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被背叛的忠贞

数十年前。

督宗宗宫,数位猫坐在殿中那雕龙刻凤的宽大檀木桌旁,从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和一身精细的服装来看,足够让猫民们可知,他们在宗内地位不低。

“无心,前几日,你与冷血,追命,铁爪为何突然离宗?”安静的大殿中,宗主蕴含着淡淡威严的浑厚声音,忽然响起。

“宗主大人,我们只是因为要抓捕一个逃犯,外出而已。”听得宗主声音,坐于猫捕首位的无心一清手掌微微一紧,旋即拱手赶忙笑道。

顺着无心一清视线顺上而去,只见大殿中央最前端的御座上,一位身着金丝红袍带着高冠的猫端坐其上,那张原先带着菱形花纹棱角分明的温和脸庞,此刻正隐隐有着许些怒意,早已没了平日和熙的味道,听无心一清称呼,此猫赫然正是督宗现任宗主!

“你们四位是去了杂戏村吧!”冷哼了一声,唐宗主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无心一清一愣,抬头望了一眼会议桌上的另外三只猫捕,瞧得他们一脸苦笑的神色,眼见事情难以藏掖的他,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宗主,小黑害的录宗声誉大损,若是就这般轻易放过他,那岂不是让那些没血统的猫以为日后谁都能在我们十二宗脸上踩几脚?况且小黑还打死了无情宗主派来负责押运的两位判宗弟兄,难逃关系,照理来说,触犯猫律数条,他本身也位列督宗的追捕名单,我们前去村庄也不为过!”无心一清辩解道。

“你们四位前去抓捕罪犯小黑我能理解,但你在天道和唐明两位大弟子一起劝解的情况下,还这般私自带猫前去杂戏村滥杀无辜,无疑是让得外宗说我督宗做事极端,现在火烧杂戏村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日后,还有谁肯信服于我们?”瞥了一眼一旁听得那个名字,脸色便是悄然暗了点的无心一清,唐宗主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沉声道:“而且你也别以为我不清楚,此次你的行动,更多的,是你太过于急功近利贸然急进,抓捕小黑,恐怕仅仅是借口而已,现在悲剧已经酿成,你又该如何面对村里猫民的死亡?”

听得唐宗主喝叱,无心一清的脸忽青忽白,可却并不敢插嘴,当下只得将求救的眼光投向那坐在唐宗主身旁,闭目犹如沉睡的大弟子唐明身上。

“一清,杂戏村一事因你们而起,你也不用看我,按照宗门规矩,宗主的话我也只能听着......”虽说是闭着眼睛,可唐明却如同知道无心一清所想一般,开口便叹息无奈的道。

闻言,无心一清也只得彻底焉了下去。

“宗主,无心也是为了宗门着想,况且他此次去杂戏村,实际上也并未给杂戏村造成多大伤亡,仅仅只是破坏了一些房屋建筑而已,呵呵,照我来说,区区死了几个村民而已也不会起太大风浪,所以,此事,就权当装聋作哑过去了罢。”冷血二娘起身笑着打圆场。

“胡闹!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次事件的全貌?我看你是把那个小黑给忘记了吧!如此打草惊蛇贸然行动只会错失机会,你们还没受到失败的教训?那小黑不是蠢货,迟早会给我们十二宗算下重重一笔账,以他的性子,你认为,他会忍气吞声?”唐宗主森然道,他的话语声虽不大,但却隐隐带着些愠怒。

“啊...”瞧得脸色微冷的宗主,被接连反问的冷血二娘也不敢再多说,只得把兜帽继续下拉用阴影遮掩面部,坐了回去。

“那宗主现在打算怎么办?难道把我们四位都交给判宗,按照猫律任处?”眼见坐在一旁的追命三郎一言不发,铁爪五能也是被连带着训出了一点火气,当下忍不住的嚷嚷道。

“把你们这四位猫捕押入判宗倒也不必,而且就算交了,依你们的地位和手段,判宗那帮猫怕是也没胆子收,但是你们几个也别心怀侥幸,宗内惩罚是避免不了的。”淡淡的看着无心一清,唐宗主接着道:“听说那杂戏村事件的唯一幸存者是名叫长乐的小猫,现已被念宗收养,我明日起身跟念宗的宗主谈谈,就说长乐在念宗的日子里,他产生的花费就由我们督宗负责。”

闻言,四大猫捕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宗门惩罚虽然严厉,不过以他们在督宗的地位关系,想必那些刑堂的京剧猫,也不敢太过怎样。

“继续追踪逃犯小黑的下落,此事就先到此为止吧。”唐宗主脸色森冷得犹如一团寒冰,袖袍一挥后站起身来,目光蕴着威严扫视殿堂,道:“我最后重复一次,杂戏村的悲剧不许再次上演!为了抓捕一个逃犯,拉上整村的猫民陪葬,真是不可理喻!”

————

“天道!!!”

云延的惊呼声在天道的耳边炸响。

耳旁,弓弦嗡鸣撕裂凝固的空气,箭矢破空而入,让得天道眼瞳骤然缩成针孔大小,冰冷的箭矢深深扎进天道的胸膛间,渗出的血液很快染红了雪白的衣裳。

天道脸上还残存着惊讶的神情。

为什么?

她不明白,昔日的同门师兄,为什么突然用箭对准了自己?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天道的脸庞猛的一白,一口鲜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喷涌而出,被韵力透支的身体犹如那秋风中的一片落叶,倒退数步便浑身失去气力,向后倒去。

电光石火间,一个箭步冲上的云延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天道的身躯。

双脚搽在地面倒退数步,天道的身体这才缓缓停住,苍白的脸庞上,覆盖着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惊。

天道忽然注意到无心一清的异样。他拉弓的指节泛着不自然的青灰,眼白里游动着细如发丝的混沌。这个发现让她如坠冰窟——原来最致命的威胁不是身后汹涌的魔潮,而是眼前这座本该庇护他们的钢铁要塞。

“一清......”搽去嘴角的血迹,大弟子天道剧烈的喘了几口粗气,望着城墙上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心中却是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脑海中,十年前,那蕴含着不屈与倔强的脸庞,缓缓从记忆深处浮现而出,与先前射伤自己的猫互相重叠。

“无心一清!你这是在做什么?!”心尖猛的狠狠一颤,胸膛急速的起伏着,深吸了几口有些冰凉的空气,云延的眉间涌上一层怒火,恨恨道。

天道重重咳嗽了几声,一缕血迹再度从嘴角溢流而下,先前消耗韵力过大,所以无心一清的攻击,让得她受了不轻的伤,她用手紧紧捂着胸口上的箭矢,但这不过是徒劳,血液一点点从她的指缝间渗出。

眼见天道面色青白,眉头紧锁,眼底尽是痛苦之色,云延的眸子隐隐有些泛红,急切地呼唤道:“天道!!!还撑得住吗!?”

高台之上的无心一清笑了笑,脸庞上的阴狠有些让在场的所有猫都有些心寒,这次,妨碍他的猫怕是有来无回了!

只见他持剑振臂高呼,言之凿凿,“都给我听好了!!以天道为首的京剧猫在刚才的战斗里都感染了混沌!!”

“作为四大猫捕前列,我再一次正式下令,不准天道军进城!我们要维护大义,为大督宗百姓的安危负责!!”

异猫族长脸庞之上布满着阴沉,迎面而来的狂风将族长的头发吹得猎猎作响,露出那对变得异常灰冷的漆黑眸子,猫土大战的走向,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猫有逆鳞,触之者死,而云延的逆鳞,则是他的亲人和好友,谁敢碰触,定然要其百倍偿还!

无心一清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宗门和猫民,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渔翁得利罢了!

难道天道这样一心为宗征战的京剧猫死了,对整个督宗,甚至对整个猫土,就成了一件好事了吗?!

无心一清的话让诸位将士们都惊诧不已。

像是在映证那位猫捕的话语,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正在处于昏迷的天道,身躯突然哧哧作响,丝丝缕缕的混沌自胸膛的伤口开始逐步蔓延到脸上。

突如其来承受的混沌之痛,让得原先处于虚脱的天道眼睛骤然睁开,脸庞瞬间扭曲在了一起,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蕴含着难以掩饰的痛楚的凄厉惨叫声,从其嘴中高亢嘹亮的传出,让得除开一清以外的在场的京剧猫和异猫,心中泛起一股寒意。将士们都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所有猫都明白,曾经英勇神武的天道,此刻已经快被混沌异化,沦为黯的爪牙。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天道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剧烈疼痛的脑袋,混沌正在逐渐侵蚀她的理智的同时,殷红的鲜血也从胸膛处的箭伤渗透而出,滴滴答答的落下,几乎将整片月白衣裳染成血色。她痉挛的指尖抠进云延战甲缝隙,昔日清亮的蓝瞳蒙上灰翳。

云延死死箍住逐渐魔化的挚友,任由指尖扎穿肩胛:"臭小子,醒过来!你说过要看着我家崽子喊你一声姐姐!"滚烫的泪混着血水,砸在天道畸变的爪尖上,云延片刻挣扎后,他涨红的脸庞上也是涌上一抹凝重:“所有异猫听我令!准备战斗!!”

目光闪过一丝怨毒,云延悲愤的看着居高临下的无心一清,手中的拳甲捏的嘎吱作响,既然猫捕执迷不悟,敢如此对待他的好友,就休怪身为异猫族长的他不客气,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为天道与诸位死去的将士们讨回个公道!

"开城门——"

城门口幸存的异猫和督宗弟子们高举手中武器,更多嘶哑的呐喊从血泊中升起。

"开城门——"

此起彼伏的声浪惊飞了食腐的秃鹫。风云族和京剧猫的伤员们互相搀扶着竖起兵器,用折断的长枪与豁口的刀刃组成一片钢铁荆棘。

咬牙忍住深入骨髓的剧痛,残余的异猫得令,迅速变换阵型,几息之间就将重伤的天道与她带领的督宗弟子保护在内,摆出了攻城的架势,将手上各自的武器对准了城门。

无心一清长剑前指,城墙上传来绞盘转动的吱呀声,一阵阵弓弩之声顿时响起,一台台足有七八丈大小的弩车,在几猫的合力之下,将之迅速拉扯而开,其上那将近两丈多长的锋利弩箭正闪烁着森冷光泽。

两势对垒,战争再次一触即发。

无心一清雪白的面纱被夜风掀起一角,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你们这群不知所谓的家伙们!难道还想再次布出百八风云阵?现在中了反噬的你们无异于残兵败将,难道还想展开攻城战不成?!”他话音刚刚落下,箭头的方向,便是陡然转移——“那本猫捕只好让你们见识见识,你们的无知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被一语道破痛处,云延略微愕然之后,旋即激动的怒吼道:“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们活!!与其就这样死掉,不如……”

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云延的话瞬间被堵在了喉咙中,气息首次变得有些紊乱了起来。

天道痛苦地喘息着,像是在和混沌进行着艰难无比的斗争。

“天道!!!你振作点!!”

只见天道脸上的紫色消退大半,她终于从混沌的手中夺回了自己的一缕神志。望着远处那一抹黑白色,嘴角忽然溢出一抹鲜血,面色有些绝望与灰暗。

“不,不要……云延。咳咳,无心一清怕是已经归降于黯,我们会……会被冠以造/反的罪名……”

得知这个推断,异猫族长先是不可置信的一怔,两滴愤恨的浊泪,顺着沟壑丛生的面庞滚落了下来。

天道所说的话语,云延又何尝不明白。

只是如今,战士们已经没有退路。

援军迟迟未到,督宗内城恐先一步被黯打入,而无心一清自始至终都只是在跟外城的同门拖延时间而已,身为变节者的他只想不惜一切代价将反抗的猫民铲除。

“先逃离这里再说吧!!就这样结束一切,你甘心吗?!”

天道的手捏紧了云延的肩膀。

是啊,不甘心……

老宗主和唐明带领着剩余弟子在城内奋起反击,与黯血战。

云延的妻儿尚在内城,苦苦盼着丈夫前来解救。

而天道是宗主候选者,督宗的将才,为宗门向来鞠躬尽瘁,落得如此下场,又怎么会甘心呢?

看着天道落寞不甘的眼神,云延痛苦地低下了头,喉间不断发出呜咽之声,“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云延的眼中盈满了泪水,他仰天长问,“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呢!?大师兄!!”

声声泣血的质问,让无心一清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紧握着长剑的手掌顿时轻颤了颤,脑中原本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

深邃的眼眸遥遥的望着血火战场,当年的回忆翻上脑海,那天老宗主和黯所说的话同时在无心一清脑海中响起。

黑雾萦绕间,一双血红的双眼骤然睁开,阴测测的怪笑声传出,如鸦鸣般的在天际回荡着:“无心一清,你应该清楚,督宗只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你们的实力无异于螳臂当车,根本无法与我相比,只要你们四大猫捕归顺于我,再助我拦住些碍事的京剧猫,我以混沌代行者的名义向你保证,杂戏村的事情一笔勾销,绝不取你们性命!”

“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你要好好带带他。那孩子是个好苗子,迟早有一天会超越你的。”

迟早有一天,她会超越你的——

师兄妹三人一同习武共进共退的场景,他从未忘记。

曾经心底那份最真挚的同门之情,也是如此切实地存在过的。

可是,无心一清绝不容许,任何人踩着他的背脊,将他超越,也不允许自己的命运和性命,交给任何一方的手里!

无论是谁,都不能踩在他的头上!

他才是老宗主最为器重的猫,他才是那个要受同门羡嫉、口口流传的京剧猫!

————

“捷报!!天道以一己之力击溃数十位亡命之徒,解救村庄猫民!”

听到这几乎在心中属于忌讳的名字,路过的无心一清身体微微一抖,略微迟疑了一下,步伐瞬间顿在了原地。

月光如霜铺满藏书阁外的青石廊,数位督宗文官在紧闭的藏书阁内,兴致勃勃讨论着天道数日前的所作所为。

“真不愧是大弟子,哈哈……”纸窗内高个子文官抚须时,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窗棂上晃荡,"前日她单枪匹马闯进匪寨,救出三十多位猫民时候用的宗门韵力,倒颇有当年天乾长老的风范。"

“真是年少有为,以天道的屡屡功绩,下一任的宗主候选,指日可待啊。”

猫捕小心翼翼地隐蔽着自己的身形,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柱,鎏金护腕与大理石相碰发出细微的咯响。

高个子的官员抚着胡须,语气中的那抹赞赏,却是毫未加掩饰:“不错,那般作为,若是天道化作步宗沙漠的一滴露水,那将是督宗的一大损失啊!”

矮个子的官员嘴角一裂,赶忙附和道:“天道若是真当上了宗主,我等可得好好抱大腿……”

闻言,无心一清眼角不可察觉地轻微挑了挑,攥紧了雕花扶手的一角,眼底的郁气浓得像墨,死死地盯着藏书阁里那两位不似说笑地面孔。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那高个子官员环顾一圈四周,确认大门已经关闭后,便是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旁,悄声道:“小心隔墙有耳啊,大人!!这话要是传入无心一清的耳中,你我都要去判宗走一趟!”

矮个子官员端起温热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后不解道:“这,这两位乃是同门,天道武功的成长也有无心一清一份、她能有今天,还能少得了无心一清的助力?”

“非也,”良久之后方才轻叹了一口气,高个子浅抿了一口茶,苦笑道,“杂戏村悲剧大人岂会不知?那无心一清野心勃勃,又是足智多谋,岂能容得下这小师妹?”

矮个子官员捧着茶盏的手抖了抖,瓷盖与杯沿相击的脆响惊得无心一清颈后绒毛微竖。那官员压低嗓音道:“那大人您的意思是,之前无心一清将她送往风云族,并不是为了让异猫和督宗结盟,给天道建功立业?”

"嘘——"高个子突然倾身,烛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跳动,"你当那日杂戏村惨案真是意外?"他食指在案几上划出深深痕迹,"将亲师妹派往风云族那等险地,当真只为结盟?”

"可......可云延族长不是与她歃血为盟了么?"矮个子官员的声音发虚,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

在门外那光线略微有些昏暗的走廊里。黑白相间的猫捕背靠在墙壁之上,虽然面庞看上去颇为平静。但是通过那不断在扶手上敲打地手指上来看,显示出了他心中此时是如何的紧张与焦躁。

"这才最要命!"高个子突然拍案,惊得同僚茶盏翻倒,"那异猫族长向来仇视京剧猫,如今竟愿为她折腰...说结盟总归是不好听,本以为异猫如此仇恨京剧猫,注定是条死路,却不成想,那天道本事过人,竟让风云族长云延心服口服,立下誓约,想必无心一清心中也必有所想啊。”

廊柱阴影里的猫捕猛然攥住雕花扶手,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木屑刺进掌心也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窗纸上摇晃的人影,那矮个子正慌乱擦拭泼溅的茶水。

矮个子官员嘘唏的叹道,皱起的眉头,犹如苍老几分:“唉……还以为找到了不错的大腿……”

“总而言之,在宗为官,靠的就是一双眼睛。”

“谁的眼睛尖,谁就能活得久,好自为之吧,大人!”

二人余音化作一声长叹,随着烛火"噗"地熄灭消散在黑暗中。

无心一清的手掌垂下袖间,怒火涌上心头,一对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紧紧的盯着方才纸窗倒映的人影,手中韵力猛的缭绕而上。

这些只会耍小聪明的奸滑小人……都给我闭嘴!

说我是自卑心理作祟也好!我的选择都是为了督宗,只有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

一帮只会动嘴皮子的酸腐文人,你们懂什么!?

对于京剧猫,荣誉就是一切!!把有能之士送往前线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做错了什么?!

目送着房内烛火熄灭,猫捕方才缓缓松开手掌,而那处扶手上,已经噶然而裂,他挥袖离开,身后被清冷的月光悄然拉出长长黑影。

这是战术。

不错,这也是我的贯彻理念——

也就是大义!!

————

“无心一清!!你难道一点旧情都不顾吗?放我们进去吧,无心一清!!”

云延呜咽着含泪咆哮,“这些年,你让我们风云族异猫做的,我们有哪件事没做?!!我们为督宗拼死拼活的下场难道就是这个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昔日关爱同门、对师妹不吝赐教的师兄,变成了如今这副阴险狡诈的模样。

为了权利、为了地位,为了保全性命,难道就可以投靠黯,对曾经的师妹痛下杀手吗?!

城墙之上的无心一清答得言之凿凿,色厉内茬的喝问道——

“你忘了这是猫土大战吗?!为了督宗,总要有人牺牲、有人流血!!”

“若是为宗门大义,同门之情算得了什么!这是身为京剧猫的道义,也是我身为四大猫捕之一将领的义务!!”

归降于黯的叛徒打着大义的旗号,毫不掩饰地露出獠牙。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大义!!为了督宗,为了猫土,你们英勇就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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