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棉裤

第10章    棉裤

一入冬,整个金家磨村就安静了下来。

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覆盖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炊烟袅袅升起,在寒风中摇曳,仿佛是村庄在轻轻叹息。村头巷尾,偶尔传来孩童打雪仗的欢笑声,但很快就淹没在簌簌的雪落声中。家家户户的窗子紧闭着,灯光透出淡淡的黄晕,映照在银装素裹的世界上,显得格外温暖。远处,山峦在雪花的装点下,宛如一幅水墨画,宁静而深远。整个金家磨村仿佛陷入了沉睡的梦境,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西营河断流,电站停运。

这个曾经给金家磨村带来生机和活力的西大河,如今却陷入了一片沉寂。河床上裸露的石头在寒风中显得尤为冷清,河岸边,枯萎的芦苇在雪花的覆盖下,低垂着头,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荣。

那座曾经日夜轰鸣的水轮发电机此刻静静地伫立着,它的轮子不再转动,仿佛也在为这冬日的沉寂而默哀。电线杆上,电线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像是冬日里唯一的旋律。

远处的山峦在雪花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朦胧而神秘。整个金家磨村,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沉寂所笼罩,只有那偶尔传来的雪落声,才打破了这宁静的冬日。

一到夜晚,金家磨村仿佛被巨大的夜幕吞噬,整个村子被浓厚的黑暗所笼罩。村口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几盏窗户透出微弱的煤油灯光,像是迷失在黑夜中的孤星。寒风呼啸,吹过空旷寂寥村庄,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像是夜晚的幽灵在低语。

寂静中,只有雪花落在地面上的轻微声音,像是一首催眠曲,让村庄陷入深深的沉睡。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黑暗吞噬,只留下一片深邃的轮廓。整个金家磨村,仿佛被时间遗忘,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在金家磨村的一间破旧小屋里,昏黄的煤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晨虎和晨阳两兄弟并肩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前,埋头苦读,认真的写着作业。晨虎的脸上刻着坚毅,他的手指紧握着铅笔,在纸上飞快地划过一道道解题的痕迹。而晨阳则显得更为专注,他的眼睛紧盯着书本,不时地停下来思考,再缓缓写下答案。

煤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发出微弱的噼啪声,与窗外的寒风呼啸形成鲜明的对比。兄弟俩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随着他们的呼吸节奏轻轻摇曳。偶尔,灯芯上的火星会突然跳动,引起一阵轻微的颤动,仿佛也在为这两个勤奋的孩子加油鼓劲。

屋内,暖烘烘的炕上,晨夕和晨宏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酣。三叔坐在炕沿,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们,他的大手轻轻拍着被子,仿佛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摇篮曲。晨夕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像是个熟透的苹果,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仿佛在做着美梦。晨宏则把头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小撮乌黑的发梢,呼吸均匀而绵长。

煤油灯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给这个简陋的小屋增添了几分温馨。窗外,雪花依然纷纷扬扬,但屋内的暖意和孩子们纯真的睡颜,却让人忘记了冬日的寒冷。三叔的眼神中充满了满足和幸福,他知道,有了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这个冬天,金家磨村虽然沉寂,但心中却充满了希望和温暖。

玉娘坐在洋炉旁,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映照着她的温柔和专注。她的手指灵巧地在麻绳上穿梭,撵着细长的麻绳,动作轻盈而有力。她的目光始终聚焦在手中的麻绳和鞋底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这一针一线之间。

洋炉里,柴火噼啪作响,发出温暖的热量。火光跳跃,偶尔照亮玉娘那沧桑的脸庞,却掩不住她眼中的慈祥和温暖。她不时地抬头望向炕上熟睡的孩子们,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麻绳在她的手中逐渐变得平整而结实,鞋底上的针脚也越发紧密。她的手指在鞋底上穿梭,就像是在编织一个关于家的温暖故事。每当针尖穿透鞋底,都仿佛在诉说着对家人的深深爱意。

雪花还在飘舞,如同无数轻盈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它们无声地降落,覆盖着金家磨村的每一寸土地,将整个世界装点得银装素裹。黑暗的夜空中,隐约有圆月穿梭,它的光芒柔和而神秘,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向大地,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

月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像是无数碎钻散落在地上,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村庄周围的树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它们的枝条上挂满了积雪,像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更加神秘而遥远。

玉娘打了一个哈欠“啊……孩子们睡吧……”

玉娘的声音轻柔而悠长,像一阵春风拂过大地,带着无尽的温暖和安抚。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麻绳和鞋底,站起身,缓缓走向炕边。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瘦弱的身影。她俯下身,温柔地替晨夕和晨宏掖了掖被子,确保他们不会被夜风侵扰。

冬夜,是如此的静。窗外,雪花仍在飘落,它们轻轻覆盖在窗户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冰花。屋内,煤油灯的火苗渐渐微弱,仿佛也累了,需要休息。玉娘轻轻吹灭煤油灯,转身坐在洋炉旁,双手轻轻环抱着自己,眼神温柔地望向熟睡的孩子们。她的脸上写满了母爱的光辉,那是对家的坚守,对孩子们无尽的期盼和祝福。

天一当放晴,金色的阳光如丝如缕地洒落,将金家磨村从冬日的沉睡中唤醒。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孩子们的睡颜上,晨夕的小脸蛋在阳光的映照下更加红润,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晨宏的乌黑发丝在阳光中闪烁着微光,他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

玉娘站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屋内,带着雪的清新和阳光的温暖。她深吸一口,感觉身心都充满了活力。窗外,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树枝上的积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自然在轻轻地歌唱。远处的山峦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清晰,它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见证着这个小村庄的宁静与和谐。

金家磨村的清晨,伴随着第一缕阳光,开始了它的忙碌。大人们纷纷拿起扫帚,开始清扫门前堆积的积雪。铁铲铲起雪块,发出“嚓嚓”的声响,与远处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冬日里特有的旋律。

孩子们早已迫不及待地冲出家门,他们在雪地里翻滚、打雪仗。晨夕小手紧紧攥着雪球,瞄准了晨宏,猛地一扔,雪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砸在了晨宏的棉袄上。晨宏也不甘示弱,迅速团起一个更大的雪球反击,两人的笑声在雪地里回荡。

雪化之后,三叔就背起背筐,拿上粪叉去拾粪。

冬日暖阳,金家磨村渐渐露出了原本的容貌。清晨的阳光将雾气照得如诗如画,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雪水消融的清新。

三叔,这个勤劳的庄稼人,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深知雪水滋润后的土地将带来丰饶的收获。他总是再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他弯下腰,背上沉重的背筐,手中紧握着粪叉,一步步踏在湿滑的雪地上。每一次粪叉的插入,都像是与大地的一次亲密对话,每一次提起,都带着对丰收的期盼。他的动作娴熟而有力,牛粪,驴粪,羊粪已拾了一背筐,尽管额头已渗出汗珠,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阳光洒在三叔宽阔的后背上,斑驳的光影跳跃在他坚实的脊背上,像是大地的赞歌。他熟练地取下肩上的背筐,背筐里的粪块沉甸甸的,却丝毫未影响他稳健的步伐。三叔轻轻放下背筐,用手轻轻拍去落在肩头的粪土,然后弯下腰,将背筐里的粪块倒到后院的粪堆上。粪堆已经高高堆起,散发出淡淡的肥香,这是三叔日复一日辛勤劳作的见证,也是他对这片土地深深眷恋的表达。每一次拾粪,都是对丰收的期盼,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晨夕在雪地里尽情嬉戏,他的欢笑声回荡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当他无意间低头,却发现自己的破棉裤上有一个明显的洞,冷风从洞里灌进来,冻得他直打哆嗦。他忍不住停下了玩耍,蹲下身来仔细查看。那个洞,不大不小,正好位于膝盖的位置,棉花从洞里钻出来,与雪地上的积雪相映成趣。

晨夕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个洞会让妈妈担心。他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什么可以遮挡洞口的东西,但雪地里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先回家。他小心翼翼地走回家,生怕妈妈发现他的秘密。但当他走进家门,玉娘一眼就看到了他棉裤上的洞,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玉娘准备喊过晨夕,脱下来补棉裤。

“玉娘……玉娘……”她听到三叔急促的声音。

她走出庄门看着三叔忙忙活活准备榔头,铁锹……

“今天暖和,我们上地翻粪!”

玉娘跟着三叔上地了,没有在意晨夕棉裤上的洞。

意外发生了……

晨夕和晨宏还有几个小伙伴蹲在个“高温”(旧时农户把牛羊圈起出来的大粪块码成空心,里面填上麦草稳子(麦壳),上面继续把小块粪土堆上,形成一个大大的粪堆,点然麦草,再用土压压,只冒烟不着火,熏到开春,肥料极佳)旁边烤火。

一个火星钻到晨夕的棉裤洞里。

突然。

一道火光在晨夕的棉裤洞里闪烁,瞬间将周围的寒冷驱散。晨夕感到一股灼热从膝盖处传来,他惊恐地跳了起来,棉裤上的洞被火星点燃,火舌迅速蔓延,烧得他的皮肤刺痛。他的小伙伴们也惊慌失措,纷纷退后,尖叫着寻找可以灭火的东西。

火光在雪地上跳跃,与晨夕惊恐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他本能地用手拍打燃烧的棉裤,试图扑灭火焰,但火势却越来越猛。晨夕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将被这团火焰吞噬的可怕画面。

棉裤突然着了火,仿佛一条火龙瞬间苏醒,疯狂地摇摆着身躯。火焰贪婪地吞噬着布料,棉絮迅速被点燃,发出噼啪作响的爆裂声。火苗跳跃着,闪烁着恶毒的红光,照亮了周围惊恐的面孔。

浓烟滚滚升起,夹杂着焦糊的味道,令人窒息。这股烟雾迅速扩散,仿佛黑色的魔爪,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在恐怖之中。晨宏和小伙伴们纷纷后退,捂着口鼻,用土掩盖,用雪球打着晨夕,试图逃离这可怕的场景。

火势愈演愈烈,棉裤上的火焰已经蔓延到了裤腰处,甚至威胁到了晨夕的生命安全。他惊恐地尖叫着,手忙脚乱地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但火势已经失控,他的努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呆了,他们焦急地哭喊着,希望能尽快将火扑灭。然而,火势凶猛,浓烟滚滚,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烟雾肆虐,无能为力。

整个场景紧张而激烈,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绝望的气息。火焰的咆哮声、他们的尖叫声、以及衣物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恐怖的交响曲。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惊恐和不安,也让他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火的可怕和无情。

晨夕看到在牛院子旁边翻粪的三叔,迎风跑向三叔。

晨夕心中的惊恐如同被点燃的棉裤,疯狂地蔓延。他踉跄着在雪地上奔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艰难。白茫茫的雪地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他的视线被泪水和浓烟所遮蔽。

他远远地看到了三叔忙碌的身影,那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他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着:“三叔!三叔!救救我!妈……妈……妈妈……”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绝望。

终于,三叔听到了他的呼喊,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向了晨夕的方向。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随即丢下手中的工具,迎着晨夕跑去。他边跑边脱下身上的棉袄,准备用它来扑灭晨夕身上的火焰。玉娘跟在后面惊慌失措。

玉娘焦急地跟在三叔身后,她的心跳如同擂鼓般剧烈。腿软得连滚带爬。

眼见晨夕被火焰包围,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无助。雪地上,她的脚印显得凌乱而匆忙,每一步都似乎想要更快地接近那团烈焰。

她手中的围裙被紧紧地攥着,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她的眼神在晨夕和三叔之间来回穿梭,急切地寻找着希望的火花。

当她终于看到三叔脱下棉袄冲向晨夕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而,当她看到晨夕那惊恐而绝望的脸庞时,她的心又猛地沉了下去。

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尽管她的双腿已经因为寒冷和焦虑而颤抖不已。她大声呼喊着晨夕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急切。

三叔一把抱起晨夕,搂在怀里,一手抓住裤脚,将晨夕的棉裤脱了下来。

在三叔魁梧的身躯面前,晨夕显得如此渺小,他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峦,毫不犹豫地一把将晨夕抱在怀中。此刻,周围的景象仿佛也为之震撼,原本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气息。

三叔的手粗糙而有力,他一手紧紧地抓住晨夕的裤脚,另一只手则如同铁钳一般,迅速而熟练地将棉裤脱下。这个动作虽然简单,但在他的执行下,却显得如此地果断和有力。

四周的环境在这一刻仿佛也为之动容,远处的山峰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巍峨,仿佛也在为三叔的英勇举动而喝彩。近处的树木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古老与神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的泥土气息,这是大地母亲的味道,让人感到无比地亲切和安宁。而在这份安宁之中,又透露出一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来源于三叔,也来源于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定格在这一刻。晨夕被三叔紧紧地抱在怀中,他能感受到三叔那温暖而坚定的胸膛,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和信任。而在这片宏大而震撼的场景中,他也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和力量。

三叔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决然,,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手上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一手稳稳地托住晨夕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像闪电般抓住裤脚,猛地一扯,棉裤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迅速滑落。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三叔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紧张而激烈。他的眉头紧锁,脸上的肌肉紧绷,仿佛正在与什么看不见的力量进行抗争。晨夕在他的怀里,虽然被吓得小脸苍白,但却能感受到三叔身上传来的坚定和力量。

棉裤落地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三叔急促的呼吸声和晨夕微弱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一刻,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他轻轻拍了拍晨夕的头,声音柔和而坚定:“别怕,没事了。”这句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晨夕的心房。

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但三叔的眼神中仍然充满了警惕。

然后抱着晨夕,仔细的检查着晨夕的伤势。

三叔的目光如同猎豹般锐利,扫过晨夕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晨夕的膝盖,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可能存在的伤口。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两人的身上,给这个紧张而肃穆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温暖。

三叔的眉头紧锁,他轻轻扶摸着晨夕的腿,被火烧黑的膝盖。那里,一道深深的划痕如同狰狞的怪兽,撕裂着晨夕稚嫩的皮肤。脓血从伤口中缓缓渗出,三叔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迅速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轻柔地包扎在晨夕的伤口上。

他又仔细的看着晨夕的伤:“幸好尿尿的没事!”

他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稍微放松了些许,目光聚焦在晨夕的私密部位,眼中流露出的是父亲般的关切和庆幸。他轻轻地抬起晨夕的小腿,仔细查看确保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三叔的脸上,为他那刚毅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柔和。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此刻却充满了对晨夕的疼惜和爱护。

“还好,没烧到要害。”他轻声自语,仿佛在向神明祈祷。然后,他轻轻地将晨夕的小腿放下,重新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给晨夕带来安慰。这一刻,三叔的怀抱成了晨夕最安全的避风港,让他忘却了所有的恐惧和疼痛。

“夕儿……夕儿……”玉娘哭喊着连滚带爬赶了过来。

玉娘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凄凉。她连滚带爬,满脸泪痕,衣衫不整,显然是一路奔跑过来。她那双通红的眼睛紧盯着三叔怀中的晨夕,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夕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玉娘的声音颤抖而焦急,她试图从三叔手中接过晨夕,但三叔却紧紧地抱着,不肯放手。

“没事,玉娘,三叔在这里,夕儿不会有事的。没烧着要害部位,没事的,这条腿很可能留下疤痕……”三叔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充满了坚定。他抬头看向玉娘,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是我没看好他,让你担心了。”

“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及时没有把夕儿的棉裤补好,棉花露在外面……”玉娘哭着自责自己。

玉娘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在泥土上,瞬间融入了这片被夕阳染红的土地。她双手颤抖地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仿佛要将所有的愧疚和自责都倾诉出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仿佛能看见晨夕受伤时那无助的模样,让她心如刀绞。

玉娘跪在三叔面前,她那双布满泥土的手紧紧揪着衣角,仿佛想从中汲取一丝力量。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遍遍地说着:“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夕儿,是我没有及时把棉裤补好,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的身体因为过度的自责而颤抖不已,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漩涡中无法自拔。

“什么……?”

三叔原本坚定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他紧锁的眉头似乎更加沉重。他凝视着玉娘,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和疑惑。他缓缓放下晨夕,站起身,走向跪在地上的玉娘。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三叔的脸上,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伸出手,轻轻扶起玉娘,声音低沉而有力:“玉娘,这不是你的错。事故总是难以预料,你无需过于自责。”

玉娘抬头望向三叔,眼中满是泪水,她的双手还在颤抖。三叔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予她力量。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仿佛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我们一起照顾好夕儿,他会没事的。”

夕阳的余晖如金色的绸带般洒落,将大地渲染成一片暖黄。三叔的步伐虽稳,但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他抱着晨夕,那小小的身躯在三叔宽阔的胸膛里显得尤为脆弱。晨夕的眼眸微微闭合,仿佛正在梦中寻找一丝安宁。

他们穿过村口,那几棵老槐树静静地伫立着,仿佛在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三叔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村路上回荡,伴随着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家中的灯火逐渐亮起,三叔抱着晨夕走进了那扇半开的庄门。屋内的温暖与光明瞬间包围了他们,仿佛将外界的寒冷与黑暗都隔绝在了门外。

第二天。

晨夕的腿更加疼痛。

晨夕躺在炕上,小脸苍白如纸,眉头紧锁,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小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透出几分殷红,那是昨日火势留下的痕迹。每当他轻轻挪动身体,便能听到绷带下传来的细微摩擦声,那是他疼痛的证明。

窗外,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晨夕的脸上,却未能驱散他脸上的阴霾。他紧闭着双眼,泪水从眼角悄悄滑落,与枕头的边缘交汇成一道细细的泪痕。他的小手握得紧紧的,仿佛在试图抵抗那股难以名状的疼痛。

玉娘坐在炕沿边上,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她轻轻抚摸着晨夕的额头,低声安慰着他,但声音却哽咽难语。三叔则站在一旁,目光坚定而深沉,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为了晨夕,也为了这个家。

“走……到乡卫生院看看,让太夫开点药。”三叔坚定的说。

“好,看看大夫怎么说。你去套驴车。我收拾东西。”

三叔一会就麻利的套好了驴车,三叔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他双手稳稳地抓住驴的缰绳,眼神专注而坚毅。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为他坚毅的轮廓镶上了一圈金色的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有力,仿佛是在向命运宣战,誓要守护好自己的家人。

三叔轻轻一跃,稳稳地坐在了驴车上。他回头望向玉娘抱着晨夕,眼中满是坚定和温柔。玉娘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她的手紧紧堤着一个小包裹,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对三叔的信任和依赖。她快步走向驴车,抱着晨夕坐在了驴车上。

“驾……代球……”三叔吆喝,驴儿便往前赶路了。

三叔的声音在空旷的乡间小路上回荡,犹如古老的号角,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驴儿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它扬起头,发出响亮的嘶鸣,蹄声笃笃,踏实而有力。

阳光斜斜地洒在雪路上,为驴车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驴车缓缓前行,车轮在泥雪路上压出深深的痕迹,每一道都如同时间的刻痕,记录着他们为了家人的健康和幸福,而不断前行的脚步。

驴车途经后兴村,西营水管处,陈鲁村,走了十多公里才到西营卫生院。

院长戴着眼镜,约莫四十几岁,面容严肃而专注。他翻看着晨夕的伤,眉头紧锁。

他又抬起头,用温和而关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苍白而瘦弱的孩子。他轻轻地揭开晨夕腿上的绷带,露出了那片被火势灼伤的皮肤,殷红的伤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院长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忧虑都吸入胸中。

“如果消炎不好,骨头……”院长又把眉头锁紧。

“怎么……”三叔急问,内心恐慌。

三叔的心仿佛被巨石重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他紧紧地盯着院长,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截肢……”院长温和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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