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倒想看一下,陈管家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萧清自然是知道陈管家的真正打算,只是她也不惧就是。
陈管家留了一些人在祠堂收拾,又吩咐两个人压着从水缸里拖出来的刘家小子。看着被人架起的刘家小子,陈管家眼角微微上扬,嘴角挂着一抹笑,显得有些轻蔑,“大小姐,咱们移步前庭吧,这里一片狼藉,也不太好处理这个事。”
萧清朝着陈管家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像是一个接受了挑战的战士,转身带着一行人朝前庭走去。
一进前庭,萧清就直接坐在了主位上,摆出一副要狠狠发落人的架势。钱姑姑看了一眼萧清,适时往前面迈出一步,率先开了口,“陈管家,今日大小姐来此祭拜,府里是多次交代。进庄子前,老奴也是将一切事宜与你再次叮嘱了一遍。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知陈管家打算怎么处理?”
“庄子出事,奴才作为管事,难辞其咎。只是刚刚奴才粗看了一下,这祠堂里的狂徒并不是庄子上的人,也不像是这附近农家的人。”说到这,陈管家特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萧清的反应。
而萧清呢?则是端着小萱刚刚呈上来的茶水,细细地抿着,似是此间事与她无关,完全一副悠闲作派。
这一下搞的陈管家心里有点没底了,看萧清她们进庄子以来的种种安排,对于袁氏的安排肯定是有所预料的。计划虽是出了一些偏差,但大的框架已经完成,她们要怎么破这个局呢?“奴才斗胆,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查过您随行的人员,可有人不见的?”
“放肆!陈管家,你是疑心大小姐派人放火烧自家的祠堂吗?”钱姑姑听到这话,立马怒目而视,恨不得想直接上去撕了他,一切要害自家小姐的,都该死!
“奴才不敢,只是当时祠堂里只有大小姐和这个狂徒在,事情究竟如何,奴才也不敢询问大小姐,这狂徒现在又有点不清醒,这不只能从他的身份入手了。”陈管家躬着腰,脸上依旧挂着笑。
“你……”钱姑姑刚要说话,就看到从身后扔出来一个杯子,“啪”的一声砸在了陈管家的脚边。这一下,让在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就怕被殃及。
“陈管家是想说什么?”萧清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钱姑姑立马退到一旁去了。“此次祭拜是夫人安排的,随行的人员是父亲指派的。陈管家是想说夫人要烧祠堂,还是我父亲要烧祠堂?”
“奴才不敢!”听到这话,陈管家立马跪了下来,感受到萧清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的心里无由地升起一股怒火,主子之前的斗法,死伤的永远是奴才。“大小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您也得让奴才们死的明白,让庄子的下人们心服口服。您来之前这庄子上是安安稳稳,老爷、夫人此前来此祭拜也是对奴才们赞赏有加。您这一来就出事,还是出这么大的事。奴才们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好歹得做个明白鬼吧。”
陈管家这话就厉害了,先前只是他一个人和萧清对峙,这下子,把整个庄子的人都拉上了,真是厉害呀!萧清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几道不善的视线。
“陈管家,你也说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不要在拐弯抹角了。你无非就是想说这把火和我有关,火场里的这个男的也和我脱不了干系。总之,今天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我。”萧清也是直接就将话挑明了。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一直提议先查明此狂徒的身份,但大小姐一直充耳不闻,死揪着奴才不放,奴才也只是怕让真正的罪魁祸首逃脱罢了。”陈管家跪坐在地上,背挺得笔直。
“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此人的身份还用查吗?陈管家不是早就知道了。”萧清看着陈管家,笑得意味深长。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话,眼神也止不住的往陈管家身上瞟。
“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管家有点看不懂萧清的做法了,她不会是想把这口锅扣在自己头上吧,这么蠢的?
“哼哼……陈管家不是想知道我和这个所谓的狂徒究竟在祠堂里做了什么吗?”萧清故意停了一下,引得众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到她的身上了,才接着往下说。“我进到祠堂之后,按照祭拜的流程,净手、点烛、焚香、上香,在此期间,我并没有看到这个人。当我跪拜之后,供桌上的蜡烛、长明灯突然倒下,火就这么着了起来。我立马就往祠堂门口跑,去叫你们救火。后面的事还需要我来说吗?这个人是怎么从起火的供桌底下冲了出来,扑进了水缸的。陈管家没看见?”
陈管家听了萧清的讲述,当然知道这就是实情。只是他今天必须要将这个人和萧清的关系钉死,他才有活路。“大小姐还是没有说明白此人的身份呢?”
“陈管家,我先前还道你是个聪明人,现在么?”萧清的脸上满是轻蔑,“你之前说你查过此人既不是庄子上的人,也不是庄子附近的庄稼人,那就只能是外面来的。今天从外面来的人,就只有我带过来的这些了吧。我也不妨告诉你,他确实是我的随行人员之一。但陈管家,你前面要是没听清,我就再跟你强调一遍,此次祭拜是夫人安排的,随行的人员是父亲指派的。”
陈管家听到后面这句话,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看到陈管家的变化,萧清很满意,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才好。“我来祭拜母亲之前特地去挑了几样母亲之前用惯的旧物,虽是旧物却也是价值不菲。被这贼子知晓了,便潜伏在祠堂内,想要伺机窃取。幸得祖先们庇佑,以火示警,让我逃脱险境,也保住了这些祭品。”
萧清的这段话有脑子的都知道有问题,可谁又敢质疑呢?是说大小姐有问题,还是说老爷、夫人有问题?以奴告主,可是要遭受酷刑的。更有些下人都觉得萧清这位大小姐有些可怜了,这明显就是府里有人在针对她。
陈管家听到萧清已经将这件事盖棺定论了,心里算是彻底明白没戏了。萧清再不受宠,她也是萧府的大小姐,是主子。没有捉奸在床,一个奴才说主子有奸情就是诬告,当诛。这事坏就坏在萧清没有中招,从祠堂到前庭,全程都是一副很清醒的状态。看来,这个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陈管家,按理来说,你先是失职,又是对主子不敬,这个管家的位子你是做不得了。但现在庄子上刚出了事,我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便先继续安排着吧,就算是补救了。等我回府禀告父亲之后,看父亲怎么处置你吧。只是这贼子我得派人看着,不然我不放心。”萧清见陈管家没有再出言反驳自己,就继续安排了起来。
“大小姐,接下来的祭拜要延后吗?”钱姑姑见事情已经解决了,想着让萧清多休息一下。
“不用,整理好剩下的东西,我们早去早回。时间久了,容易生出其他的变故。”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萧清也觉得心里松快不少,只是外面终究不宜久待。
“是。”钱姑姑再心疼也知道回到萧府,才是真正的安全了。
一刻钟过后,钱姑姑领着小萱他们将上山要用的东西都整理好了,萧清也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一行人从庄子的后门出发,沿着石板路,弯弯绕绕的,绕到了李氏的墓前。
一到李氏的墓前,钱姑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萧清这些年不被允许来祭拜李氏,她也没机会来。从小到大的情谊,说是主仆,更是姐妹。如今阴阳两隔,又是多年未见,怎能忍住内心的悲伤与思念?
萧清见到这情景也红了眼眶。虽是两世为人,可李氏也是给过她温暖的。尤其是李氏死前对她的各种叮嘱,若她真是小孩可能听不懂那些话,正是多了一世的记忆,她才懂得李氏为人母的苦心。萧清让小萱将她带来的东西递给她,然后一件一件地往火盆里扔。
“小姐,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回府了。”钱姑姑看着眼前的东西都烧的差不多了,起身扶起了萧清。
“嗯,走吧。留一个人将这些没烧完的埋了吧。”萧清看着眼前的一堆黑碳,摸了摸怀里的发簪。
“唉,奴婢知道。小萱,你扶小姐先走。”钱姑姑转身将位置让给了小萱,然后去传达萧清刚刚的吩咐。
“咻!”就在萧清迈步往回走时,一支箭破空而来,直接射在了萧清的脚边。“快!快保护大小姐!”随着钱姑姑的一声大喊,随行的下人、护卫立马将萧清围了起来。只是,周围还在不停地射箭,慢慢地还站着的就只剩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以及被他们护在中间的萧清、钱姑姑、小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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