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鬼啊！大半夜的，鬼还去临时宿舍楼闹腾，说是不准拆这房子！”
项目经理抹了一把光可鉴人的头顶。即使站在废弃院子外的树荫下，他还是汗如雨下，也不知是被热的，还是被吓的。
有人说：“听当地人说，这房子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闹鬼了。”
“是啊！他们都说那鬼影好大，还不止一只撒！之前，按照俺们老家的做法，烧香和狗血都用上了。但就是莫得用。”一位中年工地保安也在一旁点头如捣蒜的说，“昨天让胆子最大的挖机师傅老黄强拆，但他还就真的受伤住院了！实在是莫办法了嘛。再弄下去，肯定要闹出人命的咯！”
见有人在废弃院子外驻足，立马就有工人三三两两的聚集过来。看来，这‘闹鬼’房子的名气还不小。
“这个项目原本工期就紧，这一拖，简直没法儿弄！”项目经理也是急得没办法，看见程涛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似的。“程总监，你们做景观的不是都懂风水吗？要不，您给看看？”
“风水学和你们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程涛一脸的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一群受到惊吓的普通工人解释风水学中的科学存在。
围观人群开启了议论模式：
“干脆报警吧！”
“不要乱出主意！报警就有记者要来，到时候会影响地价……再说了，这种事儿又不归警察管……”
“我有个同乡挺有本事的，乡里都尊他一声‘大师’。正巧，他就在旁边工地，要不请他来看看？”
“请，现在就去请！”项目经理孤注一掷，“我还不信就拆不了了！”
……
就在这群人热烈讨论的时候，宋喆围着‘闹鬼’的院子走了一圈。
老式办公楼区域不算小，建筑占地面积和建筑物外的院子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大小。3000平方米的占地面积都用围墙圈着，从残破的砖缝里能窥见院子里的一株老松树和满地芒草的破败情景。从荒芜的现状来判断，这院子应该是从很早以前就闲置了的。
“宋喆，走了。”程涛远远的叫了她一声。
“这就走了？他们打算怎么处理这院子？”发问的宋喆跺跺脚，以便把沾在鞋上的杂草和土屑弄掉。
程涛打开车门，对宋喆说：“明天你再来一趟。跟进他们的处理进度。”
“哦，好。”宋喆回答得心不在焉，是因为她心生狐疑：‘刚刚围着院子走了一圈，鲸脊手镯并没有任何提示。难道这里并没有妖？那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呢？’
宋喆又向英子确认问道：“英子，你感觉到异常了吗？”
果然，英子用摇头肯定了宋喆的判断。
车内，驾驶座上的程涛说：“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师傅。送我到最近的轻轨站就好。”宋喆委婉拒绝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林修带来的铿锵施工队。
‘也不知道奶茶店被他弄成什么样子了……反正明天都要再来一趟，还是把林修叫上一块吧。’她这样想。
出乎意料的是，当宋喆来到小楼前时，眼前的一切可以用‘安静神秘’来形容——如果把奇特的店铺名称排除在外的话。
‘捉妖委托行’五个黑底烫金字大剌剌的挂在店铺门头上方，双开的黑色门帘上一边印了一个大红色的‘吉’字。
“……呃……”宋喆顿感无语。她对英子抱怨：“英子你说，林修是不是把脑子读出毛病了啊！捉妖委托行？亏他想得出来，亏他不仅想得出来还让人做出来挂在了墙上！”
“嗯嗯。有病，”英子连连附和。
他们这边正一唱一和的骂人呢，被骂的人就出现了。
“给。用前任奶茶店主留下来的配方调的奶茶，尝尝。”林修右手拿了一杯珍珠奶茶在喝，左手拿了另一杯同款奶茶递到宋喆手里。
“……会吃死人吗？”宋喆皱眉看着手里的东西，脑子里出现的是林修拿着玻璃试剂管勾兑黑暗液体的恐怖情景。
“应该……不会。我看过了，奶茶原料日期还算新鲜，食品添加剂肯定有，但成分也没有致毒和致幻的成分，勾兑过程中也没有产生任何可能危及生命的化学反应……”林修不仅侃侃而谈，还身先士卒的喝了一大口。
“……好吧。”
宋喆试着喝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觉得这味道吧……也还不错。
于是，在傍晚绚丽的余晖中，林修、宋喆和英子一同看向奇特的店铺门头。
“不错吧？‘捉-妖-委-托-行’这五个字，简单、明了，重点一看就知道。门帘用了你的名字，两个‘吉’字放在一起就是‘喆’字。宋喆的喆，双吉，大吉大利。是不是很有创意？”林修神采飞扬，言语间很有些得意。
“嗯嗯。”英子点头。
“这五个字……确实挺清楚明白的。但，‘捉妖委托行’是要办理哪种工商营业执照呢？”宋喆看向林修的眼里充满了疑问。
“呃，这……确实是个问题哈？”林修认真思虑。直到半杯奶茶下肚，他这才嚼着珍珠慢条斯理的说：“那我再挂一个副标题上去补充一下。”
“主标题+副标题？你是把店铺招牌当作论文标题写了啊。”宋喆无奈感叹。咬着吸管的她由衷觉得，林修其实安分守己的当个奶茶店主也挺好的。
“再挂一个。”英子首次的4字连说居然是给林修出的馊点子点赞。
林修礼尚往来的对英子竖起大拇指。英子学着也对他竖起大拇指。夹在中间的宋喆唯有深深的叹口气……
于是，‘捉妖委托行’的店招下方草草的写了几个小之又小的字‘主题奶茶店’。林修甚至还订做了和门头风格相匹配的名片……
***
翌日，当林修开着不知打哪儿搞来的一辆二手吉普车载着宋喆路过南滨路桥下时，宋喆看见之前大齿猛蚁出没地附近的洞穴被临时圈禁了起来。围合起来的临时施工围墙上贴着一则告示：市政施工，请勿靠近。
宋喆和林修来到闹鬼工地时，传说中的‘大师’已经到了。
大师一身灰黑色长袍。这长袍也不知原本就是这个颜色还是很久没洗被岁月渲染成了这个颜色。袍子的前胸和后背上还印着某种复杂而费解的图案。大师拿着一只锈蚀得早已看不出具体形状的棍状法器一阵比划，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神秘的咒语：“……#@%￥&@#￥%&*#@%￥&@#￥%&……”
项目经理看见宋喆后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的关注重点始终放在闻风起舞的大师身上。
“我们先去看看院子外围有没有动物的痕迹。”林修拉着宋喆影遁于人群之外。
经过林研究生一番堪比技侦警察的仔细查看，居然还真的在围墙边发现了一些可疑情况。
你们看，这明显就是动物爬过时留下的草洞……根据洞周围草的情况来看，它应该是不久前才刚经过了这里。”林修蹲在地上沿着草洞的走向继续扒拉杂草。
扒到一处围墙根时，他兴奋的朝宋喆招手。“快来看。这里的墙体有裂缝形成的孔洞，大概率是动物进出院子时的通道。”
宋喆也学他一样蹲在围墙根，问：“确定是动物吗？”
“看草洞和墙洞的情况，确实是动物，大小……约莫在……”林修隔空比划了一下，“嗯……这么大，高度30厘米左右。”
宋喆又问：“能看出是什么动物吗？”
林修摇摇头。“这里的草太厚了，没有能留下脚印之类的印记。如果从周围的环境来看的话，山鼠、野兔、蛇之类的动物都有可能……呃，如果是蛇的话，那就确实太大了……”
当宋喆听到最后一类动物时，思绪一下子就被牵引到了某个大妖的身上。‘……也不知道癸午的伤好了没有？’
“有妖。”待在腰包里的英子伸手指了指宋喆的手腕。
林修从双肩包里拿出单反相机，在拍照记录的间隙开玩笑道：“你不就是妖吗？”
“不是我！”英子气得嘟起了嘴。
“嘘！”宋喆制止了一人一妖的感情沟通。
墙那边仿佛有细细簌簌的声响靠近又走远。
果然，当顶着日头的宋喆低头看时，脊骨手镯正在她身体的阴影下发着不显眼的光。发光骨节的数量刚刚超过第一节。
林修瞪大的双眼表明他正在被鲸脊手镯的神奇功能刷新认知。
直到细簌声响过后，宋喆这才压低声音进行了简要的说明：“手镯尖端对着的才是被监测的对象。看样子，这里的妖至少有500年的妖力。昨天我来的时候它应该不在这里。”
听完宋喆的说明，林修眼中的亮光连厚厚的眼镜镜片都无法遮挡。“哇哦！这东西不仅能探测有没有妖，还能检测妖力值，宝贝啊！”
“好宝贝。”英子傲娇的说完，又笔出两根手指：“两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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