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个和这个都包起来！”
赵晴的生日在九月底，那时候郁槿才刚和她认识不久，错过了。
临近年关，家里人办年货不在，闲得无聊，郁槿就跑到街道闲逛。
路过步行街，西北角新开了一家精品店，向来喜欢各种稀奇小玩意儿的郁槿径直走了进去。
东瞅瞅西瞧瞧，郁槿挑中了两个音乐盒……一个是小提琴样式的，一个是装有小鲸鱼的拟态海洋瓶，两个音乐盒都可以在打开的时候亮着灯——真漂亮啊！
为什么买了两个呢？赵晴有个妹妹，郁槿听说过她。
第一次上朋友家里……总要给她家人带点礼物吧。
不过……怎么有点像新姑爷上丈母娘家？郁槿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挑的礼物合不合姐妹俩的心意。
……
郁槿没有手机，出门前忘了没联系，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赵晴基本信息单上的地址。
谢天谢地——开门的是赵晴。
“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新年礼物。”郁槿把礼物袋子向赵晴推了推。
“阿这……”赵晴有些疑惑。
“就当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郁槿解释道。
“好吧，谢谢。”赵晴接过袋子，还是一脸茫然，“为什么有两份？”
“多的那份给你妹妹，”郁槿一副理所当然，“嘿嘿！你先挑。”
“怎么给她还带礼物？”
“因为是你，所以你妹妹也有份啊！”
……
“你想喝什么？”赵晴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橙汁和一杯酸奶。
“橙汁！”郁槿毫不犹豫。
赵晴就把酸奶放在郁槿前面的桌子，再从茶柜拿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橙汁。
“你剪头发啦？”
赵晴的头发短了一些，还是卷毛头。本来是长长了一些，应该刚剪没多久。
“嗯。”
其实郁槿也不是特别喜欢出门，只是一个人待久了无聊，此刻她坐在赵晴家沙发上捧着一杯饮料倒显得有些拘谨。
说些什么好呢？
郁槿正发愁，赵愉回来了。
“有客人？”赵愉站门口换鞋时，向里面探着脑袋发问。
郁槿坐不住，起身跑到玄关处。
和赵晴一样，她也是短头发，只是没有赵晴那么卷。
“不算什么客人，我是你姐姐的同学。”
不等赵晴介绍，郁槿率先发言。
“姐姐的朋友啊？”赵愉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向郁槿打招呼“你好。”
“你好！”郁槿笑得眉眼弯弯，“给你带礼物了哦。”
“给我？礼物？”赵愉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
“见面礼？新年礼物？”郁槿举例，“不管是什么，都可以送礼物吧！”
“姐！我礼物在哪儿？！”在确认了是送自己后，赵愉有些急不可耐。
“急急急！”赵晴快速从里屋拿出两个音乐盒，“自己选！”
……
她没有先选吗？是……不合心意？
郁槿有些奇怪。
“我还能自己挑？！”
……
“姐～”赵愉懒洋洋地开口，“我们晚上吃什么？”
“妈还没回来，我做饭。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赵愉摇摇头，“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吧……”
“你要做饭吗？”郁槿放下饮料，“需要帮忙吗？”
“没事，不用帮，你先看电视。”
赵晴放下剥好的橘子，就向厨房走过去了。
郁槿把橘子一瓣一瓣放进嘴巴里，眼睛却没再看电视，一直眨巴眨巴紧紧盯着厨房的方向，两只脚荡在空中晃呀晃……
饮料喝完了，看看手表已经快五点半。冬天，天黑的早。
该回家了。
到了厨房郁槿才发现，赵晴她们把未切块切片的一整个大番茄放进了锅里，此时赵晴正用力地用铲子捣着表皮已经稀烂的番茄，赵愉拿着锅盖躲在一边。
一看就是油温不够就下锅了，番茄的汁流出来和油混在一起就四处飞溅。
“你们……在做什么？”
“番茄牛腩。”赵愉说。
“哦～”这架势会不会把厨房炸了，郁槿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
郁槿指了指外面。
“天黑了，我要回家了。”
“啊？”赵晴自己焦头烂额顾不上她，“那好吧。”
“那我走啦，拜拜！”
“拜拜。”
冬天晚上，风有点凉。郁槿蜷缩在围巾里，借着街边的路灯，慢慢向回走。
下次见面……就开学了吧。
郁槿向手心哈了哈气，不知道聂大神在做什么呢？
……
太阳才刚过树梢，鞭炮声就如同雷鸣一般，“噼里啪啦”从步行街的东头炸到了西头。放鞭炮的孩子们笑着、叫着、跳着、跑着，那欢快的声音同鞭炮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地在空中回荡。
郁槿被吵得脑瓜子嗡嗡。
好烦！她一把拉开蒙头的被子翻身坐起。
郁槿皱着眉眯着眼，嘴角气得抽抽，头发乱糟糟的，像只炸毛的狮子。半晌，她又直直倒下去，卷着被子像车轱辘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几个来回。
讨厌！讨厌！讨厌！不想起床！
“咔嚓”门开了，郁澄盯着床上那坨毛毛虫一般不停蛄蛹着的不明物体，“郁槿，你干嘛呢？”
“啊？！”慌乱间，“毛毛虫”掉到地上了。
“哎呦——”郁槿从被子里爬出来了。
“干嘛？”
郁槿一边扶着床边往起爬，一边狠狠瞪郁澄。
“今天要回老家祭祖，你忘了？”
郁澄双手抱胸，摆出一副“你再不麻利搞好我就把你扛起来装麻袋打包”的架势。
啧……过年真麻烦。
“当然没忘！”
……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分开了你会把我忘了吗？”
“不会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周青青挽着郁槿的手，笑着摇摇头，“不对！不止！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是比好朋友的关系更亲更深那种吗？”郁槿把头靠在周青青的肩膀上，笑意粲然。
“当然。”
“我们拉钩……”郁槿伸出去，“反悔的人是小狗。”
“好。”
回去和不回去，都是折磨。
分开是为了下一次遇见，重逢让再次分开来得理所当然，都是注定的。
已经五年多了吧，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
一下车，郁槿就伸长脖子朝左邻右舍的人家门口望了望。
车子开进来时，家家户户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贴上了对联，有的人家门口还贴上了年画娃娃或是门神的画像。
一如往年。
干活吧。
清理积雪、卫生大扫除、贴对联、挂灯笼……然后请灶神，四方神仙……嗯，礼毕。
然后上山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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