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云卷,你可别后悔

云卷的表情让云秀气不打一处来。

萧明予回头看了她一眼,云秀这才收敛怒火,闷头道了句:“大嫂。”

“大嫂,我今日是特意带云秀来给你赔礼的。”萧明予说道。

云秀:“昨晚宫里的事是我莽撞了,请大嫂原谅。”

云卷看着她道:“你就这么跟我道歉?”

云秀贝齿咬住下唇,心一横提起裙摆跪了下去。

“请大嫂原谅我!”

“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在庭院里跪一个时辰,昨晚之事我就不再计较。”

“你!”云秀瞪圆了眼睛,忙朝萧明予看去。

萧明予眉头微蹙,心有不忍:“大嫂,得饶人处且饶人。昨晚之事只是她心急看错了眼,你不必咄咄逼人吧。”

云卷抬眸朝他看了过去,那眼里的神情令萧明予心口一颤,到了嘴边的指责突然就有些说不下去。

云卷冷笑道:“心急?心急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与人通奸的借口吗?若我那晚没能及时出现,燕京城今日会如何议论我!”

云卷冷冷看着云秀:“跪还是不跪?”

眼看萧明予默不作声,云秀也知道指望不上他,咬着牙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向庭院中,面对着云卷的方向,缓缓跪在了雪地里,冰凉的地砖带着瑟瑟寒意侵入四肢,没一会儿云秀便觉得两腿失去了知觉。

云卷扫了眼萧明予:“没事的话二弟就请先回吧,你我叔嫂不便待在一处。”

萧明予看着云卷的侧脸,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和云卷不该是这样的,却又不知这种心情从何而来。

他张了张嘴,哑声道:“那……大嫂保重身体,我先回去了。”

萧明予垂着头从廊下离开了,正眼也没看跪在庭院中的云秀。

云秀看着萧明予绝情离去的背影,本就愤慨的心情更添了一把火,眼前发黑跪立不稳。

这时,头顶落下一道阴影,她抬头看去,咬了咬牙,“云卷……你,你等着……”

云卷:“云秀,你真是不长脑子,萧南栀把你当成枪使,你当真看不出来吗?”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萧南栀,什么,我听不懂!”

“我既然能从你们的计划中顺利脱身,我会不知道是谁在算计我?”

云秀眼神闪烁,跪坐在地上,大脑已经宕机了。

她艰涩的转了转眼珠,不可置信道:“你知道……六皇子和那个宫女……是你做的?你怎么敢——”

“我凭什么不敢。”

云卷表情平静,缓缓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就一条贱命,谁把我逼急了,我就拉着她们一块儿死。”

她的眼神十分平静,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疯狂感,云秀心砰砰直跳,半天才挤出一句:

“你真是疯了。”

云秀头皮一阵发麻,昨晚的事,正常人发觉到自己落入困境,意识到对付她的是皇子公主,绝不可能第一反应下手报复,那可是皇亲贵胄,和他们为敌多少要有些家底,云卷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就一条命。

但她做好了和萧南栀萧北喆为敌的准备,如她所言,拼不过就同归于尽。

云卷蹲下身看着她,“云秀,我不管你想作什么妖,但你现在是颍川侯府的人,不要牵连到侯府的其他人,尤其是萧兰亭。”

云秀和她对视了片刻,忽然如醍醐灌顶。

云卷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了房内,云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扩的越来越大。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向寡言少语的云卷会突然这么古怪。

竟然是为了萧兰亭!

她竟然对萧兰亭动了真感情!

云秀心情豁然开朗,她突然发现与其费心思和云卷作对,倒不如静静等待着她崩溃的那一日,毕竟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萧兰亭活不过今年年底,云卷在萧兰亭死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呢?那场景一定会很好看!

好,动了真感情才好!

云秀看着上房内,扬声喊道:“云卷!你若是现在过来跪下跟我道歉,我可能会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件事。”

云卷没有任何反应,皎月走到廊下冲她喊道:“二太太,您还是好好跪满一个时辰吧,今儿天冷,太阳快下山了,再磨蹭就更冷了。”

云秀气急败坏的咬了咬牙,撑着身子跪直了。

“云卷,你可别后悔……”

……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一个月后,这日云卷收到了沙老板传回来的一封信,信中写明他已经到了滇西,考察了山上的茶树,问过现在的种茶人,将每年茶树产量多少全都记录了下来。

曼松寨村民祖辈都是种茶的,几乎每户人家在玉子山都有几棵茶树,只是时过境迁,现今的滇西茶道没落,曼松茶在当地已经卖不出价格,许多村民因此不得已另谋生路,现今仍在种曼松茶的已经不剩几户。

在沙老板的努力下,这部分村民有些已经同意将茶树卖给云卷,有少部分因为是祖辈传承下来,不愿变卖茶树,但同意与沙老板合作种茶,这部分产量也以合理的价钱谈了下来。

如今他们手中还有许多存余,沙老板已经将这些余量全部收好,回京之时就会全部带回来。

云卷难忍激动,立即提笔写了一封回信。

晚膳时候,萧兰亭看云卷兴致高昂,轻笑声道:“遇上好事儿了?今天这么高兴。”

“我收到滇西送来的信了,事情办的很顺利。”

云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兰亭,“萧兰亭,真的谢谢你。”

前世她也想过做曼松茶的生意,但那时她的掣肘太多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放弃,等她可以做的时候,曼松茶树已经因为当地村民不再种植,濒临绝迹。

萧兰亭对上云卷的眼睛,被她眼里的神色晃了一下,不由得一愣神。

他错开视线,低头喝了口茶,喉结不自然的滚了滚。

云卷没有察觉,仍沉浸在兴奋中,“等我赚到钱了,会把找商队,租车的银子全都还给你。对了,你还缺钱么?曼松茶的生意我可以和你一起做,到时挣来的银子你三我七。”

萧兰亭淡淡道:“不必你还,本来就是给你的。”

晚膳过后云卷才冷静下来,萧兰亭半月前开始在上房里办公了,条案摆在了暖阁里,桌上有许多卷宗和写过的折子,萧兰亭并不背着她,云卷已经从最初的拘谨到现在敢自己拿起来翻看了。

云卷叫人切了些果子来端进了暖阁里,萧兰亭正手握一本奏疏靠坐在太师椅上。

云卷瞄了眼,发现奏疏上的内容有关忠禄伯府。

“这几日有关忠禄伯府侵占民田,囤积居奇,私铸铁器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太子这是开始对徐家下手了?”

她把果子放下,十分自然的询问起萧兰亭,萧兰亭并未回答,只是对她说:

“明日起你尽量少出门,一定要出去的话,记得带上长风。”

“好。”

几日后,云卷听说萧兰亭带着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抄了忠禄伯府。

萧兰亭忙的脚不沾地,二人除了每晚还睡在一张床上,鲜少有见面的时候,往往云卷醒来萧兰亭已经上衙去了。

云卷依照萧兰亭的叮嘱,每日都闲在府上不出门,在府上看账或是去给孙婆婆的菜地浇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半月,忠禄伯府的案子已经敲定。

徐家所有成年男子皆斩首示众,十五以下流放戍边,女子皆没为官奴,或买卖或充入教坊司,满门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

而太子舅舅检举揭发有功,被提拔为正三品通政使。

斩首的日子在太子党群臣的催促下,一提再提,现在距行刑日仅有半个月。

这天,云卷在萧家佛堂里诵经,这时,屋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隐约能听到皎月气愤的声音。

“现在京城这么乱,我家夫人又是萧家的人,保不齐有人等着报复呢!既然是云闯惹出的事,就该让老爷姨娘去解决,来找我们夫人算怎么回事!”

“你说这话有良心吗?三小姐可是四少爷亲姐姐!”

云卷眉头微皱,放好经书打开了门。

“怎么回事?”

“夫人……”

廊下站在皎月对面的嬷嬷推开她快步跑了过来,哭哭啼啼的说:“三小姐,您可要去救救四少爷!四少爷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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