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她的倚仗来了!

若是因她穿书改变了后续剧情,也未必不可能。

说不定为躲避和亲,祁照月狗急跳墙对她痛下杀手。

凌曦咬了下唇瓣。

铁矿的事,绝不能再拖延!

只要立了功,得了加封……

哪怕只是个空有虚名的乡君。

到那时,她就不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平民妾室。

有功于朝廷的人。

祁照月再想动手,就得多掂量掂量。

得多忌惮一分!

……

贺府,偏厅。

幔帐低垂,隐约有药气混着血腥味飘出。

贺明阁站在廊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祖母,这等人,您还真叫大夫来给她治?”

他声音里压着火气,眼神厌恶地扫过紧闭的房门。

贺老夫人手中慢悠悠捻着一串碧玺佛珠,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总归是一条人命。”

她声音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再说,也得顾及着沈府的颜面不是?”

贺明阁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沈府?”

“呵,若不是沈侍郎亲自差人唤我过去,孙儿还蒙在鼓里!”

“那些腌臜算计,孙儿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他语气陡然尖刻:“贺家给沈府颜面?”

“她席秋娘下作构陷之时,何曾给过我们贺家半分颜面!”

旁边,贺夫人赶紧扯了儿子衣袖一把。

“啧,你小声些!”

她急急使了个眼色,朝着里屋方向努努嘴。

“仔细被里头那贱蹄子听了去!”

贺明阁猛地一甩袖子,挣开母亲的手。

“我怕她听见?”他梗着脖子,一脸桀骜。

贺老夫人这才掀了掀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

“你就没想过沈晏为何不亲自下手,反道叫上你?”

“还不是怕这人死了在他手上,引得沈老夫人不快?”

老夫人叹了口气:“人也打了,这气,也该消了。”

“真弄出人命,死在咱们贺家……”

她顿了顿,佛珠在指尖停住。

“传扬出去,于贺家名声,终究是不好听。”

贺明阁眼中戾气一闪:“依我看,就该直接一张破草席卷了,扔去城外乱葬岗!”

“倒要人瞧瞧,他沈家会不会为她收尸!”

“明阁!”贺夫人这次是真急了,声音都高了几分。

“浑说什么!”

“这可是在天子脚下,京城重地,哪容得你这般胡来!”

她眼珠飞快一转,压低声音。

“你若实在厌恶她,留在后院当个劈柴烧火的粗使丫头便是。”

“旁人问起,只说贺家少爷心胸宽广,不计前嫌。”

“如此一来,还能为你博个大度的美名,岂不两全?”

贺明阁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可祖母话已至此,母亲又这般劝着……

他胸口憋着一股邪火,最终只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算是默认了。

内室,幔帐低垂,却隔绝不了外头那些刻薄的言语。

一字一句,仿佛带着冰碴子,清晰扎进席秋娘的耳朵里。

她死死咬着嘴里塞着的白棉布。

额上,颈侧,全是冷汗。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丫鬟正板着脸给她上药。

手里的药膏并非什么金贵之物,气味刺鼻。

席秋娘疼得身子控制不住地轻颤,下意识往里缩了缩。

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痛楚。

丫鬟冷嗤一声,手上动作越发重了:“缩什么,还当自己是沈府的表小姐呢?”

一道道伤口涂抹得丫鬟有些不耐烦。

天色都这么晚了,谁不想早点回去歇着?

伺候这么个晦气东西!

她索性将里面剩下的药一股脑全倒在席秋娘背上最深的几道伤口上。

“呃——!”

席秋娘疼得猛地闷哼一声,浑身剧烈一颤!

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褥子里,指节泛白。

丫鬟随手将药抹开,粘腻的药混着血水,糊满了后背。

“啪嗒。”

空了的粗瓷药瓶被她扔在床角。

“好了,就这么晾着吧!”

丫鬟拍了拍手,看也没多看一眼床上蜷缩的人。

说完,转身就走。

屋子里,只剩下席秋娘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以及那弥漫不散的药气与血腥气。

还有那些,盘旋在她耳边的冰冷话语。

腌臜算计、贱蹄子、粗使丫头……

贺明阁,竟敢如此作践她!

还有凌曦、翠儿……

席秋娘勉力睁开眼。

黑暗里,眸光淬着毒。

给我等着!

只要她席秋娘还有一口气,

就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牙关紧咬,咯吱作响。

仿佛要将这几个名字嚼碎了吞下。

……

沈府临湖阁

凌曦正在练字。

上次回凌家小院,发现原主一手娟秀小楷。

她呢?

小时候被逼着去少年宫,练的是横平竖直的隶书。

差别太大,露馅了不好。

练字这事儿,无捷径,只能下苦功夫。

还好最近有了七八分相似。

至于竹山,短时间内沈晏应当是不会再同意自己出城了。

第一次去,撞上贼人。

这回倒好,差点连人带马一起交代了。

她撇撇嘴,流年不利。

可不去,铁矿的事总悬着,不踏实。

只能先叫惊蛰替她跑一趟。

沈晏那厮,还特意嘱咐了晚照盯着她。

说是……幕后黑手没揪出来前,一步也不许她踏出府门。

唉——

正想着,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响动。

“主子!主子!”

是惊蛰的声音,透着股压不住的兴奋。

凌曦心头一跳。

赶紧把桌上练字的纸,一股脑塞进旁边木匣。

刚合上盖子,惊蛰便走了进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垂首的男仆。

两人合力抬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竹筐,看着沉甸甸的。

“什么东西?”

凌曦起身走近,好奇打量。

莫不是……“上回路边瞧见的那种红果子?”

上回没吃着,祁长安还有些心伤。

惊蛰冲那俩仆役挥挥手:“放下吧。”

仆役喏喏退下。

惊蛰猛地一掀竹筐上盖着的破席子。

“您瞧!”

满满一筐——

不是红果。

是黑灰色、毫不起眼的石头疙瘩。

凌曦瞳孔骤然一缩!

这颜色,这质地……

她呼吸都停了一瞬:“这……”

嗓子有点干。

“主子!”

惊蛰压低声音,可那语气里的狂喜,怎么也藏不住。

“铁矿石!全是铁矿石!”

她指着那满满一筐,声音都在抖。

“奴婢找的那老师傅说了,您的那两座山……怕是……怕是里头全是这宝贝!”

“说不定附近一片,全都是呢!”

两座山全是!

凌曦只觉一阵晕眩,巨大的惊喜砸得她有点懵。

铁矿!她的倚仗来了!

“殿下今日怎突然想来沈府?”沈晏看向对面常服打扮的年轻男子。

祁长泽,当朝太子,此刻却只着一身寻常锦袍,由沈晏亲自引着,从角门悄然入内,未曾惊动旁人。

“呵。”祁长泽沿着湖边走着,“自然是想念你府上那几尾肥鲤了。”

他语气带着几分玩笑。

“听闻,就是这些鱼,把谢家那小子迷得团团转?”

沈晏失笑。

“宫中御苑的锦鲤,怕是比臣府上这些更为肥壮,也没见殿下几时驻足。”

“此番出宫,寻臣有何事?”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祁长泽笑容敛去,添了几分凝重,“是长安的事。”

沈晏没有应声,静待下文。

祁长泽声音低沉几分:“长安那日遇险回来,竟……竟跟母后说,她愿和亲南洲。”

——

作话:席秋娘还有一点余热要发挥,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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