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自救,绝望

就在一个时辰前,云卷从被打的公子哥家里离开,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候在马车里的容姨娘焦急的问:“如何?”

“谈妥了,五百两银子。他们家管事已经先去兵马司衙门撤诉了,现在去接云闯就行。”

“好好好。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真是阿弥陀佛。”

皎月看不过眼,“姨娘,夫人和他们家谈了一个时辰,人家是看夫人的面子才把四少爷放出来,您最该谢的不是佛祖,是夫人。”

“啊,对。”容姨娘如梦初醒,忙握住云卷的手。

只是还未开口,云卷就抽出手淡淡然说道:“不用了。先去接云闯,然后你们就回云家吧。”

容姨娘嘴唇翕动,看着云卷冷淡的侧脸,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一路沉默,马车驶到兵马司门口,容姨娘一刻也等不及,跳下马车就走了进去。

云卷没有跟着,在马车里等着人出来,这时,街上忽然生了乱子。

百姓的尖叫声响了起来,云卷撩开车帘,只见几匹疯马正从街尾跑来,一路撞翻许多摊位,百姓吓得四散而逃。

皎月惊慌道:“那些马往这边来了,夫人咱们去衙门里躲着吧,这儿太不安全了!”

云卷和皎月走下马车,看着街上混乱担忧不已:“快去告诉兵马司的人,让他们来把疯马都控制住。”

长风护着云卷进了兵马司衙门,兵马司的人也得知了消息,一时间出动了许多人。

“是街上马店里的马,不知道被什么人割断了绳子放跑了。现在街上马足有十好几匹,已经有百姓因此受伤了,快禀告大理寺和顺天府,让他们也派人来赶马!”

云卷和容姨娘云闯等人都被困在了兵马司衙门。

方才出去的官兵陆续有受伤被抬回来的,浑身是血,云卷看着胆战心惊。

长风抱剑站在她身旁,安全感十足,云卷看着他问道:“你会骑马吗?”

“会,但世子说过让属下寸步不离的跟着您。”

云卷眉头微皱,现在怎么看都是街上的百姓比她更需要保护,她正准备开口,皎月突然尖叫了声,猛的把她推了出去。

“夫人小心!”

云卷扑倒在地,掌心划破了一层皮,疼得她眼前一黑。

凌厉的剑芒从她头顶一扫而过,云卷头皮一麻,顾不得疼痛狼狈的爬了起来,往边上躲去。

同在大堂中的容姨娘尖叫连连,护着云闯往桌子下躲。

方才救下云卷的皎月也躲到了柱子后,长风抽剑和刺客缠斗了起来,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皎月趁乱跑到云卷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夫人您躲奴婢身后!”她怕的浑身瑟瑟发抖,依然不忘护着云卷。

刺客剑法不比长风,眼看要败下阵来,忽然又跳出一群人,长风措手不及被一刀划破上臂。

有几人冲着云卷提刀而来,皎月想保护云卷,让人一脚踹开,脑袋撞上柱子,当场晕了。

长风朝云卷跑来,三两下从刺客手中将她救了下来。

他拎着云卷衣裳,咬着牙道:“您快走!镇抚司衙门离这里不远,我替您挡着这些人!”

云卷自知自己是靶子,留下只能拖后腿,转身拔腿就跑。

可她刚迈出兵马司大门,便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后脑,万分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云卷慢慢恢复了意识,浑浑噩噩中听到有人在一旁争吵。

“别拦着我,我要杀了她给伯爷报仇!”

“你别冲动!你杀了她除了泄愤没有任何意义,现在重要的是用她把人换出来!能救一个我们都不亏!”

……

“信发出去了吗?”

“发出去了,不过萧兰亭肯定会耍手段守株待兔,到时你我一个都逃不了。依我说不如直接杀了她,再趁乱逃出京城。”

“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若是能救下父亲,我死也值了。”

说话之人沉默片刻,又道:“上次寿宴,萧兰亭为了救她下水,至少跟她也有几分感情。不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

“外面情况怎么样?不会有人找到这里吧?”

“我设了陷阱,不过也不敢保证,我现在就去看看。”

“等等,我跟你一起。”

“那她呢?”

“手铐戴着,她一介弱女子而已跑不掉的。走。”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云卷悄悄睁开双眼,发现眼睛上还蒙着一圈黑布,屋内应该已经没人了。

她尝试坐起来,用膝盖将眼睛上的黑布扯了下来,屋内一片漆黑,看来已经到了晚上。

云卷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在一间老旧的破屋里,空气中充满了霉味和牲口的气味,看一边的饲料盆,这儿大概率是间牛马棚一类的地方。

她脚上没被上铐,双手反在身后,被沉重的镣铐锁在柱子上,只要微微动一动,镣铐便会发出声响。

云卷尝试了片刻,发现根本无法从镣铐中挣脱。

她靠倒在墙上,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至少那两人还指望利用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要她的性命。

从二人的对话中,云卷已经猜出其中一人的身份。

正是忠禄伯府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徐宽。

看来他从镇抚司跑出来了。

云卷想起萧兰亭,他若知道自己被绑大概会很生气,自己又给他拖了后腿。

云卷憋了一口气,重振旗鼓,开始尝试把手从镣铐里挣脱出来,她不能干巴巴等着萧兰亭来救。

这时,屋外又响起脚步声,云卷赶紧把黑布蹭回去,装成刚醒来的姿势重新靠回墙上。

不多晌,门被推开,有人朝她走来。

“人还没醒,可能是我那棍打的太重了。”

“没醒就没醒吧,省事,嘴巴也给她绑上,免得她半夜醒来大叫坏了事。”

“没关系,这儿是山上,管她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以防万一。”

云卷按兵不动,任由那人给她嘴也绑了起来,二人又离开了。

确认他们离开,云卷才故技重施弄下蒙眼布。

她看向门的方向,如果没记错,那二人在门上上了锁,云卷搜寻起可以逃生的地方,直到看见一旁高高的窗子。

现在只有先把手从镣铐里取出来,才能想办法从窗户出去。

云卷咬着牙,用力把手往外抽,刺骨的疼痛传来,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冷汗从额上冒了出来。

许久后,只听“嘎嘣——”一声,云卷颤着手收回了胳膊,她两个大拇指骨头都断了,钻心的疼让她当场倒在了地上。

缓了好半晌,云卷才睁开眼。

她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人像从水里刚捞出来。

云卷不会接骨,也怕接错了后半辈子残疾,她只能咬着牙扯下一块衣角,把拇指缠裹起来先找寻出路。

她搬来散落在墙角的砖块垫脚,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才碰到上面的窗子。

窗子竟是左右移动的,划开窗子,云卷看到的是冰凉的铁栏。

她摔坐在地,一个时辰的努力化为泡影。

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镇抚司中,一股低气压在四处蔓延,萧兰亭端坐在上首,捏着手里薄薄的信纸,表情却像在捏着徐宽的脖子。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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