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不痛快，当即也不再客气。
“本王记得，当初陛下是想让你前来赈灾，若非你寻借口推脱，本王又怎会来此。”
“蔷儿也是担心本王，这才追随至此，亦不是本王所想。”
“若你一早为她着想，就不会现在才来东径州。”
叶斌神色僵了僵，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推辞是因为苏修尧害秦素和楚羽蔷一事让他冲击过大，一时不想为苏修尧办事，这才推脱。
不过说到底，他心底难道真就没其他想法吗？
叶斌脸色难看，望了望后院的方向，留下送的东西后就一言不发离开。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府邸，心中苦涩。
是否是因为如此，蔷儿才不愿见他？
另一边，秦素听闻叶斌离开后，便也准备离开。
她在住处尚有些东西，还得回去一趟。
门口马车早已候着，出去并未看见叶斌的身影后，秦素放下心来，上了马车。
可她却不知道，叶斌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回头折返，正巧看见她上马车这一幕。
叶斌愣怔在原地，揉了揉眼睛。
他似乎看见了娘，是他的错觉吗？
与此同时马车上的秦素也看见叶斌，心下一紧，低声让车夫赶紧走。
等叶斌反应过来不对后，马车早已跑远。
一想到先前自己怀疑之事，叶斌心脏狂跳，来不及多想，就追了上去。
他两条腿自然比不过马车的速度，于是随便在路边给钱买了一匹马后，就赶紧驾马追去。
骑马可比马车快多了，不一会儿，叶斌就来到了马车前面，拦住了马车去路。
车夫疑惑的看着这个拦路的人，停下了马车。
“不知公子这是何意？”
叶斌抿了抿唇，望向那遮得严严实实的布帘，心下忐忑。
“先前在下远远瞥见夫人一眼，发觉夫人很是像在下的亲生母亲，不知夫人可容在下见一面？”
车夫拿不定主意，看向了马车里的人。
许久，里边传来声音。
“公子兴许是看错了，我身下唯有一女，男女有别，还望公子见谅，莫要再拦着去路。”
这声音乍一听很是熟悉，但细听又不觉一样。
叶斌怀疑是否自己当真是认错了人？
毕竟这苏朝上下千千万万之人，有模样相似之人很是正常。
可是……
叶斌想到方才这人是从苏天璟府邸而出，而去府邸的路也只有一条。
思来想去，最终叶斌还是假装认错了人。
放人走后，他就偷偷跟在了这辆马车的后面。
马车驶到了一处小院后就停了下来，因着马车遮挡了视线，叶斌并未再次看见那个下马车的人。
他并不气馁，发现院子有人守着后，就跑去询问了周边之人。
既然这人在此地居住，那么周边之人定然有熟知她情况的。
一开始那些人还不想随意与人说闲话，不过在叶斌拿出银子后，就立即妥协了下来。
“你说这户人家呀？她是刚来平安县的！”
“平日里一直独居，偶尔会有一些孩子进出，不过那些孩子不像是她的孩子，我曾经问过一个女孩儿，她说他们都是被这夫人收养的。”
“好像都是从邕州城来的。”
“这夫人顶顶好心啊，收养这么多孩子，就是不知道在邕州城生活的好好的干嘛要来这东径州，这东径州可乱的很呢……”
后面的话叶斌没再多听，他心下震惊。
先前楚羽蔷与苏天璟也是自邕州城回京，难道……
……
秦素走后，苏天璟回到院子，发现楚羽蔷情绪似乎很是低落，不解其意。
不过自有了亓亓后，楚羽蔷偶尔便会有这种状态，是以苏天璟并未多想，而是换着法子逗楚羽蔷开心。
楚羽蔷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很是无奈，这才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
“叶斌，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楚羽蔷叹气。
分明以前是他带头伤害她，可自从叶芸颖和苏修尧的真面目被揭开后，这人又一改以前的态度，妄图补偿她。
可不是世事都能通过补偿来解决的。
就像叶斌对她的伤害，刻在骨子里她忘也忘不掉，每次午夜梦回，一想到当初在蛮族三年之景，就令她冷汗淋漓。
但现如今，她又会因为幼时叶斌对她的好而心软，见他现在清醒过来，不再与叶芸颖和苏修尧同流合污，她又不知该怎么对他。
和好如初？
不，她不愿意。
过去的事无法磨灭，她再也回不到当初模样。
那恨吗？
也不算。
就像她先前所想，不在意也就不计较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她心底还有怨。
怨这人当初不分青红皂白伤害于她，怨他被人蒙蔽了双眼，害了她跟秦素。
怨他头脑简单，被人当做提线木偶。
既坏，又坏得不纯粹，让人纵然想杀之而后快也不行。
诸多情绪纷杂，让楚羽蔷已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叶斌。
苏天璟轻轻叹气，在她额间吻了吻，“不必担心，交给我就行。”
他不愿看见楚羽蔷这般为难模样，心下已然有了主意。
不过不待他吩咐下去，就见手下突然来报，称秦素住处被人闹起来了。
半个时辰前。
叶斌紧盯着那个院子，心下思肘，径直想了个主意。
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来到门口。
“不知秦夫人可在？”
门口守着的人是秦素自己带来的人，闻言扫了一眼叶斌，见他能说出秦素的姓，便认定他认识秦素，当即就点了点头。
“夫人才回来，你有何要事？”
叶斌垂在身后的手指颤抖，镇定下来，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方才她去我家王爷府上时落了东西，王爷托我送来，称务必得亲自送到夫人手上。”
秦素去王府一事院中人也都知道，不过他们并未立即相信，而是问叶斌要腰牌。
“那你可有王爷府中腰牌？”
叶斌佯装往身上摸了摸，神色懊悔，“来时我被一马车溅了些泥在身上，便匆匆回去换了身衣服，兴许就是那时落下了。”
“不过我的确是王爷派来，他还让我转告夫人关于小世子的一些事，让夫人莫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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