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亮,村庄被晨曦轻轻洒上了一层淡金色,微风带来了清新的田野气息。
凤余夕从榻上坐起,回想起昨夜的奇遇,心中仍存疑团,但他相信一切都将在不久后揭晓。
简单洗漱后,他决定进入镇上探访,借着繁华小镇的信息,或能找到些许线索。
离开村庄时,村民们已经开始一天的劳作,小道上弥漫着人声温暖的交谈。
凤余夕走过那些熟悉的面孔,微微点头致意,心中带着些许欣慰。
毕竟,这样的淳朴与平静,恰是他内心所渴求的一隅净土。
当他踏入镇上的集市,才一时有些目不暇接。
一面是热闹的小贩叫卖声,一面是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的繁忙景象。
各色衣衫的人们在红尘中来来往往,笑声与吆喝声相互交织而成市声的交响。
凤余夕本想在集市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却被一家热闹酒肆内传出的戏声所吸引,入内一瞧,才见内中竟是一场热烈的说书演出。
“传闻那夸父追日,与天地争锋,为世间争得一线阳光,”台上说书先生声情并茂,“他那无尽的执着和无惧无畏,竟将自己化为深埋地底之石,万古长存!”
这故事引得酒肆之中的人群纷纷点头称道,碎银啪啪作响,簇拥着台上的表演者。
凤余夕端坐于角落,手中弄着竹竿,暗自思索着那说书讽喻,其中或隐有某种暗示。
正当他沉浸于想象的波澜时,一声清脆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敢问这位兄台,似乎也是喜好奇事之人?”
凤余夕侧目一望,一个女子坐在不远处。她身着白衣,面容冷清,长发如瀑披肩,更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沉静。
她就是萧白衣,一个冷漠而隐秘的女子,双手在木桌上伸展,轻轻地抚摸着桌几边沿,眼神中露出严肃。
“在下凤余夕,初来此地,对夸父之事略感兴趣。”
凤余夕礼貌回应,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谨慎。
萧白衣微微一笑,却不给任何解释,只是将目光移向窗外,看向那茫然无际的人潮。
那双清冷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人心,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无法捕捉的影子。
就在这时,又一道身影吸引了凤余夕的注意。
那是一个儒雅的男子,他腰间有一柄光滑透亮的扇子,手握扇柄轻摇徐步而来。
凤余夕见他神态自若,却从那分毫不乱的步伐中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危机。
这便是顾天钧,外表温文尔雅,心思却深不可测的男子。
顾天钧走到萧白衣身边,目光在酒肆中扫视一圈,然后微微一笑,轻声对萧白衣说道:“这里的人倒是富有好奇心。”
“是啊,连打水之事也能成为人们的高谈阔论之本。”
萧白衣冷冷道,似嗤笑又似有意而为之,那语气中自有一股寒意。
两人对话时虽不曾正眼看过凤余夕,但那由无形而来的压迫已足令人胆寒。
凤余夕心知此两人定有目的,却仍装作不动声色,继续倾听酒肆中的议论。
“二位若对井中怪异之事感兴趣,不妨亲自去看,或许会有所得。”
凤余夕突兀地开口,他知道这句话可能会引起萧白衣和顾天钧的注意,但他并不惧怕。
顾天钧微微一怔,手中扇子轻轻停止了摇动,目光随之一转,仿佛要将凤余夕的内心洞穿。
“如此,何不同行一探究竟?”
凤余夕见状,微微点头,“善。”
三人之间气氛忽然被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此时,凤余夕才注意到一个身影走了过来,他个头微胖,面容亲切。
一根青草居然随他嘴角间变化颜色,显得颇为神奇,似在低语。
他是林玄,乐观风趣,向来擅长化解气氛,通过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已令这紧绷的情形为之一解。
“嘿,我这乡下人就喜欢凑热闹,冒昧插话,别见怪。”
林玄坦荡地笑道,手上的青草在风中跳跃,同他明朗的笑声交相呼应。
凤余夕应和道:“哪里的话,有趣的事情大家自是喜欢一同探讨。”
顾天钧瞟了林玄一眼,神态略显不满,旋即抿唇不语,只是用扇掩面,沉吟不置。
一时间四人在酒肆内相对而坐,氛围渐渐松弛。
凤余夕有心引导话题深入,便问:“不知二位对夸父逐日之传有何见解?”
萧白衣冷冷开口,“不过是些道听途说之辞,何以当真?”
“事在人为,眼见未必为实。”顾天钧微微抬眼,淡淡地看了凤余夕一眼,话语中透露着某种不屑。
林玄插嘴道:“传说虽偏信,然亦藏玄机。我觉得,那井中的光,也许正是某种启示。”
“世事多奇,我们也无妨多留心眼。”凤余夕附和,却又略有深意地扫了萧白衣与顾天钧一眼。
一场闲谈虽未直接指明方向,但每个人心中已有了定数。
顾天钧和萧白衣默契地认为村庄的井必有玄机,而凤余夕则暗藏心思,计划依仗这次契机寻找前路。
天光穿透酒肆的窗棂,渐渐落于四人身上,一片暖洋洋的景象。
外面人声鼎沸,世界依然如常,而这一屋之内,却是各怀心事,各有所思。
林玄拍拍双手,提议道:“我们何不就此结伴,搭伴寻找,路上也好照应。”
凤余夕笑了笑,举起竹竿略抖,仿佛在回应林玄的一招一式。
“也好,我也正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异地。”
顾天钧轻抚扇面,不置可否,只视线流转,心事重重。
萧白衣始终寡言,但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凤余夕身上,难得露出一丝浮动。
酒肆内,人声渐渐消散,众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去。
四人在无意中走出酒肆,共同踏上追索传说的旅途。
街道两侧,行人川流不息,摆摊的小贩高声吆喝,为慵懒的午后增添了一抹淡淡的活力。
凤余夕走在人群中,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顾天钧与萧白衣。
对于这二人,凤余夕心中依然存疑,却决定保持距离,利用他们的好奇,以求从中寻找突破口。
毕竟,这神秘村庄里所发生的异事,与这些看似无关的人,似乎有着某种冥冥中的联系。
即将离开镇上时,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朝凤余夕领域中前行而来,他单手捂肚,另一只手抓住凤余夕的袖子,气急败坏地说:“公子,在村口见着你与激流言论间之议,不知可否相助?”
凤余夕一时不解,但见眼前人眉头紧蹙,满脸委屈,略觉疑惑,不忍退却。
络腮胡汉子自报姓名,唤作郭奇,先前是村中一向稳重多虑的人物,近期却因井水之事心神不宁。
他侃侃而谈,喏喏诉说近来村中的异象,不少村民早晨往井中汲水后,竟然接连倾折,面色由白转绿,难以控制。
“井水果真有异?”凤余夕听完略感诧异,从之前村民们的传闻里,他早对此事有所怀疑,如今听郭奇所说,更添几分不安。
“确实,之前不过小病,如今愈演愈烈,”郭奇叹息,“村中上下愁云惨淡,解脱无望。”
凤余夕心中重重思索,但脸上纹丝不动,“我接下来要前往古井一探究竟,郭兄可愿同行?”
郭奇愣了愣,看着凤余夕,旋即低头道:“只要能解村中之忧,我自愿以百倍相助!”
“既然如此,便共同行动吧。”凤余夕轻笑,用坚定的眼神看向郭奇,仿佛复依两人间之约而行。
话音方落,他目光触及顾天钧的一抹不耐,而萧白衣则在旁饶有兴致地静观其变。
见状,凤余夕心中颇觉有趣,这二人果真也与此异事有莫大干系。
于是,五人不约而同地走向古井,镇上的行人依旧,暮色逐渐漫步于天空,笼罩住整片喧嚣。
随着一段缓慢且有节奏的行进,凤余夕和他的同伴们终於抵达村庄入口。
村子的灯火已然散落,而他们的脚步在井口停驻。
此刻,井边依稀的异光在暮色笼罩下越发明亮,仿佛冥冥中迸发出某种无声语言。
凤余夕目视这片沉静的景象,心跳加速。他转过身,声音清楚地道:“这次,我们要一起揭开这个村庄隐秘的篇章。”
一阵微风掠过,井水微微涟漪,光芒在夜色中如星河流转。
而风中,几位探寻真相的人站于彼此之间,眺望黑夜无尽喧闹后的那一米光明。
他们不知道,这场探寻究竟是由谁引领,也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凶险,但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善念与执着,已让他们心照不宣,逐步夺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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