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偶遇

“悠然,你也18岁了,但是楠楠16岁,正是叛逆的年纪,我想把你白梅阿姨,楠楠接回来。”陆宇对陆悠然说到。小心翼翼的看着陆悠然的反应

“可以呀,他们来,我走。” 陆悠然喝水。想让白梅和她和睦共处,下辈子也不可能。

陆宇惊喜的神情又转向失落。

“悠然,非要这样吗?”陆宇越来越不知道应该如何和陆悠然相处。关于陆悠然这些年他有太多的愧疚。

“是,反正我也要去上大学了,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我管不了,我18岁了,你的抚养也可以停止了,这里的家以及云城妈妈住过的家留给我,你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话请不要住在这里,污染了这里的环境。你们已经毁了我的家,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陆悠然的手紧紧握着杯子。属于妈妈的东西我一定会替妈妈守住。陆悠然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后离开了。

陆悠然以为这样就能威胁陆宇,但是她没有想到陆宇遵守约定,没有带那个女人回家,而是住在云城另一个地方。

高三毕业的一个假期里,陆悠然想进办法赚钱。她想要靠自己得到自由。

陆悠然帮别人替唱过,也当过酒吧服务员,这也是她大学学费的来源。她偶尔也写一些文学作品投稿,过得很辛苦,但是不拿陆宇钱的日子里,她好像摆脱了什么一样,过得很充实。

陆悠然选择在陵城的一所大学上学 ,因为这里她被陆宇控制着,她没有地方可去。家里的保姆,保镖也被陆悠然遣散了。陆宇来看陆悠然的时候,陆悠然大部分时间都躲了起来。但陆宇也很少来。或许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

大学里,她认识了王以沫,这是她的死党。也认识了程寒。

“程寒,谢谢你照顾我,要不我们在一起吧?”陆悠然在酒吧上完班后,程寒来接她,送她回家。

“然然,对不起。我们不是适合彼此的那个人。”程寒拒绝了陆悠然,可是当这句话说出口,又觉得有些残忍。于是又补充到:“我还没有决定好以后的生活,但是我可以给你唯一的承诺就是,如果未来我有了女朋友,那个人一点是你,好吗?”

“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不用说得那么委婉,是我自作多情了。”陆悠然离开了。程寒也没有开口挽留,只是跟在她身后,确保她回家后才离开了。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陆悠然的字音加重。她知道程寒跟在他身后。

“对不起。”程寒只回答三个字,看到陆悠然到家了。便打算离开。

“为什么?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在我撑不下去的时候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你总不拒绝我的靠近,为什么你总是对我那么好?”陆悠然看着程寒离开的背影说到。从夏安走后她再也不肯哭泣,她害怕有人会看破她的所有伪装。都已经四年了,程寒居然能让她流泪,这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或许自认为找到心灵的依靠,却又丢失了那份真挚。

陆悠然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醉了酒吧。这不是她工作的地方,但是这里比较安静。这里也很少有哪些登徒子。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为了喝酒而来喝酒,讲究享受,所以很少有人喝醉。唯独陆悠然永远是这里的那个意外。

“以沫,出来喝酒。”陆悠然一边和王以沫通话,一边玩弄着手中的酒杯。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被映照在酒里。

“悠然,你怎么了喝酒了呀?你是不是出事了?”王以沫抛出了一系列问题,在她认识陆悠然的一年里,陆悠然从来不会喝酒的,所以今天一定是出事了。

“我在‘醉了’酒吧,你过来陪陪我好不好?”陆悠然声音中带着哭腔,这可有点吓坏了王以沫,她从来没有见过陆悠然哭过,不论遇到什么,她总是能淡然面对一切,王以沫也不好再问什么,只能问了地址赶了过去。

二十分钟以后醉了酒吧门口就出现了王以沫的身影。陆悠然晕晕的向门口挥挥手,向王以沫示意她在的位置。“醉了”酒吧只接待一些吧主看中的人,其他人是无法进来的,所以这里有些安静,不像其他酒吧一样有人热舞什么的。除了陆悠然以外,里面不过只有两三张桌子上还有些许顾客。里面偶尔传来轻缓的音乐声。

王以沫向着陆悠然的方向走去,在她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刚打算问她怎么了。陆悠然却先开了口:“以沫,不要问我怎么了,陪我喝酒好不好?你们不都说喝酒解愁么?”陆悠然说完话也不顾王以沫的阻拦,拿起酒杯就开始喝酒,也不再说话,只是王以沫要抢她酒杯时,她才开口安慰王以沫不用担心她。她清楚自己的酒量,即使刚刚已经喝了很多酒,但她还能保证自己安全走回家。

王以沫不忍心看她伤害自己,强行抢下陆悠然的酒杯,“不要喝了,你到底怎么了,你从来不喝酒的,而且你从来不认输的,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我把你当成好朋友,而你有事却不和我说,让我看你伤心却无能为力,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我真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这是高兴,我为自己而高兴,我终于可以放过我自己了。”陆悠然慢慢回答王以沫。

但她这种态度却让王以沫更加担心,她依旧感觉到陆悠然的醉意了。“有什么高兴的事让你喝了那么多酒。”王以沫有些大声,她打算骂陆悠然一顿,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陆悠然哭了,她没有哭出声音,以至于王以沫抬头后才发现这个坚强的女孩哭了。于是声音又变得柔和,“悠然,我把你当好朋友,当姐妹,所以我希望你出事我能帮助你,而不是只能看着你哭,却什么也帮不了你”。

陆悠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在哭泣,她刚想回答王以沫的问题,却有人过来和王以沫打招呼。

“以沫,还真的是你呀,你怎么今天也跑这里来了,都没有叫我和恺轩哥。”说完后,林浩杰开始看着陆悠然,“这位美女是谁,以沫,不介绍一下么?”

王以沫这次反应过来,“浩杰,别闹,这样很不礼貌,我今天陪朋友,所以过来了。这位是悠然,我好朋友。悠然,这是浩杰,也是我朋友。”王以沫给两个人做完介绍后,才开始和林浩杰正式对话。“你在这里,那恺轩是不是也在这里?”

王以沫在等林浩杰回话,而林浩杰却更加注意起陆悠然,完全忽略了王以沫。“这不是陆校花么?”

陆悠然完全不惊讶,她处理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后,从容大方的向林浩杰打了一个招呼。“你好”。

而王以沫却更惊讶了,“你们认识?”

“奇怪吗?”陆悠然开始转移话题,让王以沫理一下林浩杰,自己则坐下来继续喝酒。

王以沫倒也没有生气,毕竟每个人都会有难言之隐。“哦哦”。王以沫刚回答完,林浩杰又开始发言了。“陆校花,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啦?有一次你路过球场,差点被我的球砸到了,我还专门给你道歉了呢!陆校花这么快就忘了?”

“不记得了,既然认识,坐下来一起喝点?”陆悠然没有打算再说话的,她不是很喜欢陌生人。于是开始拿起酒杯倒酒,她多倒了两杯给王以沫和林浩杰。

“好呀,今天能见到校花真是荣幸呀!”林浩杰开始夸赞陆悠然。他留下来纯属是因为王以沫在这里。他对王以沫一片真心,只是王以沫不知道。

王以沫听他们对话完才开口,“恺轩是不是也在这里?”林浩杰和郁恺轩关系向来不错,所以她估计两个人应该都会在这里。

林浩杰也总算回答了王以沫的话,“你也太了解我了吧,还知道我一定是和恺轩哥出来喝酒,我们在那边,要不你们和我一起过去,人多热闹一些。”林浩杰开始忽悠陆悠然他们过去。

“悠然,你想去么?”王以沫自然是想去找郁恺轩的,她每天都在期待见到郁恺轩。可是她必须要顾及陆悠然的感受。

因为林浩杰在这里,陆悠然也不好拒绝,”过去吧。”于是三个人到了郁恺轩所在的地方。

“恺轩,这是悠然。”先开口的是王以沫,她为陆悠然和郁恺轩做了自我介绍。

“嗯,你好。”两人同时开口问好

“恺轩哥,这位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呢。”林浩杰补充王以沫的介绍。

陆悠然反感林浩杰这样的话,总觉得让人与人之间多了好多距离感。校花很了不起吗?又不是她自己要当的。于是皱了一下眉头。

“我知道,陆氏千金。”郁恺轩说到。

“请别这么称呼我,我叫陆悠然。”陆悠然觉得“陆氏千金”这四个字,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一种讽刺。酒精的刺激让她眼眶泛红,可她骨子里的骄傲,绝不允许自己在旁人面前落泪。

“大家也都认识了,你们先玩着,我出去醒醒酒。”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起身。这借口,是她最后的体面。

“那悠然,我陪你吧,今天我就是来陪你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呢?”王以沫一脸担忧,她实在放心不下陆悠然。但她也明白,此刻陆悠然或许更想独自静一静。

“不用了,你们玩得开心,我先走了。”陆悠然站起身来,脚步虚浮,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郁恺轩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可陆悠然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我没事,谢谢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丝毫没有理会王以沫在身后的呼喊。

出了酒吧,陆悠然茫然地站在门口,竟不知该往何处去。她就那样呆呆地站着,连郁恺轩出来了都浑然不觉。

郁恺轩本是知晓林浩杰想和王以沫单独相处,便借口醒酒来到门口,却一眼瞧见了陆悠然。他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却发现有人正在和陆悠然搭话。

“陆悠然?”夏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眼前的陆悠然,虽眉眼依旧,可四年的时光,让她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多了几分妩媚与成熟。

“谁呀?”陆悠然忍着头痛,缓缓抬起头,看清来人后,瞬间瞪大了眼睛,“夏安哥哥?”

酒吧门口格外安静,郁恺轩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夏安是谁?他在心里暗自思忖。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夏安已然开口:“悠然,你怎么喝成这样?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可不是想看到你这样糟践自己。”郁恺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惊扰到他们。

“夏安哥哥,四年了,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好想好想……”陆悠然说着,猛地扑进夏安怀里。夏安先是一怔,随即缓缓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她。

“悠然,我也很想你。可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夏安满心疑惑,这些年,他无数次在夜里回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陆悠然却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想念,对夏安的问题避而不答。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夏安回国后,四处打听陆悠然的下落,听闻她在陵城,便赶忙在此创立分公司,可寻寻觅觅许久,一无所获。此次来陵城处理夏氏分公司的事务,本已不抱希望,没想到竟在此偶遇。

许久,夏安闻到陆悠然身上浓重的酒味,心疼地开口:“悠然,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你,但你千万别让自己不开心。我先走了。”他缓缓松开手,当年陆悠然毫无预兆地消失,或许在她心里,自己终究没那么重要吧。

“夏安哥哥,别走。别丢下我,陪我一会儿,好不好?就像当初那样,在我难过的时候陪我说说话,好不好?”陆悠然从背后紧紧抱住夏安,声音里满是哀求。

夏安的心猛地一揪,16岁那年,他们一同踏入高中校园,好不容易成为挚友,可就在他即将出国时,陆悠然却人间蒸发。那时的他,因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寻找答案。如今,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孩,他又怎忍心离开?

夏安缓缓转身,将哭泣的陆悠然拥入怀中,轻声哄道:“悠然,不要哭了,到底怎么了?”

“夏安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妈妈抛下了我,17岁你也走了,爸爸也扔下我去找那个女人了,现在连程寒也不要我了。为什么?我到底要变成什么样,你们才会喜欢我,才不会丢下我一个人……”陆悠然彻底崩溃,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痛苦,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在夏安面前,她无需伪装,无需逞强,所有的软弱与无助都能尽情释放。

“什么?陆宇丢下你了?程寒又是谁?”夏安又惊又怒,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悠然,怎么把自己伤成了这般模样?

“夏安哥哥,我好困……”陆悠然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也越来越沉。

“当年我真不是故意要丢下你,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夏安满心自责,若有人敢伤害陆悠然,他定不会放过,可若罪魁祸首是自己,他又该如何自处?

夏安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抱着陆悠然,任由她在怀里放声痛哭。哭着哭着,陆悠然的哭声渐渐小了,身体也变得绵软无力。夏安这才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陆悠然竟已晕了过去。

他心急如焚,赶忙抱起陆悠然,一路小跑上了车,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半路上,陆悠然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悠然,你坐好,你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夏安一边说着,一边握紧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医院,我不要去医院,我不去,停车,我要回去!”陆悠然一听去医院,瞬间来了精神,挣扎着要打开车门。

郁恺轩自夏安出现后,便寻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佯装成普通顾客,喝着酒,目光却始终落在他们身上。门口的寂静,让他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他们16岁就已相识,陆悠然还被人一次次抛弃……他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看着夏安抱住陆悠然,他竟有种想要冲上去拉开的冲动。可他清楚,自己与陆悠然不过是萍水相逢,连朋友都算不上,哪有资格插手。确认两人确实相识后,他默默起身,回到酒吧,找林浩杰他们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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