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天下

是的,在春节前,义父在一次外出中,又带回来了两个义子,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大的叫吕思尧,小的叫吕思舜,他们与张佑夏、季仙武、周新月同岁。

吕思尧、吕思舜海州人士,当然了,和王超玉、孙晚耘一样,海州只是他们父辈生活过的地方。

吕思尧、吕思舜兄弟是周德普的一位叫东方裕的故友托付给他的,东方裕当年与周德普一道,护送当时的太子、当今的皇帝肇和一路南下,同是当朝皇帝的护驾功臣,同样怀有收复颂国故土的雄心壮志。

东方裕年长周德普五岁,仍在朝为官,这东方裕仗着当年的从龙之功,老是在皇帝肇和跟前叨叨,要肇和积聚力量收复旧山河,而肇和一心只想当太平皇帝,再加上身边一群只顾享乐的阿谀奉承之辈,久而久之,便对东方裕非常的不耐烦,便被打发到了闲散部门养老去了。

所以,此时的东方裕也是郁郁不得志,索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日闷在家里饮酒作诗,直到这次周德普上门拜访。

周德普这次外出,是为了寻找一处更合适的居所,不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享乐,而是为四个义子寻找更广阔的进步空间,也能够有更畅通的渠道,搜寻那些天赋异禀并愿意加入进来的孩子。

在东方裕府邸,两位故人关门煮酒论天下:

皇帝肇和不思进取,早年被殷军吓破了胆,只求当个稳稳的太平天子。

左右丞相,李泽垂垂老矣,很难再有作为;项开不过是凭借肇和老师的身份上位的,教书育人还行,治国能力平平。

四位宰辅,林邦帮助皇帝处理点文书尚可,并无其他才能;江泰一心想往上爬,不把精力花在朝政上;程斐倒是有些学识,不过也只能做个文坛领袖;至于童希,更是欺上媚下之徒,却是最有希望顶替李泽升任丞相之位。

两人细数,三省六部、各郡各州,尚存几分志气的寥寥无几,拥有力挽狂澜能力的人又不在其位,正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颂国,两人不禁感叹,光复故土遥遥无期。

但是,周德普并未放弃,他在积蓄力量,当周德普将自己培养下一代的计划向东方裕和盘托出的时候,东方裕眼前一亮,但似乎也有些不理解,不禁问道:

“古往今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比比皆是,元策老弟寄希望于十岁孩童身上,未免有些慌不择路了,你能有几分把握将他们培养成材,难道不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辜负了自己满腔的热情吗?”

“子源兄此言差矣!从古至今,少时聪慧长大成材的案例不也比比皆是吗?常言道,三岁看到老,一个人儿时的表现,几乎能够判断其一生之成就,所谓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大多是其成长的路上缺少了必要的教育引导导致的,此其一;古之名臣名将、名师大贤所谓的横空出世,少不了儿时的积累,只是我们不知道他儿时的经历罢了,此其二;其三,我想谈谈所谓的时势造英雄和英雄造时势,我虽然不敢说把每个孩子培养成大材,但有信心将这些孩子锻炼成当前时势下的英雄,即有用这人,当然这有用之人,有大有小,他们能对国家对百姓做出点贡献我就满足了。而英雄造时势,则是可遇不可求的,这种英雄,有一两个就足以改变当前敌我形势,收复中原大地大有希望,希望能遇上这种并将他培养出来吧。至于其四,当前朝局,我辈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或成或不成,我努力了,也就无愧于我心了。”周德普向东方裕倾述了之所以广收义子的原因。

周德普的一番言语打动了东方裕,两人都是有相同志向的人,很多话题都能引起共鸣,况且此时东方裕正处于郁郁不得志之中,时常抱恨自己对国家对未来无能为力,此番听了周德普之言,想起了府上收养的一对双胞胎兄弟。

吕思尧、吕思舜并非东方裕的后代,而是东方裕师爷吕松的孙子,东方裕与吕松年龄相仿,结识于青年时期的科考路上,要说到学识,东方裕自认还要稍逊吕松一筹,然而在那场科考之中,东方裕高中探花,而吕松则因为答案过于完美,被判定有作弊嫌疑,取消了科举成绩,并剥夺永久考试资格。

在东方裕上任地方官后,聘用一蹶不振的吕松做自己的师爷,一用就是近二十年,这二十余年间,两人的合作相得益彰,东方裕正是有了吕松的出谋划策,才能在官场上一路坦途,直到十五年前,殷国南侵,东方裕护送肇和南下,吕松在战乱中丧生。

颂殷和谈后,东方裕派人找到并收养了吕松唯一幸存的儿子、当时还未成年的吕肖奇,但吕家也是命运多舛,吕肖奇为吕家延续了香火,留下了吕思尧、吕思舜双胞胎兄弟,却意外英年早逝,吕思尧、吕思舜被收养在了东方裕府中,与东方裕的孙子孙女一同接受教育。

“元策老弟,并非我舍不得那俩孙子,实在是因为他们资质平平,而吕思尧、吕思舜兄弟俩,确是不同凡响,我说与你听听。”东方裕向周德普推荐道。

“哦,子源兄,我听听有何不同凡响。”周德普热切地问道。

“话说吕思尧、吕思舜兄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两人最好分辨的特征是吕思尧是右撇子,吕思舜是左撇子。”

“但是,两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同,吕思尧继承了吕家人的特点,吕思尧颇有他爷爷吕松的风范,好读书,能读好书,且不读死书,堪称神童,而其人却非常低调,在一众人中不显山不露水;而吕思舜则是个另类,似乎完全摒弃了吕家人的特征,倒是与其母类似,其母出生于武将家庭,吕思舜继承了其母性家族好勇好战的作风,此子经常把我家后院弄的鸡犬不宁,我那几个孙子孙女、包括吕思尧总是对他避之不及。”

“想我颂朝自太祖皇帝建国之后,以文治天下,以至我朝文风盛行,而尚武之风几近消失殆尽,也给了殷国可乘之机,老兄我也不是循规蹈矩之人,治家方面自然也不会因循守旧,况国家遭受屈辱,在教育这些孩子上也是文武并济,因此出自文武之家的吕思尧、吕思舜兄弟就在这群孩子中脱颖而出,吕思尧并未放弃习武,而吕思舜虽然不喜欢读书,在我的督促下,也并未落下太多。”

“如果正常发展,吕思尧在任何时候尚可成为一位时势下的英雄,而我敢断言,如果未来颂殷之间如果还是如此这般维持和平,吕思舜可能只会是默默无闻之辈,如果战事重开,我颂国如果能够收复故土,吕思舜必定能在其中大展身手。”

“元策老弟,我甚至觉得,吕思舜是老天爷专门为你准备的那种能改变时势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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