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几人远去,一众护院继续操练起来,过多时,已至正午,到饭堂吃饭时候。
沉歌随江曦儿一道来到吴家饭堂,饭堂布置简单宽敞,是专门供吴府下人吃饭的地方,负责管理此地的是一名妇人,名叫周小倩,大家都叫她倩姨。
倩姨扯着嗓门叫喊:“边上几个小子再闹,今日饭菜就说不得给你们缺少斤两了!”
几名下人立时规矩排队,不再打闹。
沉歌江曦儿打好饭菜便至一处没人的桌椅前相对坐着,一口一口吃着,江曦儿想到先前大堂接受检查前,沉歌对他说的那番话,而后发展果真如其所言,像是早就知晓,便出言试探。
江曦儿:“与陆兄认识这些时日,还不知陆兄是做什么的,可有学过特别的技艺,像是戏法杂耍一类的。”
沉歌:“以前为了讨生活,倒是学过几门杂七杂八的手艺,不过戏法相关却是未有涉及。”
江曦儿:“如此说来,莫非是……”
江曦儿心想到别的蹊跷,不再多话。
沉歌将对方举动记在心里。
沉歌:(原以为这江曦儿只是奔着吴家旧事才潜伏于此,现在看来她身上还有其它隐秘,甚至让她联系到我使法术隐去之伤痕,多半亦与术法有关,且继续暗中观察,或有收获。)
二人各怀心思,不多会便吃好了,下午时分便是带领护院至府中各处巡查的时候。
整个吴府大致可分为九处区域,正南前院,西南校场,东南饭堂,中大堂,西荷园,东客房群,西北藏书楼,正北厢房群(包括枯井后院),东北家丁房群,各个区域之间,除前院荷园外,多以阁廊连接,护院巡视便从此过,一下午巡查,无恙。
至夜间,总算无事,清点完人数后,各自回到阁内休息。
沉歌于房中整理,找出藏书又开始查阅起来,今日看到的便是这本《天工开物》,这是一本讲述各类技艺种植制造之法的,涵盖颇多,在百年前问世之初,还被朝廷列为禁书,禁止百姓查阅,后又开放,沉歌现在所看的便是其佳兵章节中关于火药制作的方面。
沉歌:(这本书虽无修仙之法,却也学到许多,既知火药制作之法,往后时日可制些火雷,以备不时之需,或有奇效。)
思绪中,忽然觉察异样,闭目感受,便知是早先于江曦儿窗外留下的法力被触动,于是探头向外查看,果真见到一道身影离开。
沉歌:(江曦儿胆子真大,早上风波刚过,还值吴府上下戒备时期,在这当口竟又行动了,且看她做什么。)
沉歌又以床单作斗篷,使御剑术载自己无声跟去。
一路无碍,至荷园,荷湖水旁,一亭下,才止。
荷园环境雅致,景色宜人,白天时府中少爷小姐常到此赏园,傍晚时分亦有三两对相好在此幽会,然此时已至深夜,灯火只留几盏,四下并无一人,好在月色与水相映,照得四处透亮,才看清道路。
江曦儿于亭中石凳坐下,望着水中映月,不知是何神情,沉默良久,忽的开口,像是自言。
江曦儿:“爹,娘,莫非是您二位在冥冥之中保佑曦儿……”
正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似是有所察觉,忽的向沉歌藏身方向望来。
江曦儿:“谁!”
话音未落,江曦儿已以鬼魅身法忽袭,沉歌一惊,便使口诀隐去身形,江曦儿到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江曦儿左右张望一番,确认无人。
江曦儿:“竟然没人,莫非是我看错了?”
于是抽身离去。
沉歌松一口气,这鬼少女教的术法虽然好用,可若纵是维持,却也消耗真力,便收回术法,幻回身形。
“果然有人!”
沉歌循声望去,江曦儿竟已不知何时辗转回来站在面前。
沉歌:“……”
江曦儿:“你这贼人,竟敢跟踪于我,还不把身份交代出来,不然少不了我一顿教训。”
沉歌:“我乃老爷亲信,此番前来自是知你昨夜犯事,特派我来探你底细,劝你束手就擒。”
江曦儿心中惊诧,但仍装作毫不知情,镇定说道:“胡说八道,我定要将你拿下,好在老爷面前交代!”
说罢已悍然出手,以手作爪,便向沉歌喉间袭来,沉歌不敢大意,真气运转全身,抬手挡住,然江曦儿不过是声东击西,见沉歌出手,迅速调整身形向下一蹲,出腿横扫,这一脚力速双绝,若是常人,定会被一扫栽倒,可踢在沉歌腿上,竟才挪动几寸。
见对方不弱,在其还不及反击之际,江曦儿迅速收脚,退回数步。
方才两招发生在瞬息之间,沉歌只觉挡住对方出手后,下一刻便右脚吃痛,回过神时,江曦儿已后撤至老远。
沉歌:(不愧是从数丈高楼落下丝毫未损,又只身一人于重重包围中突围出的武林高手,先前远远见他与吴家老爷对时还不觉多强,此刻亲自交手,竟是连出手都看不清了,想来若继续以拳脚相交,我怕不是对手。)
沉歌:“果然有本事,也不愧老爷叫我亲自来跟你了。”
说罢沉歌口念法决,荷湖中十几块石头噗噗噗地冒出水面直向江曦儿袭去,江曦儿行走江湖多年,虽未见过神异之法,却也偶有听闻,见此情景,倒也不惊,连连闪身便躲了去,可这些石头在沉歌御物法的操控下,并非是一击即停,而是连续不断地攻袭,饶是江曦儿应付多了亦渐感吃力。
忽然江曦儿灵机一动,一边躲着,一边回到之前的亭下,拾起石凳便向沉歌掷去,沉歌动也不动,那石凳就要到眼前时,又使御物法将石凳定在眼前,正打算使御物法将之掷回时,江曦儿已跃至就近高处,奋力一脚落下。
沉歌大惊,连连调转真气护住周身,江曦儿这一脚竟被生生抵在沉歌头顶半尺之处。
江曦儿脑中思索无数,几乎是一瞬之间就又调整了战术,收脚之后,跃回原地就要施展,这时沉歌却不给机会,默念法决,以手作指,便向江曦儿肩处点去,正是碎物法。
江曦儿虽不知为何,但凭借多年的战斗直觉,下意识地侧身躲开,果然看到一股凌厉的无形之气自身旁掠过,打在身后木桩之上,只听一声闷响,那木桩被此真力一穿而过。
江曦儿眼力及好,加以月光映照,自然看到所有,转回凝视沉歌。
江曦儿:“内力化形,想不到吴天雄手下竟有你这等人物。”
沉歌:“怎么?不装了?”
江曦儿:“身份伪装,本就是为防止阁下这等高人发现,既被识破,便无再装之必要,反不如放手一搏,请再赐教。”
说话间,江曦儿自袖口中掷出无数飞针,沉歌难以躲闪,只得继续以真气护体挡住,便见飞针悬于空中,沉歌眉头一皱,立见所有飞针反射回去,江曦儿早知如此,掷出飞针之时已抽出藏于腰间软剑,左扫右挡,便将反弹回来之飞针尽数打落,随后纵身一跃,举剑便朝沉歌落下,又攻数招,沉歌皆以护身真气抵挡,江曦儿攻势未能伤之分毫。
眼见招数无用,只得退回。
江曦儿:“阁下自始至终不曾出手,可是瞧不起在下武艺?”
沉歌:“……”
自然不是,江曦儿出手太快,沉歌根本看不清其动作,又何谈过招,何况此番暴露,还需一边应对一边思索一个合理的脱身之道。
想到这些,忽然有了打算。
沉歌:“呵呵……”
江曦儿:“你笑什么?”
沉歌:“有些欣慰罢了。”
江曦儿:“欣慰?”
沉歌:“不错。”
江曦儿:“有何欣慰?”
沉歌:“江家还有你这一后人,不错。”
江曦儿:“你怎会……前辈与江家有旧?”
沉歌:“曾受江家故人施舍一饭,不至饿死街头,算是有恩。”
江曦儿思索片刻:(此人自称与我江家有旧,却是不知真假,他以此话头接续,多半有所图谋,我且将计就计,看他做甚。)
江曦儿:“不想竟有此等因缘,倒是江家有幸,不过前辈倒是有所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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