真是苦不堪言。
“上面会派人来调查，婚嫁暂停，你们也不用交税。”
“这件事国公爷会管的，放心回家过日子吧。”张春花扫了一圈跪着的人，熟悉的真没几个。
这就是战乱带来的痛苦，归乡时不相识。
“多谢国公爷，多谢夫人。”
“草民告退！”村长得到想要的答案，这才带人离开。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不错的村长。
人无完人，利己利人就算不错。
周三丫拉着周二丫去而复返，她们两个再次跪下哀求。
“夫人，能不能让我们留下来，为奴为婢都可以。”
“就算县衙不逼着我们嫁，家里人也不会让我们有好结果的。”
“我爹娶了后娘，大伯父更是娶了两个婆娘。”周三丫想给自己挣一条出路。
她不想死，想活着，像一个人一样地活着。
“就他们那熊样子，还能娶两个？”张彩霞满脸鄙夷。
周家那些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唯独二哥后来好一些，却早早过世。
“对，娶了两个，又生了一个儿子，花着女人的嫁妆。”
“大伯还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他跟我爹都该死，为什么没死。”
“我是被他们推到军营，被人糟蹋的。”周三丫眼神里全部都是恨意。
所有人都说她该死，不配活在这世上。
可那样的人都没死，她凭什么要去死。
“三丫没说谎，他们就是那样的。”周二丫满脸麻木。
左右不过是个死，这乱糟糟的世上，她也不怕死，就怕死后投胎又回到这里。
所以，这是她最后没死的原因。
投胎成猪狗，她都不要投胎成女人了。
“二丫，三丫，将石塘村跟你们一样的明天都带到我这来。”
“我可以帮你们，但不能吃白饭。你们白天干活，晚上认字一个时辰。”张春花略微思考后，就答应下来。
她在石塘村那些年，大部分村民都不是绝对的坏人。
周家那老东西已经死了，她也不至于抓着那点过往不放。
“国公夫人，谢谢您。”
“您就是菩萨下凡，我们一定好好干，不会吃白饭的。”
“就是……能不能有住的地方，包吃住就成，不用工钱。”
“而且，他们可能会上门抓我们，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周三丫跪在地上谢恩。
她也将可能遇到的麻烦，一起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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