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什么是尊严

魏忠贤为什么想得到这个四轮车烫样啊?他是要研究四轮车的工作原理吗?

四轮车的工作原理跟魏忠贤有关系吗?既然没有关系,人家吃饱了撑的,研究那玩意干嘛啊。

那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魏忠贤是明白人啊。没错,魏忠贤就是想跟赵子明套近乎。魏忠贤不方便出面,所以就让魏良卿来了。

前面咱之所以说,赵子明只要一五一十的把四轮车烫样的来历告诉木器店掌柜,那木器店掌柜就肯定会来给赵子明送银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问题是,赵子明的信息量不足,由此造成,赵子明错过了一次和客印月拉关系的机会。

魏忠贤他都是九千岁了,他需要跟赵子明套近乎吗?

当然需要了。

这又是为什么啊?

就目前来说,那是因为赵子明在朱由校心中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至少朱由校是把赵子明当做朋友来看的。

有点糊涂了?

这样说吧。目前的情况是:朱由校认为赵子明是自个的朋友,也就是说,朱由校对赵子明是具有信任基础的。目前全天下除了客印月之外,只有赵子明享有这个待遇。您倒是告诉咱,魏忠贤他凭什么不跟赵子明套近乎呢?

全天下这么多人,朱由校只信任客印月和赵子明两个人?这不是个笑话吗。

朱由校信任的人肯定不止客印月和赵子明,朱由校还信任魏忠贤,朱由校还信任孙承宗,问题是,朱由校对魏忠贤、孙承宗的信任和朱由校对客印月、赵子明的信任完全是不同的。

又糊涂了?其实很简单,那是因为朱由校对魏忠贤和孙承宗的信任不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之上的,所以他们之间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不服?皇上也可以放下身段和别人平等的交往?

那行啊,那咱们就让朱由校跟魏忠贤说:“这个岗位我以前也干过,这个岗位很辛苦,对个人能力的要求也挺高,我想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您能跟我说一说吗?”

这不是笑话吗,您这话只要说出口,人家魏忠贤直接就一头撞死了。

朱由校是没办法放下身段和任何人建立平等关系的,皇上嘛,孤家寡人,这就是现实。但是这里出现了一个例外,那就是赵子明。

平等的信任和不平等的信任,差别在哪儿?

这玩意儿的区别那可太大了,往大了说它关系着民族复兴,往小了说它关系着您的人生成败。这个问题要敞开了说,可以写一本书,咱不可能给您写一本书,只能照最简单了给您说。

朱由校和魏忠贤、孙承宗之间,之所以不可能成为朋友,那是因为魏忠贤和孙承宗在面对朱由校的时候身体里少了一样东西,是什么呢?尊严!

什么是尊严?

时间来到地皇四年九月初三(公元二十三年),长安建章宫太液池中的渐台之上,一千多名新朝最后的坚守者,在呼啸的风中紧握兵器,彼此对视,默然无语。这些人中,有士兵,他们曾经是最卑微的奴隶;有新朝的官员,他们一度胸怀壮志;还有儒生,他们的理想之火依旧燃烧,哪怕面对绝境,也毫不退缩。对他们而言,渐台已是生死的终点。

建章宫是汉武帝刘彻在位期间修建的一处宫殿群,周长二十余里,千门万户,位于未央宫西、长安城外。太液池是建章宫内的一处人工湖,湖心高台称为渐台,高约九丈。

此时长安城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以绿林军为首,昔日里受到压制的富商、勋贵们纷纷带上自家的子侄、家丁在城内四处纵火劫掠,惨叫与嘈杂声不绝于耳,宛如一场末日的狂欢。混乱的浪潮迅速蔓延,城墙上绿林军的旗帜猎猎作响,战火即将燃向渐台。

守卫在渐台之上的将士们凝视着远方的烟火,他们明白,这片肃穆的高地是敌军下一个目标。王莽和他的追随者们虽处高台,但并未感到丝毫安全,他们知道最后的时刻正在逼近。

与此同时,更始政权为王莽的人头开出重金悬赏,长安富商杜吴带领七百余名“勇士”率先来到了渐台。这些“勇士”披着简陋的甲胄,手中的武器多为抢来的农具,虽然为了赏金而聚集,但当他们面对渐台上的守军时,眼中已有了明显的犹豫。

随着杜吴带头发起进攻,许多人虽迫于压力向前,但步伐迟缓,喊杀声里透出恐惧。箭矢迅速从天而降,“勇士”们手中的盾牌和甲胄根本无法抵挡。箭雨中,许多人倒下,渐台下的血流和惨叫让他们愈加动摇。尽管赏金诱人,但眼看同伴接连阵亡,更多的人开始畏缩,甚至有人试图撤退。少数仍然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勉强继续前行,但每一步都充满恐惧。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大批绿林军终于赶到。杜吴等人振奋地高呼,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援军加入了进攻的行列。绿林军人马逐渐在渐台前汇集,弓箭手迅速列阵,开始向守军反击。一时间,箭矢在空中交织,宛如密布的黑云,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对射。

渐台之上,守军虽身处高地,但敌人数量众多,箭矢不断飞来,许多人中箭倒下。守军的数量在迅速减少,鲜血染红了台基。渐台下的绿林军与杜吴等人同样伤亡惨重,尸体遍布台前,倒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但更多的人继续冲上前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逐渐爬上了天空,到了午时,守军的箭壶已经空空如也。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露出决绝之色,深知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没有箭矢,他们只能拿起长矛、拔出短刀,迎接敌人的冲击。

渐台上的箭矢停息,绿林军士气大振,蜂拥而上。战斗变得更加惨烈,守军们虽然一个接一个倒下,却始终没有退缩。他们明知大势已去,仍然用尽最后的力量,与敌人殊死搏斗,誓要守护最后的尊严。烈日高悬,喊杀声震天,渐台最终被叛军的洪流淹没。

王莽身披紫色龙袍,面色苍白,尽显疲惫。他端坐在渐台上的高处,手中紧紧抱着传国玉玺,目视着乱军一步步逼近。他曾雄心勃勃地想要通过改革,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然而,眼前的乱象将他的梦想撕得粉碎。他知道,这一切已不可挽回,但天子的骄傲让他无法逃离,哪怕前路注定只有毁灭。他的眼神中交织着愤怒、无奈、茫然和深深的悲哀。他甚至还在思索,如果还有一线生机,他该如何挽回局面,如何让自己的改革继续下去。

他忍不住回想起少年时,第一次跟随老师陈参,读到孔子在《礼记》中描绘的大同社会时的场景,那种对理想世界的向往,犹如星火般点燃了他的心。从那一刻起,他立志要建立一个‘天下为公’的社会,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

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多的志同道合者聚集到他身边,有宗室弟子、当朝官员,甚至草莽游侠,而最多的是儒家儒生。在这些儒生中,王莽以坚定的信仰与革新之心享有崇高的地位。他们一起针砭时弊,纵论天下,深信通过克己复礼、教化民众,理想中的大同世界是可以实现的。这是一群满怀抱负的理想主义者,然而他们所面对的困难,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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