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 沈霆骁叼着烟，微眯着眼睛看她，那目光像是裹挟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丝丝缕缕地缠绕过来。
那就是情况不乐观了。
姜蕴舟不敢再多问，她迟疑了片刻，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沈爷，现在走吗？”
“怎么？” 沈霆骁挑眉反问，微微前倾的身子，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没人送你回去？”
这话带着很明显的攻击性。
姜蕴舟一愣，大脑飞速运转，仔细回忆着整晚的相处，自己今天并没有得罪沈霆骁啊。
那看来就是沈霆骁纯粹的心情不好了。
姜蕴舟放弃了让沈霆骁送自己回去的想法，她微微后退两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看起来沈爷的这位家人，确实情况不太好，那我就不过多打扰了。”
姜蕴舟转身想走，刚迈出一步，沈霆骁伸出手来，将她拦住了，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走吧，送你回去。”
姜蕴舟刚要上车，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对了，你的衣服。”
说着，她伸手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动作轻柔却带着几分坚决。
肩膀却被沈霆骁给按住了，他的掌心滚烫，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着热度，他的声音更低，更沉，也更冷硬：“穿着！”
姜蕴舟的动作只好停下，心中满是疑惑，奇怪，今天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他？
“上车吧。” 沈霆骁丢了手里的烟，打开车门，直接把她丢进去。
说是丢，但其实只是轻轻的推了一把，那力度恰到好处，像是一种亲昵的惩罚。
姜蕴舟这一次清楚的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太好，转头看他，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要不然还是算……”
沈霆骁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那就麻烦沈爷了。” 姜蕴舟乖乖坐进了车里，心跳却莫名加快。
随后，沈霆骁也上了车，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手肘撑在车窗上，侧脸轮廓硬朗，眉眼隐入黑暗之中，显得有几分刻薄，不留情面。
姜蕴舟坐在另一边，单手撑着太阳穴，刚开始精神还紧绷，但随着车子行驶，她的精神逐渐放松下来，困劲涌上来。
“你要看的人，怎么样了？” 突兀的，沈霆骁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姜蕴舟立刻清醒过来，斟酌着用词：“进 ICU 了，要二十四小时才脱离危险期。”
“嗯。” 沈霆骁只冷淡地回应了一个字，那简短的音节里，似乎藏着无尽的心事。
困劲过去，人反而精神，姜蕴舟承受不住当前的尴尬，她没话找话：“沈爷来探望的人呢？情况怎么样？” 她问的时候，有些小心，眼睛偷偷看向沈霆骁。
“进 ICU 了，要二十四小时才脱离危险期。” 沈霆骁把她的话，一模一样的复述给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姜蕴舟瞬间就明白了，他这是用自己的话堵自己呢。不说就不说吧，她也不是特别想要知道，可心里却莫名有些在意。
车子停在姜家的别墅门口。
姜蕴舟推门下车：“谢谢沈爷……” 话没说完，沈霆骁的一只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
“什么？” 姜蕴舟愣了一下，眼睛盯着那只手，心跳莫名加速。
沈霆骁不动，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神深邃，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可能是熬得太晚了，姜蕴舟的脑子不太清明，她从身上摸出一叠人民币来，试探着放进他的手里。
沈霆骁捏着那叠人民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他的手指微凉，触感却让姜蕴舟的脸颊发烫：“给我钱做什么？”
是你想要钱的啊！
“不是要钱，那要什么？” 姜蕴舟茫然的，直白着问了出来，眼神里满是无辜。
沈霆骁微微抬了一下眸子，目光在她脸上流转：“我缺钱？送你回来，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么一时半会儿，姜蕴舟还真的找不到什么东西。
她把自己的钱抽回来，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壳上挂着的一个动漫人物的小亚克力牌。
她试探着晃了一下，问：“实在没有其他的了，如果沈爷不介意的话，这个给你怎么样？” 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
沈霆骁的眸子扫过去，听起来，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微妙的嫌弃：“也行吧。”
还嫌弃。这可是姜蕴舟最喜欢的动漫人物的亚克力牌，她自己都不舍得送出去呢。她把亚克力牌拆下来，递给沈霆骁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有点不舍的说：“这是我戴在身边很多年的挂坠，沈爷如果不想要的话，下次我用别的东西换回来。”
沈霆骁略微挑起一侧的眉梢，他从她的手中抽走亚克力牌，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指尖，那一瞬间的电流让两人都微微一怔：“下次见面再说。”
回了家，姜震和陈立早就已经睡下了。
姜蕴舟太累，没再去洗漱，直接躺下。
第二天一早就起来，最终还是斟酌了下，把沈老夫人的情况告诉了姜震和陈立。
三人去医院探望沈老夫人。
沈睿璋一夜未眠，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下巴上冒出一层青色的胡茬来，他打起精神应付：“多谢二人，只是我母亲如今还在危险期。”
“沈老夫人命大福大，一定能醒过来的。”姜震叹息一声。
陈立站在一旁，可能是因为女性的缘故，她天性更柔软温和，眼眶已经红了一圈：“怎么好端端的，就病成这样了？前不久我还给她打过电话呢，那会儿看起来精神不错。”
沈睿璋微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姜蕴舟猜到，沈老夫人病重，只怕与周清裴有关系。
但沈睿璋鬼迷心窍一般，任谁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只能用手肘轻轻地捅了一下陈立：“妈，别说了。”
“沈老夫人年纪大了，难免会有点病痛在身上，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姜震将话圆回来，“原本我们昨晚就该来医院的，只是舟舟得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今天才通知我们。”
“两人能来就足够了。”沈睿璋又说。
几人客气一番，又被护士以探望时间结束给赶出去了。
姜震和陈立离开医院，姜蕴舟留下来。
她看着满脸疲惫的沈睿璋，抿了一下唇：“小叔，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盯着就好。”
“不用。”沈睿璋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再等等。”
他坚持等到沈老夫人醒来，姜蕴舟也不再劝。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ICU那边才终于传来了消息。
沈老夫人醒过来了。
医生检查一番，将她转入了普通病房，再三叮嘱。
“千万不要再刺激老夫人了，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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