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姑先领着几个人,带了些东西进到院子里安置,待她确定好院子里没什么危险后,才将马车上的萧清引进院子。
“房间里的东西能不碰就不碰,特别是吃的。”萧清进到房间之后,又特地嘱咐了一遍钱姑姑和小萱。
“那待会儿他们送来的饭菜,也不用吗?”小萱有点担心,“小姐,你今天早上就没吃多少,这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又没休息好,一口热的都不吃,怎么能行呢?”
“没办法,我们不知道她们会在什么地方出手,只能多提防着点了。”萧清也很难受,好不容易重新来过,谁知这晕车的毛病也随着她过来了,不知道以后学骑马会怎样。“把我让你备着的果脯给我吧。”
“小姐,要不我去厨房弄点吧,我亲自动手,保证不让别人沾手。”钱姑姑也觉得不妥。
“不用了,现在我们三人不管任何人落单,都不是件好事。不是有备着的干粮吗?不会饿着就行了,左右也就今天而已。”萧清吃了颗果脯后,心里舒服多了。“钱姑姑,我方才听到那陈管家的答话,观他是个能力不错的人。这庄子上要是有什么,他肯定知道。你可有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接了银子之后,态度比之前热络了点。奴婢特地按照您的吩咐,提起老爷对您的看重,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钱姑姑仔细回想着刚刚和陈管家的交涉,摇了摇头。
“你带人进到院子安置,他也没什么奇怪的举动?”萧清用手撑着脑袋,微蹙着眉,晕车的难受让她的脑子有点难以转动。
“他好像……很奇怪地往西厢房那边看了一眼。”钱姑姑的手搓着自己的衣袖,有点不太确定。
“奇怪?你为什么会觉得他看西厢房那一眼,会很奇怪?”萧清的头微微抬起些许,原本微眯的眼睛也完全睁开了,正看着钱姑姑,等着她的回答。
“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安置人员时,陈管家算是将整个院子都看了一圈,但他停留在西厢房的时间要长上一些,若不是奴婢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可能也发现不了。”钱姑姑虽然没有什么特殊本领,但是真要盯一个人,也能注意到很多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的。
“西厢房?现在西厢房那边你安排的是谁?”萧清觉得袁氏的圈套,很有可能就跟这个西厢房有关。
“西厢房出入便利,为了方便安置行李,奴婢将我们带过来的祭拜的物品都暂放在西厢房,安排的是前院刘能家的小子在那看着。”钱姑姑知道这次祭拜的重点是护住萧清,因此并没有派很多人去看守祭品。
“刘能家的?之前我去前院时,给我引路的那个小子?”萧清隐约能记起有这么个人,具体长什么样,有点忘记了。
“是,他是家生子,当年夫人还曾考虑过让刘能媳妇做小姐的奶娘,后来因为小姐对奶水要求不多,也就没成。”袁氏进府后,萧清在萧府的地位下降,钱姑姑也听不到什么重要消息,好在李氏在时,她没和什么人结过怨,一些基本信息还是知道的。
“那看来,刘能一家很得看重。”萧清觉得她似乎快要猜到袁氏的计划了。
“是,也是老爷信任他,这次才派他跟了过来。”钱姑姑还是想不出这些事情有什么用。
“嗯。”多好的人选啊,萧府的家生子,得老爷信任在前院当差,当年还曾受到李氏的赏识,前几日还给她引了路。简直是青梅竹马,最佳奸夫啊。
正当萧清想着呢,外面就传来了陈管家的声音。“大小姐,祠堂那边已经整理妥当,随时可以祭拜。”
刚好萧清也休整得差不多了,伸手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萧清心里有多了些底气。她示意钱姑姑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陈管家前面带路吧。”萧清看向陈管家,端着世家小姐的气场,让陈管家在心里不禁叹了一声可惜。
陈管家带着萧清一行人在庄子里转了几个弯,就到了祠堂。这其实也不是萧家真正的祠堂,只是萧家近两代人都葬在这边,为了方便祭拜,萧父就在这也建了个小祠堂。萧清此次来虽是为了祭拜李氏,但也要来这祠堂先祭拜一番,才能上山。
到了祠堂门口,陈管家就停了下来,低着头退到了一旁。萧府的规矩,萧家后代祭拜祖先,当亲力亲为,从踏进祠堂的那一刻起,在祠堂内的一切当由萧家人自己来做。萧清在来之前,也听到过这些规训,很自然地就接过了钱姑姑手上的篮子,走进了祠堂。动作是那么从容,看不出一丝生疏与紧张。惹得陈管家又抬头看了一眼。
萧清一踏进祠堂就看到了一排排牌位,幸好现在正是日头最盛的时候,阳光透过天井洒在院子里,虽没有直接照在人的身上,也还是让萧清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不然,这场景都可以直接拍鬼片了。
按照府里老嬷嬷教的,萧清先在一旁的水盆里净手,再将祭品一样一样地从篮子里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按规矩摆放在供桌上。点烛,燃香,跪拜,上香……在做这些时,萧清的内心毫无杂念,诚心诚意地祭拜。在萧清原来的世界,人们对于逝者总是多一分敬意,对于先祖更是有一份惦念。萧清也不例外。直到她听到了一阵响动,此时应该在西厢房看守祭品的刘家小子从供桌地下摔了出来,双眼紧闭,面色潮红。
剧看多了就是这点好,套路都一清二楚的。袁氏果然是将主意打在了祠堂内,搞点迷香或者是催情香,然后再扔个男人进来,等人来捉奸就行。可萧清早有防备,她在净手时就用净手的水将帕子打湿,在点香烛前就用湿帕子捂住了口鼻。来之前怕一张帕子不够厚,她还特地带了三张。看刘家小子的反应,这香烛里估计掺得估计是催情的了。
萧清想了想,把供桌上的蜡烛给打翻了,“萧府的先人们,对不住了。”
萧清又想了想,觉得火着得太慢,又把旁边的长明灯给弄翻了,灯油一流出来,火势瞬间就变大了。“救命啊!着火了!快来人啊,快来救火啊!”
还没等萧清跑到祠堂门口,陈管家和钱姑姑她们就进来了。“陈管家,快!快救火!”萧清看到陈管家异常激动,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似的。
陈管家见到这场景也是懵了,这和预估的不一样啊。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立马拿起原本净手的水泼了上去。只是灯油分量太足了,这一泼不仅没把火破灭反倒将火势扩大了。这下陈管家急了,这里面可全是萧家祖先的牌位,若是这些东西给烧了,他这个管家可就当到头了。
就在陈管家准备去喊人来救火时,被火烧醒的刘家小子从火里冲了出来,大喊着跳进了天井下的水缸里。
“这怎么还有人?陈管家,不是让你将这里都清场了吗!”萧清看到冲出来的人,立马率先发难。
“这……大小姐,奴才不知道啊。”陈管家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边火还没扑灭,现在大小姐又闹起来了。
“你不知道?你是这庄子的管家,你不知道这人怎么进来的!”萧清就是要趁陈管家还没反应过来,打乱他的阵脚。
“大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先救火吧。”眼看火势已经烧到第一排牌位了,陈管家是真的急了。好在刚刚的一番动静引来了其他的下人。“快!快!快点救火!”陈管家立马指挥他们抄起家伙去灭火了。
等到火灭了之后,陈管家再想起萧清时,萧清的周围已经围上了萧父派来保护她的人了。就在刚刚趁着陈管家救火的时候,萧清让小萱赶紧去把在院子里休息的那些护卫给叫了过来。就怕火灭了后,陈管家想趁机把她也给灭了。
“大小姐,让您受惊了。”陈管家还想端着一副笑脸,但他是在是有点笑不出来,脸上的神情因此显得有些扭曲。
“你还知道让我受惊了啊。陈管家,这庄子你可管的真好啊!”萧清一脸气愤,像是真的被吓到后的发怒。
“是奴才失职,只是不知这祠堂一向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起火了呢?”陈管家也是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言语间流露出危机。
“陈管家这事在问我?这祭拜一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现在你问我怎么着火了?陈管家您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是以为我发落不了你吗?”萧清瞪着陈管家,似乎是被气得不轻。
“奴才不敢,只是起火时大小姐刚好在祠堂里,故有此一问。”陈管家心里也很不舒坦,原本这事就没他什么事,现在烧了牌位,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哦,好像还有一个人,不知大小姐认不认识此人?”
“我还要问你呢!让你提前把人给清干净了,现在祠堂里却出现了个外人,你是怎么做事的!”萧清也是丝毫不肯让步。
“奴才可是将祠堂检查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其他人在的。这人也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大小姐,依奴才看,还是先将此人的身份弄清楚吧。说不定就能知道这场火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现在陈管家只想快点将这件事敲定,这样还有可能被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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