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边陲村落

山外山,天外天。

一座藏在千里之外的边陲村落,耕田之中长工手指飞快的将秧苗埋入土中,村口的铁匠铺传出阵阵铿锵之声,一座破烂的杂货铺矗立在村落中央,往来村民时不时在其中驻足,在村尾的一棵百年老槐树下,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手托腮、垂着头,夕阳余晖照在蓬头垢面的脸上,不时露出一道慵懒之色,脖子上一块被磨到有些发亮的铜牌随着呼吸起伏律动。

“孟晨!”随着一声奶音,小男孩微微抬起了头,脏兮兮的小脸有个七八岁的模样,慵懒的眼神看向来人,一个粉嘟嘟的女娃娃,出现在他眼前。

不等孟晨有所反应,一只小胖手随即拉起靠在老槐树上的孟晨,迅速的向着村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本地名为孟家村,位于碧落山脉之中,村落之中只有寥寥数十户人家,由于孟姓家人首先在此落户,故名孟家村。

虽然小男孩名为孟晨,却非孟家村人,而是几年前村中长者在山中意外发现,除随身的铜牌之外,便再无痕迹可询,由于当时孟晨身在襁褓,村中长者于心不忍,所以将其抱回村中,由村中各户人家共同抚养长大。

“发财叔!”

“齐大婶!”

一路上虽然孟晨在随着女娃娃奔跑,但也不忘与朝夕相处的乡邻打着招呼,很快孟晨就与女娃娃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铁匠铺。也许是铁匠大叔工作太过入神,也许是铁匠铺发出的铿锵之声过于强烈,铁匠大叔并未理会两个气喘吁吁的孩童。

这时孟晨疑惑的望向女娃,女娃噗嗤一笑,用手指了指孟晨脖子上的铜牌,又指了指火炉中一块已经被烧的通红的铁块。

“月娃,难不成?!”

这时铁匠大叔很快注意到了二人的到来,手中不由得加快了动作,只见通红的铁块在其手下辗转挪移,不时之间变化开来,一道道星火之光自其迸发而出,随着一声清澈的淬火之音响起,一柄崭新的菜刀自其手中诞生而出。

“晨小子,快将你那破铜牌拿来,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陨铁神威。”

说话间铁匠大叔向孟晨摆摆手说道,嘴角那一抹笑容已然无法压制,孟晨见此情形,开始面露难色,而后无奈的摆了摆手,毫无吝啬的将那铜牌放于铁匠大叔手上,而后戏谑的说道。

“辛大叔,这是第六百八十一次了,这次我可看上你那把青铜小剑了。”

原来在孟晨五岁的时候,无意间将铜牌掉到了火炉之中,本以为自己唯一珍视的东西将毁于一旦,却发现铜牌从火炉中拿出之后竟然毫发无损,自此之后铁匠辛大叔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断地对铜牌进行测试,却都无一例外失败了,经此一役辛大叔似陷入癫狂,一般每次都对孟晨纠缠个不停,至此孟晨只好出此下策,每试一次赌一些东西,但是辛大叔却没有赢过一次。

辛大叔听完孟晨所言,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铁匠铺的深处,但又看了看手中的菜刀,眼中一道锐芒闪过,手中不再犹豫,一道凌厉的刀芒滑过,只听一道铿锵之声,不由的两道目光由喜变悲。

“咔嚓!”

一道龟裂自菜刀白刃之处慢慢蔓延开来,不多时一柄菜刀变成了两节,一节刀身不偏不倚的掉到了炉火之中,瞬间便化为了铁水,再看辛大叔哭丧着脸已经不知道如何言语,而月娃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六百八十二次,孟晨获胜!”

月娃随即宣布了结果,辛大叔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再也没有刚才神情。

“辛大叔,青铜小剑。”

说话间,孟晨小手一摊,辛大叔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从铁匠铺深处将一柄青铜色黝黑小剑拿出交到了孟晨的手中,孟晨心生欢喜,将铜牌和小剑收入手中,不由得戏谑的望向辛大叔,而反观辛大叔,望着手中断刀心中委屈五万分。

正在几人嬉戏之时,一声干咳打破了原有的气氛,一头瘦骨嶙嶙的老黄牛首先映入几人眼帘,随后一道中旬老人的身影出现在黄牛身后,当辛大叔看清来人后,委屈之意难忍,不由的一阵泪眼婆娑。

“天鸿大哥…”

“村长伯伯”

孟晨及月娃看清来人皆欢喜问候,辛大叔本想说些什么,结果却被来人一个白眼,只得独自走开了。

“天黑了,月娃回家吧,晨小子,今天来家里吃饭吧,你齐婶做了你爱吃的菜团子。”

说着孟天鸿一手牵着老黄牛,一手拉着孟晨向着村中走去。

餐食也许并不丰盛,但是却是孟晨最温暖的存在,虽然孟晨年岁不大,但是却很懂事,所以即使穿的很邋遢,也不愿去麻烦别人,可能这就是他心中懂事的表达吧。

吃过了晚饭,孟晨告别了村长伯伯,回到了自己的“家”,村尾的百年大槐树,靠在大槐树的枝干上,望着天上的繁星,这一刻似乎有父母的臂膀般让自己依偎,孟晨轻轻抚摸着胸口的铜牌,口中分不清是呢喃还是梦语,恍惚间便进入了梦乡。

此时,村长孟天鸿的家中,五个人盘膝坐在一张破桌子旁,脸上都带着些许愁容,孟天鸿看了看几人,随即说道。

“今天把各位叫来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了,我也就不多废话了,国战在即,我想问问各位的意见?”

当孟天鸿把话说完,微弱的灯光映射出几人的脸庞,分别是铁匠铺的孟辛,杂货铺的孟财,长工孟义以及齐大婶。

“我们都好说,只是那孩子…”

见众人都默不作声,孟辛忍不住小声嘟囔起来,但是他还未说完,孟天鸿便将手一摆,身形不由的站了起来,转身望着远处的老槐树,不由得出神,三息过后,孟天鸿长叹一声,似乎心中下了一个很沉重的决定。

“碧落黄泉彼岸开”

“生死悠悠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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