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厂公高明啊

魏忠贤听后大为惊喜,眼睛一亮,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哈哈,崔大人和咱家倒真是想到一块儿了。这东西果然不简单。”同时心下对崔呈秀的洞察力大加赞赏。

崔呈秀闻言,忙躬身奉承道:“折煞下官了,如不是厂公见微知著,下官断不敢作此猜测啊。”崔呈秀顺势拍了九千岁的马屁。

魏忠贤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手中的“人民币”,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以崔大人之见,用此银票为样本,发行宝钞如何啊?”他目光闪烁,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对这一新奇之物背后的可能性充满兴趣。

“厂公高明啊!此银票印制如此精美,吾观之也不易损坏,如能得知制作之法,今后这宝钞再无伪造之虞啊!”崔呈秀满口奉承,言辞恳切,生怕漏掉一个字。

魏忠贤闻言,心中得意,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随即抬手挥了挥:“小安子,等下去账房领五两银子,顺便把那位公子请进来吧。”他的语气轻松,显然对事情的发展感到满意。

安小公公闻言如蒙大赦、千恩万谢、连滚带爬直奔大门而去。他心中愤愤不已,边庆幸自己逃过了毒手,边盘算着如何更好地处理接下来的局面。

赵子明见安小公公出来了,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敢问小公公,小人这四轮车结构图,九千岁他老人家可曾中意啊?”他一脸期待,眼中闪烁着渴望与紧张的光芒。

安小公公此刻杀了赵子明的心思都有了。虽然如此,脸上却露出欢喜之色,故作真诚地说道:“公子大才啊,厂公看了公子所绘之图,连夸公子学究天人,咱家也是头一次见到老祖宗如此欣赏一个人的才具,咱家恭喜公子了,公子鱼跃龙门就在今日,公子这就和咱家一道儿进去吧。”

赵子明乐的脸上如同开了一朵喇叭花,紧跟安小公公踏入魏府,刚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府内的庭院宽广得令人咋舌。青砖铺就的小道两旁种满了修剪整齐的松柏,碧绿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远处高大的银杏树在寒风中显得愈发挺拔,虽已脱去金黄的叶子,但落叶铺满地面,如同金色地毯,为府邸增添了几分富丽堂皇。偶尔点缀的寒梅在冬风中显得尤为清丽脱俗。

“我擦,这日子过得也太奢华了吧!”赵子明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眼睛却始终离不开周围的一切。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显得太过吃惊,但内心的震撼却如潮水般涌来。他早就听说过魏忠贤权倾朝野,生活奢侈,但亲眼所见的这般富贵,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两侧假山层峦叠翠,流水潺潺,寒风中水声显得尤为清脆,为府邸增添了灵动的韵味。假山间的小溪蜿蜒而下,水面在阳光下闪烁点点光芒,几尾锦鲤悠游其间,依旧艳丽。赵子明瞥见假山旁雕梁画栋的水阁,水阁前几名侍女,身着绸缎,面容姣好,在寒风中静立,随时准备听候命令。府邸的每一处都在展示它的无上权威与财富。

眼前的景象令赵子明垂涎三尺,心中更是羡慕忌妒恨五味杂陈:”你奶奶的,魏忠贤老人妖真会享受啊,你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随着安小公公穿过拱形门,眼前豁然开朗,大堂的宏伟景象展现眼前。青石台阶宽阔厚重,朱红的大门紧闭,门扇上的鎏金门钉在阳光下闪耀,石狮子伫立门前,威严肃穆。仿佛在昭示着这里的不可冒犯。安小公公恭请赵子明独自上前,自己则趁机溜走。

赵子明整了整衣冠,迈步进入大堂中,一进入大堂,立刻感受到浓厚的权力氛围。墙壁上挂着两幅巨大的书法卷轴,边框镶有金边;墙面布满华丽的织锦壁挂,绣有金色龙凤图案,熠熠生辉。地毯上织有繁复花纹,底色深红,边缘镶有金丝,中央是盛开的莲花。长桌上摆放着精美的文房四宝:翡翠砚台、紫檀木笔架、青花瓷笔筒和紫铜文房笔洗。大堂一角摆放着精心打理的盆景和檀木雕刻的高背椅,墙角的古钟发出低沉的钟声,增添了静谧气息。

赵子明暗自收敛心神,目光悄然上移,偷偷向大堂上首瞥去。只见堂中上首的八仙椅上端坐一位老者,红袍蟒服,气度威严。他一手倚案,手中茶盏轻轻晃动,神态悠然。老者身旁,侍立着一位身穿绯色孔雀补子的中年男子,面色肃然,目光深沉,仿佛随时在等待命令。

赵子明心中略感紧张,但仍不敢怠慢,急走几步上前双膝下跪叩拜道:“草民南洋赵子明,叩见九千岁魏公公,恭祝吾皇万岁万寿无疆,九千岁永远健康,九千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扑哧,听到赵子明这番不伦不类的祝词,魏忠贤一口茶水忍不住喷了出来,随即哈哈大笑道:“起来吧,猴崽子倒也机灵。这话是谁教你的啊。”

闻言,赵子明从地上爬起,瞄了一眼魏忠贤,只见他脸颊消瘦、面皮白皙、眼睛大而神情温和,嘴唇宽厚,脸上布满深深的褶皱。这与传闻中的阴狠毒辣截然不同,反而更像是一位平易近人的乡绅,透着几分亲切和温和。

魏忠贤发问,赵子明自然不敢懈怠,赶忙拱手搭礼道:“九千岁忠贞体国,广施仁政,泽被天下苍生,家父和草民每有谈起,皆道九千岁胸怀大义,乃我大明擎天柱石。如今,我大明外有东虏犯边,内有西南叛乱,朝堂上衮衮诸公更是结党营私者有之、素餐尸位者有之,唯九千岁心系江山社稷,终日不辞辛劳,外拒边患、内抚黎庶,实可谓我朝之管乐,草民虽化外之人,但心中对九千岁的仰慕之情,却如同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似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今日在此间得慕九千岁容颜,真是草民一生之荣幸,它日定当焚香祭祖,感谢先辈积下的阴德。九千岁有问,草民不敢不答,草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断无他人教唆。”说罢,赵子明心中暗自紧张,惶恐不安。他深知,自己这番话虽是恭维,然其中却也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希望能博得魏忠贤的欢心,以此为自己铺路。

“草拟奶奶的!难道这世上竟有拍马屁的学问?”侍立在旁的崔呈秀惊出一身冷汗。

“人才啊!这兔崽子凭张破图纸就敢拿来以图幸进,咱家还以为是个傻子呢。现在看来,是不是傻子不好说,这厚颜无耻四字是对上号了,不过,咱家就需要这种不要脸的人才!”魏忠贤自有其独特的用人标准,再加上赵子明这一番阿谀奉承之词确实对了自个的心思,于是笑道:“猴崽子,溜须拍马的话就别说了,你倒是说说咱家施的仁政都有哪些啊。”

刚听到赵子明说自己施仁政泽被天下苍生时,魏忠贤差点气乐了,甚至怀疑赵子明是不知死活的狂徒,见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以死搏名,再往下听,方得出赵子明乃无耻之徒的结论,之后也就放下心来。想来,赵子明能做此说,定不会无的放矢,于是,此时就顺势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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