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玄域,轮回之庭
“无限,我要下界一趟。”
远方的朝阳在七彩的流光的映衬下缓缓升起。
此时,两名男子走在一片七彩的花海中。一名身着白衣,一名一袭黑衣。
“下界?去哪里?”黑衣男子问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缓缓吐了口气,淡淡的笑了一下:“去寻找太上,我感受到了。虽然很模糊,但我还是要去。”
“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也想寻?轮回,你怕是在这鬼地方呆傻了吧?”名为无限的黑袍男子发问道。
“天道破碎越来越严重了,不踏入禁忌,恐怕不够。”
“你也触摸到了?”无限惊讶道。
“比你晚一点”轮回笑道。
“哟,不就是想炫耀一下比我用的时间短吗?我还不了解你了?”无限不屑道。
轮回嘴角咧了起来。
“你应该先去红尘走走,天道破碎已经几个纪元了,我们都在努力,这不是你一人的事。”无限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眼,轮回又沉默了,他盯着远方的流光盯了许久,突然严肃道:“你知道太虚吗?”
“太虚?是那个厄难境的小子?”无限略带疑惑。
“我说的当然不是他,而是上个纪元的最后一位禁忌。”
“最后一位禁忌?也叫太虚?”
“没错,天道破碎后我们便对古史一无所知,又有多少隐藏的势力和大能,我们也一无法追溯。葬天境终究不是巅峰,纵使半只脚踏入禁忌,也只能称为王,只有真正的禁忌才能有资格被称为帝。”
“如今天道破碎,是靠着咱们几位不断维持,想要步入禁忌,只能以身补道,感应那虚无缥缈的太上。可有人试过,无一例外都死了。”无限一脸无奈。
“但你知道,感应太上不一定需要以身补道,还有另一个方法。”轮回说道。
“知道,达到葬天境巅峰,触摸到禁忌门槛时,都会对太上有所感应,不过都是转瞬即逝,除非再次感受到,否则无法回忆起当时的气息,我们甚至不知道太上是什么……”
“当年我在东玄域被人追杀,你知道吗?”
“知道,那时候你才刚突破须弥境的时候,那几个不要脸的的家伙,趁你刚突破,状态最虚弱的时候想杀你。结果等你数十万年缓过来后,反过来把他们追的满玄域跑。”
“没错,对你们来说是数十万年,对我来说而是几万年,当时我在偶然下,进入了一个空间。空间与外面的时间流逝是不一样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种空间因果太大,只会在下界出现,而且那数量都是很可观的。”无限惊讶的说道。
“没错,不可能,在葬天境内肯定不可能,但若是超越了呢?”
“......”无限沉默了,“你是说禁忌?”
“对,那空间的仙灵气十分浓厚,是外面空间的几十倍。”
“什么?几十倍?怪不得呢。”无限呼出了一口气,好像轻松了许多,“这倒是解了我一个心结。”
“什么心结?”
“你几万年从须弥境直接到葬天境,我当时纳闷了好久,你说你小子天赋再妖孽咋就能这么离谱呢?我突破葬天境好歹还用了几十万年。”
“......”
无限拍了拍轮回的肩膀,轻松的笑了几声。
“那后来呢?进入那空间之后呢?”
“里面没有什么宏伟的建筑,也没有挺拔的地势。只有一个草屋,一个池塘,以及一个花圃。”说着轮回环顾了一下四周,花圃里的花微微颤动,好像在回应着什么。
无限仔细朝花圃的花看去,他的瞳孔逐渐放大,刚才他没注意,这个小世界元素能量这么雄厚,并不是因为轮回在这里,而是因为这里的花都并非真花,而是靠元素力凝结出来的。
“我当时身受重伤,是有人用三生莲救了我。”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轮回看了一眼无限,没有解释什么。
“不是我不信你,三生莲是什么?之所以称为三生莲,是因为每一朵莲上都会有三片特殊的花瓣,它通体琉璃色,唯独那三片特殊花瓣是金色,转生三次才足以成型,所含的生命能量足以救活一名葬天境。”
“......”轮回沉默了
无限沉思了一会,又问道:“还有什么吗?”
“里面的气息,与与我触摸到禁忌门槛时感受到的太上,一模一样......”
无限也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花圃里面的十分诡异的寂静,四周流光依旧,但空气却如同深渊中的寒风一般,冰冷深邃。两个人就静静的看着对方,直到一朵元素能量凝成的霓裳花蓦然消散。
无限摇了摇头,他已经猜到了一些。
“前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感应那个空间,虽然没有找到,不过我却感应到下界有同样的气息,虽然转瞬即逝,但依旧我但记下了那下界的坐标。”
“我想去撞撞运气,你也知道玄域现在的情况。天道破碎,不容乐观。”轮回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需要我做什么?”无限知道轮回叫他来这不会单纯给他讲这些话。
“我想入下界,但只能以灵魂状态,所以我会将身体封印在这里,拜托你照看一下。”
“好,保重。”无限没有再多说什么,这天道破碎的玄域,他走不开。
——
下界,水月宫
“宫主,您真的决定了吗?”一名老妇看向身旁的素衣女子。
老妇被此处的众人尊称为陵母,素衣女子名为许淡雅楠,是这水月宫的宫主。
见过她的人都说,那是怎样不食烟火的女子啊,十指纤纤,肤若凝脂,不似人间繁华所能遇,追求她的人,非仙王所不能及。一头淡蓝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清冷。
此刻,她处于整个水月宫最高的玉琼阁上,俯视着她所庇护的一方,玉琼阁便是她的寝宫。
许淡雅楠说道:“千年前,我受了重伤,经脉寸断,坠落紫月星。若不是他救了我,那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身旁的老妪握紧了手中的拐杖,问道:“可您也不必委身下嫁于他呀?”
许淡雅楠摇了摇头:“本身我对此事并不反感,她若来找我,我随时可与他完婚。可根据探子带回的情报,他在“群雄令”中失去了一身修为……”
“这恐怕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毕竟我们没有感情。他知道我不会主动去找他,所以他想靠“群雄令”来名扬天下,从而名正言顺的娶我。只可惜现在不行了……”
老妪说道:“这杀千刀的东西,既知自己已成废人,竟还想着往脸上贴金。宫主,以您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没必要遵守这个约定。”
“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若想成婚,何必等待现在,这之中必然有暗中势力在推动。”许淡雅楠止住,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头疼的事。
“又是寒清那个贱人吧,她就是见不得您好。”老妪气愤的指责道。
“呵,她也不过是个棋子,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的难题。”
老妪默然,她知道宫主指的是什么,那些可都是顶尖势力,可不是水月宫这种二等势力可比拟的。
许淡雅楠继续说到:“我若是毁约,那水月宫瞬间就会变成众矢之地。”
“唉,老身是看着宫主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从孑然一身到建立水月宫,宫主全靠自己一个人,现在竟被逼迫至此。”陵母气愤的说道。
许淡雅楠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就是因我一直是一人,所以才至此。”
“这些年,那些顶尖势力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各个零散的势力,他们中的几个多次招揽水月宫,但我没有同意。”
“有人想想借此事逼我站队,一个二等势力看来对他们来说也是值得关注的。”
陵母没有张口,她并不知道站队意味着什么。
许淡雅楠继续开口说:“一旦站队,便再难以脱身,几个顶尖势力都在着急,那么他们想要什么,答案应该就显而易见了。”
陵母愣了愣,突然醒悟。
“气运?”
“我猜也是,水月宫并没有什么值得各方争夺的人或物,那么只剩下了这数百年凝聚的气运。”
“而一旦选择站队,成为那些顶尖势力的附庸,水月宫的气运便会尽数转移,我便会入局,水月宫也会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许淡雅楠解释道。
“寒清的丈夫是影流宗的宗主剑川,而影流宗又早已属于神国……”陵母似乎想到了什么。
“若是神国,那便不会这么麻烦的促使这场婚礼进行,那人所在的紫月星在神国势力范围内,神国完全可以直接在暗中威胁我,没必要把我逼在箭弦上。”
“至于是哪方势力这么着急,一去便知。”
“那气运……”
“我对这了解不多,只知道气运关乎一方势力的兴衰,至于更多的......”许淡雅楠苦笑了一下,转头看向陵母。
“我想陵母应该比我懂得多。”
陵母摇了摇头,说道:“他从未跟我提过。”
说完她便流露出了伤感之情。
许淡雅楠也不想再提她的伤心事,沉默了好一会,目光不停在下方的几座大殿扫过。
颔首道:“水月宫内部近来不太安稳,我不能让它再受外部干扰。”
陵母收回思绪,点了点头说道:“唉,五位长老为了利益竟然分成了三派,谁也不肯退一步,确实不能再乱了……”
“我如今能做的,只能尽力让水月宫处于中立,一旦投靠任何一方势力,我这宫主可就成虚设了,他们可不会在乎水月宫的兴亡。”许淡雅楠很头疼,她突然有些羡慕寒清有个能独挡一面的丈夫。
除非她现在能突破到浊世境,成为仙王,不然只能做一个任人宰割的棋子。
“而我一旦出嫁,便不会再有人能用这事来威胁我,我也好腾出手来处理水月宫的家务事。至于他们想从其他人身上下手,那便是给我一个清理门户的理由。”
“可这之后……”陵母担心后续仍会有铺天盖地的危险涌出。
“除了这事,我没有愧对过任何人,那些暗中的也就不会有其他突破口。”
陵母依旧叹了口气,说道:“可这在寒清和一些人看来,这是对您的羞辱。”
许淡雅楠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说道:“只要在大多数人看来,水月仙子是一个言而有信,不拘小节的守信之人就好。”
“舆论这种东西,可不是某个人或某些人靠力量就能控制的。纵使是一种羞辱,我也认了。大体上是不能乱的,至少在我成为仙王前,我们得忍着。”
“再者说,需要被保护的人往往最不需要被保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救。”
“唉,老身还是更喜欢以前的水月仙子,而非水月宫主。”陵母叹了口气。
“可能吧,人都是会变得。此行也仅是权宜之计,好让我腾出手来处理内务。”许淡雅楠再次看向下方的宫殿。
“既然如此,老身便不多说了,这块玉佩是老身前阵子刚炼制的护身法器,算是老身的一点心意。”陵母从身上取下玉佩。
玉佩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表面下却有淡淡暗光流动。
“嗯,陵母的炼器术果然还是一流的。”许淡雅楠回头看了一眼,拿起戴在腰间,并未多想。
“小打小闹罢了。”陵母淡淡说道。
“当年被宫主救下时,老身就一直追随宫主到了现在,如今,看到宫主婚嫁……唉,老身只是希望宫主能找到如意郎君,而不是迫于某种压力。”
“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许淡雅楠顿了顿,对她来说,婚嫁对象是谁似乎并不重要。
“水月宫暂时就交由陵母打理了。”
“老身会替宫主守好这里的。”
许淡雅楠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她与陵母亦师亦友,对陵母的信任高于五位长老。
待许淡雅楠走后,陵母又重重叹了口气。
“宫主,对不起……”陵母半闭着眼,盯着宫主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
皓月当空,照亮水月宫每个角落,却照不出暗流的涌动和人心的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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