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乐当真没有爱过她？
齐婉婉越想心越荒凉，笑声也愈发凄苦。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个笑话。
算计来算计去，她付出真心，又得到了什么？
口中腥甜愈发浓郁，齐婉婉没忍住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次楚羽蔷没再不为所动，她缓缓走近，伸出了手。
手心蓦然多了一颗丹药。
“这是能缓解你身体里毒素的药。”
她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多说，而是静静的看着齐婉婉。
齐婉婉缓过来，身体仍旧在发颤，她敛眸看向面前的这颗丹药，许久，伸出了手，捏着丹药放进了嘴里。
横竖不过一个死字，怎么死也不重要了。
见她吃了，楚羽蔷眸光微动。
“我知道你并未全信，所以还带来了这些。”
她从袖囊里拿出了一叠纸，递了过去。
“半个月前，你跟他出门踏青，碰上了一伙劫匪，还记得吗？”
“这就是那伙劫匪的口供。”
当初楚羽蔷留下活口的原因就是为了现在。
齐婉婉想到什么，不可置信抬眸。
她颤抖着接过这些口供，看了下去。
几息过后，她死死咬住唇，眼中恨意再无法掩盖。
“混蛋！”
楚羽蔷眼中露出怜悯，“当日他本就想对你动手，是我跟王爷发现他动机不纯，这才带上张翠母子前去。”
“虽有心给你找麻烦，但确实也不想你一个郡主，就这么被折辱在那些劫匪手中。”
房间内沉闷又昏暗，齐婉婉沉默良久，撑着床榻，一点一点坐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
楚羽蔷眯眸，满意笑了笑。
她知道，现在该她提条件了。
“当朝揭露他的罪行。”
齐婉婉指甲嵌进掌心，抿唇，“可这些，我窃取考卷一事也会被公之于众，齐家……”
楚羽蔷后退了两步，神色淡淡。
“若你主动揭露，皇上念在你将功补过的份上，或许会从轻发落，我与王爷也会保你齐家无虞。”
“但若你不知悔改，那么……”
不外乎就是一个死字。
不仅如此，齐家受到牵连，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久，齐婉婉眼神逐渐坚定下来，她听见自己吐出了心底的那个答案。
“好，我答应你。”
“不过在此之前，我身上的这个毒……”
楚羽蔷从善如流，“放心，解药我自会派人送来，这期间，府中任何送来的药你都不要再吃。”
谈妥后，楚羽蔷就离开了。
三日后，楚羽蔷算准日子，在苏天璟早上离开之前，就跟他说了一句一切都准备好了。
苏天璟会意，早朝进行到一半时，他就上奏了科举舞弊一事，震惊四座。
朝中不少因舞弊高中的官员很是心虚，其中张乐最甚。
他浑身僵硬，心跳加速，根本不敢与苏天璟对视，默默祈祷着这件事牵扯不到他身上来。
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遂后苏天璟就道：“陛下，臣还请陛下允许凤惜郡主上殿，她为状告夫婿科举舞弊一事。”
不仅是张乐，就连其他朝臣乃至苏修尧，都惊住了。
苏修尧震惊，随后挥了挥手，“让她进来。”
下一瞬，殿外就缓缓走进一个人影，正是齐婉婉。
齐婉婉一身素色，与往日装扮大不相同。
她脸上还带着一抹病态的白，来到殿中后，就匍匐跪了下来。
“臣女齐婉婉，参见陛下。”
苏修尧颔首，“景王说你要状告你的夫婿张乐科举舞弊，可是真的？”
齐婉婉抬头，侧眸，正好可以看见张乐的方向。
她对上张乐不可置信又目眦欲裂的目光后，扯了扯唇，轻轻笑了笑。
“是。”
“臣女这里有证据。”
“当初是臣女被张乐蒙骗，才起了窃取科举考卷的心思，便派人去了礼部将科举的考卷偷了出来。”
“张乐正是因为有了这考卷才考中的进士。”
说罢齐婉婉就将自己准备的全部证据呈了上去，“这便是全部罪证。”
张乐见状，没忍住怒吼，“齐婉婉你疯了吗？！”
“你怎么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修尧旁边的太监呵斥了一声，“张传令，肃静！”
苏修尧看过去的目光也有些不满。
张乐吓得一下跪了下来，开始辩解，“陛下！郡主定然是污蔑于臣！臣从来没有干过科举舞弊一事啊！”
可他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齐婉婉看着只想冷笑。
“张乐，你想着杀我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一天？”
张乐脸色一白，明白过来了什么，失神，“你怎么知道……”
说到一半他又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婉婉！婉婉！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啊婉婉！都是误会！你定是被小人蒙骗了啊婉婉！”
“你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齐婉婉闭上了眼，充耳不闻，心中悲凉。
苏修尧看着齐婉婉呈上来的这些证据，看向张乐的目光也不善了起来。
他当初虽也想在科举中动手脚，但是对那批考上来的寒门学子到底还是相信他们的真才实学的，如今才发现自己被张乐所骗，他自然心中也甚是不满。
“张乐，证据确凿，你利用齐婉婉偷来的考卷在科举上徇私舞弊，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质问，怒不可遏。
与此同时，他同样怒气冲冲看向齐婉婉，“齐婉婉，你为张乐去窃取科举考卷，同样罪无可恕，你可知罪？！”
齐婉婉俯身叩拜，“臣女知罪，此事乃臣女一人所为，与齐家无关，还望陛下不要发难齐家，臣女愿一人承担。”
张乐则是早就吓得魂不避体，知道此刻他不论说什么都没用了。
只能脸色苍白的跪趴在地上一遍遍求饶，“陛下……陛下……是臣被猪油蒙了心，才被郡主所骗，是她蛊惑臣的啊陛下……”
死到临头还将罪责往齐婉婉身上推，齐婉婉心中这下彻底心寒。
“当日之事，乃张乐怂恿臣女去窃取考卷，臣女的侍女亦听得清清楚楚。”齐婉婉也不会任由张乐泼脏水，拿出侍女口供。
“臣女知罪无可恕，望陛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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