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比较郁闷的心情离开郝萍的别墅,走在绿树成荫的别墅区里,云若夕回想着郝萍这个人……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SUV从她身边快速开过,开车的人向她投来惊讶的眼神。
“若夕?!”开车的正是蓝海。
“那个记者?”周元也看见了云若夕,“她怎么在这儿?”
蓝海同样很是不解,他一直看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云若夕。
“别看了,先干正事儿!”周元提醒道。
“哦。”蓝海不舍地收回目光。
车子停在了郝萍家的别墅前,两个警官很严肃地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关澜,“警官?”她对他们的到访很是意外,“你们来……有事吗?”
“郝萍在吗?”
关澜点点头,“你们找郝总什么事?”
“麻烦你和郝萍跟我们回队里一趟!”蓝海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
周元上前一步,“有些情况需要你们配合再核实一下。”
“关澜,什么事儿啊?”郝萍闻声走了过来。
“郝女士,”周元很客气地说,“我们是来请你和关秘书去核实一些情况。”
“跟你们走?”郝萍也有点儿吃惊,“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吗?”
“不好意思,恐怕不行,你们最好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周元的话虽然说得很有礼貌,可却有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
郝萍看看关澜,又回头往别墅里看了看,“那我进去拿件衣服。”
周元点了下头,然后对蓝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郝萍一起进去。
“我也拿一下包。”关澜跟着说。
“好。”周元也跟着关澜走了进去。
两个人还算配合地跟着周元他们上了车,去到了刑警队。这是她们第二次接受警方的询问,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上次是在接待室,而这次是在讯问室。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郝萍很是不满。
“郝女士,”周元让郝萍坐下,“你先看看这是什么?”他把一个装有烟蒂的透明证物袋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
“这是曾可为死前抽剩下的那支烟。”周元用手指了指,“我们为了找它可费了不少工夫。”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之前你说你不知道曾可为吸毒,是吧?”
“没错,我只是知道他吸烟,但是烟里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周元拿起证物袋,“可我们在这枚烟头上却发现了你的指纹!”
“我们是夫妻,他的东西上有我的指纹也不奇怪啊。”郝萍看上去还是比较镇定的。
“就像你说的,你们是夫妻,如果你的丈夫长期吸食毒品的话,你难道没有察觉吗?”
“他工作很忙的,我们也不是每天见面,他的事儿,我也不是每件都清楚的。”
“郝女士,我要提醒你,一个经常吸毒的人和一个刚刚吸毒的人的身体状况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可以确定曾可为是没有吸毒史的。可奇怪的是,就在有你指纹的这枚烟蒂里却验出了冰毒。”
“你是说我要让他染上毒瘾?”郝萍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也太可笑了吧!他吸毒对我有什么好处?”
“曾可为吸毒当然对你没有好处,可是,如果他死了,那对你而言可就不一样了!”
郝萍闻言站了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他?这是诽谤!我要找我的律师!”
“你先别这么激动,你可以找律师,”周元又拿出一份文件,“不过,在你的律师到之前,你最好看看这个。”
郝萍有些疑惑地接过去,刚看一眼就立即满脸的诧异,她随即快速翻看着里面的内容,口中连连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周元把文件从郝萍手里拿了回来,“这是曾可为在他死前一周交给他的律师商杰的,因为商杰昨天刚度假回来,所以这份东西晚到了几天。”
“商杰?”
“不错,可能因为他是曾可为的私人律师,所以你不知道这个人。”周元手举着那份文件,“你应该看清楚了,这是曾可为的遗嘱,里面写明他的股份和遗产都留给他的秘书关澜!”
“不可能!不可能!关澜、关澜……怎么可能是她!”郝萍几近疯狂的喊着,“一定是她和那个律师合谋害死了曾可为,还骗他写的遗嘱!你们抓她啊!”
“曾强和你是什么关系?”周元突然话锋一转。
郝萍楞了一下,“什么、什么关系?他是我……儿子。”
“哦?是吗,那你看看这又是什么?”周元让蓝海把几张照片摊开到郝萍面前,上面是一男一女十分亲密的样子,“你们这母子感情也未必太好了吧!”
郝萍看着这些照片,勾肩搭背的、互相喂食的、亲密无间的……她面部的肌肉开始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些都是曾可为连同遗嘱一起交给律师保管的,他在二十五年前就因为意外事故受伤而丧失了生育能力,可曾强今年只有二十四岁,他是你们收养的孩子,可没想到你却对自己的‘儿子’情有独钟,你们这样的‘母慈子孝’,当曾可为不知道吗?”
郝萍听着周元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你察觉到曾可为发现了你们的丑事,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除掉了他,接着接管他的公司和财产,以后就能和曾强双宿双栖了!”周元的话咄咄逼人,“你不想让他死在家里,于是就利用曾可为的心脏不好,加上他有强迫症,每天抽的烟都是定时定量的,取烟时更是要按顺序来拿,而你又知道每天下午两点左右他必然是会抽一天当中的第五支烟,所以你就事先换了那只烟,让他在毒品的作用下,心脏骤停,导致猝死!”
郝萍整个人已经没有了老板娘的气势,几个小时前自己还在营造高贵能干的女强人形象,现在却成了哑口无言的杀夫毒妇,她没想到自己貌似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这么快就会被警方识破,但她还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警方再从自己的言语中抓住漏洞。
“我想见见关澜。”面无血色的郝萍提出了这个要求。
“你是想知道曾可为为什么把公司和财产都留给她?”周元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关澜和曾可为之间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丈夫的情况你是清楚的,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至于他为什么把关澜作为遗产继承人,还是让商杰告诉你吧。”
周元示意蓝海叫曾可为的律师商杰进来。
“商律师,曾太太有不少疑问,你来给她解释一下。”
“曾太太,你好,我是曾可为先生的律师,我叫商杰。”他走近郝萍,“曾先生生前委托我为他订立了遗嘱,他也预料到你会对遗嘱内容持有异议,所以我会给你说明这份遗嘱的内容。”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立遗嘱?”郝萍还是在怀疑遗嘱这件事,“你认识关澜吧?是你们骗曾可为写的吧?”
“曾太太,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还是请你认真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商杰对郝萍的反应并不意外,“曾先生最近几年的健康状况不是太好,特别是最近两年,他的心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不过,因为你们的夫妻感情不好,所以他没有告诉你真实的病情。平时,都是关澜小姐在照顾曾先生,当然,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男女关系,关小姐是曾先生助养多年的孤儿。”
“什么?”郝萍又听到一个她根本不知道的消息,“这个曾可为,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其实,曾先生早就发觉了你和曾强之间的非正常关系,只是,鉴于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加上还有要维系公司的形象,所以他选择了沉默。而关澜小姐得知了曾先生的健康问题,她大学毕业后就选择做了曾先生的秘书,以便配合他的工作,也方便照顾他的身体。不过,今年曾先生的病情有所加重,并且,他也发现你们有了想取代自己的想法。为了以防万一,他便立了这份遗嘱,指定关澜小姐为其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我不相信!他不可能这么对我!”郝萍好像陷在自己被“净身出户”的遗嘱里,一时忘记了她自己的处境,“我不承认这遗嘱!”
“曾先生在通过我们律所订立遗嘱的时候,意识清醒头脑清晰,当时有三位见证人在场,全部都是律师,我们进行了全程的录音录像,而且对遗嘱也做了公证,所以,这份遗嘱是确实真实合法有效的!”
“不可能!不可能!”郝萍在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
周元让商杰先出去了,“郝萍,你冷静一点儿!”他大声说着,“曾可为的财产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曾可为,我就应该早点儿弄死你!你这个混蛋!”郝萍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正在做记录的蓝海,听到郝萍的话,抬起头看着这个被一纸遗嘱击垮的贵妇老板娘,明明是她犯错在先、自作自受,竟然还骂自己的丈夫是混蛋,真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曾可为年轻时的那次意外受伤确实严重影响了他们夫妻的生活和感情,这对年轻的郝萍来说的确很残酷,某种程度上,郝萍也是很不幸的。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本来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她却选择了一个最不合适的人,把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混淆不清,进行了一场有悖伦常的畸形之恋。
整件事情当中,最无辜的应该就是曾强了。这个原本在别人眼中的“幸运儿”,在富贵之家的成长之路看似贵气逼人,可谁成想背后的故事竟然是如此令人大跌眼镜。从小在养母非正常的培养和陪伴下长大,“母亲”过度的关怀备至,甚至成了他一切的“启蒙老师”,使得这个本就对养母抱有感恩之情的孤儿,在不知不觉中竟也泥足深陷,沉溺在了这份非正常的情感之中。
再说关澜,她在知道曾可为的安排后,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她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抱着感恩之心对曾可为的照顾,居然得到如此厚重的馈赠。对于曾家的丑闻,她是略知一二的,也知道曾可为生活中的辛苦,所以她对此一直三缄其口,可她没料到的是,郝萍竟然会为了权财情欲而对曾可为下此毒手,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曾可为竟也提前做好了准备,以自己对妻子的了解,用最“残酷”的方式,惩罚了这个被欲望充斥得近乎丧失理智的“家人”。
对于曾强,他并没有参与到这场阴谋中。所以,关澜对他还是很宽容的,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是受害者。所以,她把曾可为名下的一处房产和部分存款给了他,至少能让他的生活衣食无忧。
曾可为的这件案子其实难度并不大,只不过其中的内情复杂,又涉及隐私,所以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太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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