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只狐妖！”云玖微微眯眼，说道。
不得不说，这狐妖长得实在是好看。
冷白的肤色，出挑的五官如同精雕细琢过一般，精致中透出一丝阴柔之色。
眸中神色悲凉，有股向死而生的凄美。
再配上唇边那一缕殷红，很有点美强惨战损风的味道。
“长得还真好看！”云玖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虽然但是，小妖祖也不可能因为你的色相而网开一面！”她接着说道。
狐妖下巴一扬，眸中喷火，低吼道：“有种你杀了我！”
云玖眼睛一瞪，抬手一巴掌呼过去。
“啊！”狐妖捂住了脸，随即从嘴里吐出一颗带着血的牙。
云玖：巴掌解决一切花里胡哨！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她冷声问道。
狐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我说什么？”
“就说说，你干这偷盗的勾当是为什么？”
狐妖听到这个问题，眸中愤怒的光慢慢黯淡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为了救我的爱人……”
听到这个答案，云玖有些惊讶。
事实上，她之前已经猜到，有人偷这些东西要派什么用场了。
因为人的指甲、头发包括唾液之中，都含着人的原阳之气。
当然，含量甚微。
不过如果把这些东西大量聚集到一起，从中倒是能提炼出不少阳气。
她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她没想到，这男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事，竟然不是为了自己。
“你的爱人……遭劫了是吧？”云玖缓声问道，“她伤得很重？”
狐妖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云玖，点点头。
“是，她快不行了！所以我要用人的阳气来修补她的灵魄！”
云玖听完，伸出手指掐算了一下。
随即叹了口气。
“没用的，你救不了她。她在劫难逃。”
男人一双狐目死死瞪着：“胡说！我不相信！”
云玖再次打量男人周身的阴气。
“你的爱人，是鬼吧？你把她的灵魄藏在自己身上了？”
男人满眼警惕地看着云玖：“你想干什么？”
云玖：“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自己看看，她的魂力还剩多少。”
“你别骗自己了，她劫数已到，再多的阳气都救不了她了！”
男人嘴角轻颤：“我不信！你胡说！昨晚我已经用那些东西给她度了一些阳气……”
他喊着，颤着手指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布兜。
小心翼翼地把布兜打开：“小雅……”
他轻声唤着。
片刻之后，布兜里，一个冒着莹莹绿光的小光点缓缓浮出来。
“小雅！”男人又叫了一声。
绿色幽光慢慢变大，很快，在眼前化成了人形，越来越实。
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
身材婀娜，长发飘飘。
不过脸色异常惨白，本该红润的嘴唇像涂了一层霜。
看到面前的女人，男人眼神之中瞬间闪过一丝绝望。
“怎么会这样啊？小雅，昨天夜里你的气色不是现在这样的啊！”
小雅勉强笑了下。
又看了看对面的云玖。
“阿宸，这位姑娘说得对，我想，我的劫难是逃不掉了……”
她说一句话，得喘好几口大气。
男人赶紧抱住了她。
“不，不是！那不是你的劫难！那本是我的劫难啊！”他唇瓣微微颤抖。
小雅苦笑摇头：“都一样。阿宸，不要再为了我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了……”
“我，恐怕真的要离开了！”
男人慌了，整个妖周身升腾出一股黑气。
“不！小雅！这个办法要是不行，我、我就去弄个活人来给你吸阳气，好不好？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不可以！凌宸！”小雅虚弱的声音提高了些，看样子十分着急。
“我要是吃了人，不就变成恶鬼了？”
“况且你修炼了四百年，不要为了我，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我不管！我只要你活！”狐妖凌宸周身的黑气越来越重。
云玖知道，如果不是刚才被自己打伤，他此刻就要被心魔入侵而黑化了。
“阿宸，答应我，别做傻事！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小雅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整个身体的颜色也越来越浅淡。
凌宸漂亮的黑眸里，丝丝缕缕的血丝蔓延开来。
“小雅，不要！不要离开我！”
“阿宸……我爱你……你要……好好的啊……”
小雅似乎是拼尽了全部气力。
说出这句话之后，只见她的身体慢慢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啪嗒——”她手上的一串珠串掉落地上。
“小雅！”凌宸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小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随即，身子完全变得透明，消失不见。
“不——”凌宸伸手去抓，但是抓了个空。
“小雅！”他抬头在半空中无助地寻找，但是哪里还有小雅的半点影子。
凌宸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此刻，他眼尾一片猩红，一滴泪滚落下来。
随即，泪珠连成了线。
房间里很安静。
良久。
凌宸往前爬了几步，把小雅掉下的珠串拾起来，捧进胸口。
缓缓开口，视线缥缈空洞。
“我们一起在哀牢山修炼……半月前，是我历天冰劫的日子。”
“因为当时我刚刚灭了一个邪修，修为严重受损。”
“小雅知道我在那种状态之下，灵力是无论如何也扛不住天冰劫的。”
他说着，手指在那珠串上轻轻摩挲。
“于是当一道道冰锥从天而降的时候，她冲过来，挡在了我身前……”
“她没有实体啊……她那么弱，却愿意为我挡劫……我的爱人……我的小雅……”
凌宸的嗓音嘶哑，轻飘飘的声音里都是痛苦的音色。
仿佛在对云玖述说，更像是在回忆往事。
随着他如泣如诉的念叨，泪水已经悄然无声地淌了满脸。
云玖望着眼前的狐妖，面色凝重，一声不出。
她紧紧盯着凌宸的脸，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难过。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吗？
她忽然想起自己当日遭天雷劫时候的情形。
如果自己有个爱人，他会不会挺身而出，护在自己身前？
这个念头一出，她脑袋里立刻传来了一阵剧痛。
她手指掐住太阳穴，用力揉了揉。
沈倦赶紧搂住了她的肩膀：“玖玖，你怎么了？”
云玖感觉心里莫名的悲伤，再加上此刻头痛欲裂，她呼吸有些不畅。
软趴趴地倒进了沈倦怀里。
“沈倦，我不舒服……”随着话音，她感觉脸颊一凉。
竟有泪珠滑落下来。
沈倦慌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
他不知道她是被那狐妖的妖气侵袭了，还是有什么其他问题。
“玖玖！你别哭！你别吓我……”他语气急切，伸手抹了抹她脸颊上的泪痕。
云玖的头痛来得急，去得也快。
在沈倦怀里窝了会儿，头疼又莫名消失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越界了。
她赶紧抹抹脸，一脸尴尬。
“呃，不好意思……”
沈倦盯着她的黑眸：“到底哪里不舒服了？”
“刚才忽然头疼。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云玖答道。
她走到凌宸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节哀。”
“起来吧！”说着，伸手把地上的男人拉了起来。
“你们两个之间的缘分就到这儿了，强求不得。”云玖尽量把语速放缓。
“我会做法超度小雅，让她来世可以有个好去处。你别太难过了。”
凌宸抬起泪蒙蒙的眸子，望着云玖。
点点头，声音虚浮无力：“有劳了。”
云玖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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