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遗憾

姐弟重逢的喜悦,冲淡了暂别义父、义母、兄弟姐妹的忧伤,这对石溪村的混世小魔王,时隔一年之后,又可以天天待在一起了。

有了归宿的黄半夏,跟张佑夏一样,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野性,张励在家、奶奶在世的时候,几个孩子本来就非常乖巧可爱,偶尔的调皮捣蛋只是小孩子的本性罢了。

姐弟俩后来的玩世不恭,被村子里其他人厌恶,一是孩子释放的天性没有大人约束,难免越来越出格;二来,面对大孩子的欺负和大人的白眼,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

黄正夫妇在即将步入老年之际得到一个女儿,真正做到了视如己出,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黄半夏不爱红装爱武装。

初入黄家家门的黄半夏,乖乖地学着养母洗衣做饭、纺纱织布、量布裁衣,在养父母眼里,这是女孩子该做的,黄半夏聪明伶俐,一学就会。

但是,会是会了,却总是做不好,义母看的出来,黄半夏的心思完全不在女工这里,而对院子里师叔、师兄们的耍枪弄棒非常感兴趣。

刚来的时候,不好意思表现得那么明显,养父养母收养了自己,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怎能违拗他们的期盼呢。

时间久了之后,养母看穿了黄半夏的小心思,除了实在有事需要黄半夏搭把手,其他时间,黄半夏爱干啥也不干涉。

得到了义母的默许之后,黄半夏便抛下了所有心理负担,缠着黄正要跟师叔、师兄们一起练武。

作为习武之人,黄正没有那么多男女有别的传统观念,女儿能练武,他求之不得,再说,喜得一女,黄正爱护的很,就算自己内心不同意黄半夏练武,只要她一撒娇,啥都同意了。

年近五十的黄正,已经很少亲自走镖了,安心待在镖局做镖师们的武术总教练,这些年,传授武艺的本领越来越得心应手。

要是再年轻几岁,按黄正当时的脾气,如果有女孩子想要跟他练武,肯定会把他扔到男人堆里,跟他们一起练,自己俗事缠身,哪有那么多心思因材施教。

现在则不然,整天待在家里,天天琢磨武术,对黄半夏的练武请求,没有带过女徒弟的黄正,正好可以试验一番。

黄正自己惯用的拳法是降龙伏虎拳,顾名思义,这套拳法以刚猛著称,黄正整整琢磨了十天,利用女性轻盈灵活的特点,为这套拳法注入了更多的变化。

第一个变化是招数上的,黄正自身武艺高强,这套拳法直来直去对手也无能为力,而女孩子显然不能这么打,改良后多了直接进攻改为迂回进攻、或者以守代攻的招式。

另一个变化是步伐上,黄正自己硬桥硬马,对手攻过来怼回去就是,女性当然不能硬碰硬,黄正利用女性的柔韧性和协调性好的特点,增加了一些避实就虚的步伐。

整体下来,这套攻击性、力量性极强的拳法,被黄正改良成了攻守平衡、刚柔并济的拳法,这套拳法非常适合黄半夏去练。

在兵器上,黄正为黄半夏选择了飞镖、匕首和剑。

飞镖作为一种暗器,具有隐蔽性和突然性,能够在近距离或远距离对敌人造成伤害,在和张佑夏组团打战中,黄半夏本就练就了一身精准投掷石子的本事,学飞镖,对于黄半夏来说小菜一碟。

匕首是一种比刀剑更短小的刺砍两用兵器,由于它短小易藏,多是作为近身格斗和贴身防卫,因其体积小、便于携带,且使用技巧相对简单,非常适合女性使用,黄正教黄半夏使用匕首,纯粹是为了教会黄半夏自卫不受欺负。

剑是比较适合女性使用的一种兵器,可以让女性独特的灵活性和协调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当然,剑不仅仅是一种武器,更被赋予一种优雅的象征,这或许才是黄正教黄半夏练剑的最重要原因。

至于其他重兵器就没必要教了,在黄正看来,女孩子会使用这三样兵器足够了,女孩子嘛,将来终归还是相夫教子,不会参与那么多纷争。

黄半夏还真是女孩子中难得的练武奇才,或者说这世上本没有奇才,能够对一件事物持续发生兴趣并投入钻研,一定会有收获,黄半夏就是如此。

黄正没有教任何的重兵器,但是黄半夏也没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跟着师叔师哥们舞枪弄棒,这在黄正看来倒没什么,娱乐而已。

可能流浪时过惯了看人脸色的日子,张佑夏非常懂得平衡养父、养母、师叔师兄之间的关系,开始练武之后,在养父黄正面前尽显英姿飒爽之本色;在养母面前也是一改此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坏习惯,尽心尽力跟着养母做女工;而在师叔师兄们跟前,又变得极尽乖巧可爱,深得他们的爱护。

如今,弟弟张佑夏又加入其中,黄半夏真是感觉幸福极了,唯一的遗憾是,大姐张初夏如今依旧不知所踪,每每与张佑夏谈及于此,两人情不自禁的相拥而泣。

大姐,你在哪里啊,我们想你想的好苦啊。

……

张初夏已经在去年年底离开了宁舟,因为程中流的姐夫,宁舟知府林文章的第二个知府任期已经满了。

凭借着程中流的金钱开道,再加上林文章苦心经营的官声,在知府任期满后,谋得了扬州知府的职位,虽然级别上没有提高,但是,扬州可是大颂朝最繁华的城市,其繁华程度,还在国都凌安之上。

姐夫上任扬州了,程中流自然要追随,于是程中流变卖宁舟的产业,随着姐夫林文章到扬州置业了。

肯定有人会问,程中流在宁舟这么大的产业,怎么能说卖就能卖掉,提这个问题的人真是多虑了,酒楼、当铺、钱庄乃至花楼、盐铁都是极为赚钱的行业,新任知府也有自己的白手套,程中流变卖产业,不过是从这只白手套换到另外一只白手套而已。

同理,上任扬州知府离任后,也需要程中流这只白手套接手上一只白手套的产业,这些都是颂国乃至华夏上下五千年官场的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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