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田福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活像一只煮熟的螃蟹。
我忙放下手中正绣着的香囊，“田叔，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别急。” 我一边给他顺气，一边递了杯水。
“牟家……牟家……他们，他们要抢宅子！”田福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说出的话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得我头皮发麻。
“抢宅子？他们凭什么！” 我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茶杯险些摔在地上。
牟家，又是牟家！
自从他们家攀上高枝儿，就一直变着法地想把我们田家仅剩的一点东西都榨干！
现在居然连祖宅都不放过！
“他们、他们说……说老爷以前欠了他们一大笔银子，现在要拿宅子抵债……” 田福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欠债？
笑话！
我爹在世的时候，最讲诚信，怎么可能欠他们钱！
这分明是欲加之罪！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走，田叔，我们回去看看！”
回到旧宅，只见门口乌泱泱围了一群人，气势汹汹，为首的正是牟家那个油头粉面的少爷，手里拿着一叠纸，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田婉清，我劝你识相点，乖乖地把宅子交出来！这可是白纸黑字，容不得你抵赖！”牟少爷一见到我，立马换上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晃了晃手中的纸张。
我冷笑一声，走上前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白纸黑字！”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呵，还真是“白纸黑字”，只是这字迹潦草，内容模糊，一看就是伪造的！
“这契约，漏洞百出！”我指着其中一处，“我爹的字迹我认得，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字！”
牟少爷脸色一变，随即强装镇定，“一派胡言！这可是有官府盖印的！”
“官府盖印？”我冷笑更甚，“敢问牟少爷，这印是哪位大人盖的？不妨请他来对峙一番！”
牟少爷明显有些慌了神，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我步步紧逼，“怎么？说不出来了？看来，这印也是假的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对牟家的行径指指点点。
牟少爷恼羞成怒，“田婉清，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这宅子，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他一挥手，身后的打手便蠢蠢欲动。
“是吗？”我丝毫不惧，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他，“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让我交！” 我一把将那伪造的契约撕成碎片，扔到牟少爷的脸上，“想抢我的宅子？除非……” 我的目光落在了契约碎片上的一处细微的痕迹上，“除非……”
……
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语气冰冷，掷地有声。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牟少爷脸色铁青，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
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我，“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我早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暗暗后退一步，将田叔护在身后。
那些打手叫嚣着冲了上来，我眼疾手快，抄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棍，狠狠地朝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打手挥了过去。
“哎呦！”一声惨叫，那打手捂着胳膊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其他几个打手见状，都有些犹豫，不敢贸然上前。
我趁机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紧紧握在手里，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们，“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让他尝尝这瓷片的滋味！”
僵持之际，我注意到那伪造的契约碎片上，有一处不寻常的墨迹晕染，像是……
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
我灵机一动，指着那碎片，厉声道：“这契约，分明就是伪造的！你们看，这墨迹……” 我顿了顿，故意拖长了声音，“这墨迹……” 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牟少爷的反应，“这墨迹，怎么像是……”
……
这墨迹，怎么像是……
用牟家少爷的洗澡水泡过的一样？
！
” 我话音刚落，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连田叔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强忍住笑意，继续说道：“这纸张的材质，粗糙劣质，一看就是从牟少爷家的茅厕里……”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牟少爷的反应。
他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活像一个变色龙。
“……从牟少爷家的茅厕里捡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人群外传来。
“田姑娘！田姑娘！” 我转头望去，只见集市上那些和我合作过的摊主们，正带着一些伙计气势汹汹地赶来。
“田姑娘，我们听说牟家的人要欺负你，特地赶来帮忙！” 张屠夫挥舞着手中的杀猪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牟家这群狗东西，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今天我们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李婶儿也叉着腰，骂骂咧咧地加入了进来。
牟少爷见势不妙，脸色更加难看。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灰溜溜地带着他的手下逃跑了。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我心中一阵畅快。
危机暂时解除，可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回到屋里，将那几块被撕碎的“契约”重新拼凑起来，指尖轻轻抚摸着那古怪的墨迹，喃喃自语道：“这墨，似乎……” 我拿起碎片，凑近鼻尖轻轻一嗅，“……带着一股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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