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那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晚,洞窟外是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着整个天刑山。
李长生透过木窗,朝窗外看去,只见天地之间一片雪白,没有任何驳杂的颜色,洞窟前不远处,的一棵老松的树冠已被压弯。
今年的雪比以往要大了不少,霜雪的降临给李长生本就困苦的日子,又浓墨重彩的添了一笔。
李长生看着窗外的飞雪,然后带着和煦的目光朝母亲看了几眼,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失落的神色,情绪跌落到了谷底,他长叹一声地道:“唉——这雪要下多久啊?我娘她,娘,是孩儿对不起你!”
冰雪的降临,让本来就体弱多病的母亲病情加重,李长生此时只是有些无可奈何罢了。
李长生看着木床上熟睡的母亲,心情倒是缓和了一些,他又朝窗外看去,风停止了,柔和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李长生微微一笑,此时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儿从灶台处散发出来,他猛然回头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药在熬煮。
刺激性的药味儿,已经让母亲从睡眠中惊醒,母亲依靠在墙边,咳嗽了几下,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眼前端着药碗的李长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眼中的溺爱之色尽显,欣喜地道:“好啊,我的长生,长大了,知道关心娘了!”
母亲此时的心情是喜悦的,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子,她的心中多了一丝慰藉,脸上的笑容更是难以遮掩。
母亲脸上露出愉悦之色,小心翼翼的接过李长生手中的药碗。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几下,险些将药碗打翻。
母亲接过药碗,一口饮下,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来,长生!我跟你说,如果今后姜家有人过来求仙,拜土地庙,你就随她走,她是你的有缘人!”
李长生将母亲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中,他看着面色苍白的母亲,目光坚决地说道:“娘,孩儿记住了!”
李长生听了母亲的话后,心里倒是多了几分疑虑,他想知道自己的有缘人是谁,但是让他更奇怪的是,他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母亲拉着李长生的手,脸上疼爱之色尽显,轻轻抚摸着他的手,温柔地道:“长生啊,娘啊,累了,要睡——。”
母亲的亲切而又委婉的声音拖很长,进入李长生的耳朵里,李长生看着眼前的母亲,那母亲的手仿佛就要落在地上,李长生眼角泛起泪花,将母亲的手心摁在自己的右脸上,哽咽地道:“娘,您别抛下孩儿啊。娘,娘,你醒醒啊!娘。看看长生好不好?”
母亲的眼睛闭上了,可笑容依然未变,变得只是人还有温度,母亲的离去,犹如一把尖刀插入李长生的心里,那种苦痛似是刻刀雕琢着骨头,深入肺腑沁入心脾,久久不能平静。
李长生站了起来,他为母亲盖上了被子,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做,他痛苦地笑道:“娘,天冷,孩儿给你盖被子!”
李长生独守着洞窟里,眼里仿佛失去了光,他犹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墙边,时而疯哭时而痴笑。
“娘,孩儿,定为你报仇,玉帝老儿,我跟你不死不休!”
在李长生看来,母亲的离去跟玉帝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母亲曾是天上的仙人,虽然被族长连累,被镇压在此,身体一天天的变羸弱,而镇压的时间已至,释放的法旨迟迟未降,导致母亲身死。李长生于是暗自下定决心,要努力变强,为母亲报仇,至此他仇恨深种。
他长啸一声,惊动了山头上的乌鸦,接着洞窟外传来一阵密集的打斗声,似乎还伴着雷鸣。
声音嘈杂而有着一定的规律,兵器的摩擦声,叫喊声穿过窗户的缝隙伴随着过窗风吹了进来。
细听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三位老者声音低沉而又无力,加上痛苦的叫喊声,貌似受了巨大的伤害。这其中还有一个中气十足又有铿锵有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轻人。
李长生转念一想,在他记忆中天刑山没有其他人,只有他的族人生活在这里,除了母亲还有故去的五个爷爷之外,就剩下自己还有其他三个爷爷了。
想到此处,李长生眉关紧锁,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李长生明白他心中所感到的危机已经来临。
李长生两眼盯着门缝,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来,只是别开一个小缝,就有一道雷光映射过来,雷光一扫而过,李长生连忙将眼睛遮住,李长生只感心头一惊,冷汗直冒,他喃喃自语道:“这雷光竟如此晃眼,究竟是何处发出!”
他推开门来,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天空雷云滚滚,雷云中央貌似有着神仙门庭,远处的山巅上伫立着三人,为首在月色下观望像是一个男子,他身披银甲,面目俊秀,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眉心有着一只金色天眼,手拿三尖两刃刀,手里还牵着一条黑狗,他们似乎是天上的神仙。
李长生听族里的老人说过,长成那般模样的必是天庭三眼神将,他牵着的是他的神兽哮天犬,三眼神将神通广大,实力超群,他来到下界必有缘由。
李长生小心的靠着山壁,身体缓缓靠边移动,这时一个声音从半空传来,声音孔武有力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
“小子,你是何人?”
李长生朝天看去,只见三眼神将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话音一落,一个老者跪在三眼神将面前,行着跪拜之礼,苦苦哀求地道:“神将,他还是个孩子,求您放过他,我随你处置!”
老者的目光不时朝着李长生投去,眼神中怜爱之色尽显,他是李长生的七爷爷李寻,李寻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却早早染上白眉,一头飘逸的白发不输七十岁的老者,双眼慈祥,眉目传神,自带一身仙风道骨之气,他虽然身材矮小而且略显单薄,但是走路阵阵带风。
在三眼神将看来,眼前的李氏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他不会为了一只羔羊而去改变自己的想法,三眼神将听后,笑道:“你一个戴罪之身,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三眼神将说着,把李寻从眼前一脚踢开,眼中露出凌厉的神色,说道:“老东西,你最好别碍事!”
三眼神将拿着三尖两刃刀朝李长生踏空而去,眼里轻蔑的眼神显露无疑,他朝着李长生浑身上下一扫而过,说道:“小子,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说!”
三眼神将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李长生,在李长生的四周细细打量,就在这时李寻突然从远处飞来,一拳把三眼神将打翻在地。
李寻眼看三眼神将倒在地上,迅速将李长生护在身后,全然不顾身上的累累伤痕,急切地说道:“长生,快跑!现在天刑山的禁制已经解除,有多远跑多远,这里还有我们三个老家伙拖着,你快走,永远不要回来!”
李寻那一双慈目注视着李长生,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小球,李长生接过小球,用手触碰感觉里面蕴含着一股磅礴的灵气,随后李寻一把李长生推开。
就在那一刻三眼神将站了起来,他呵呵一笑。
“想不到你这老东西,还有点能耐,罢了,你也该走了!”
三眼神将挥起三尖两刃刀,刀刃散发出阵阵寒芒,他顺手一挥,李寻见势不妙,用尽全力将刀刃挡住,可是刀刃还是刺入了李寻的心脏,李寻笑道:“哈哈哈,你等着,总有一天我的族人会给我报仇的!”
三眼神将见到眼前的一幕,怒火在心中燃起,在他看来这是李寻对他的挑衅。
“啊——”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叫喊声,李寻便被三尖两刃刀刺入胸膛,当场陨落,三眼神将将李寻的尸体挑起,其他两位见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恼怒之色,大声吼道:七弟,七哥!
二人顿时怒火中烧与他拼杀,冲到三眼神将面前的是李长生的六爷爷李云龙,李云龙不过五六十岁的样子,眼眸深邃,眉毛耸立,黑发飘飘,身材略显单薄,他手握长剑,将八弟护在了身后。
李云龙有一法宝,名为阴阳雷戟,可呼使雷霆,奥妙无穷。
李云龙的境界之前在大罗金仙,现在三千年过去,修为已经跌到结丹初期,虽然境界低微,但是气势依然不输仙人。
李长生的八爷爷,名为李夜白,他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眼眸深邃而又灵动,眉毛耸立,黑发柔顺且长,身材略显单薄,他手握战锤站在后方跃跃欲试。
李夜白曾是天蓬元帅的弟子,有一法宝名为混沌二极伞,据说可以吸纳万魂,缔结灵魂法印。
李夜白曾是天仙境,后来因为玉帝责罚,时间过去三千年,如今修为已经跌至筑基期巅峰了。
二人手持法宝,刹那间电光火石,谁知实力不济,败下阵来,三眼神将顺势二人当场斩杀,利刃插入他们的胸膛,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叫喊起来。
两三两声惨叫从耳边山巅上传来,李长生猛然回头,看见离他远去的一切,他的爷爷,他的母亲,眼角的泪水终于没有忍住,流了下来似那冬日寒夜的雪。
那种苦痛从心中激起,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深感愧疚,这种感觉在他心中久久不能释怀。
夜色笼罩下,三眼神将没有跟来,李长生站在原地双眼怒视着天空,右手指去,发出来自内心深处的质问。
“玉帝,为什么!三千年时间已至,为何还要对我们李氏赶尽杀绝,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你们为他们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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