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燕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卫乾对自己的羞辱。
可人家说的偏偏是事实。
周家最开始发家的确是靠她爸运气好，低价收购的那批石头开出了不少顶级玉石，她也跟着享受了几年好日子。
但后来周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如果不是遇到卫乾，周家恐怕早就在云城上层圈子中除名，更别说是拥有如今的地位了。
虽然心里知道卫乾说的是事实，但周燕燕还是忍不住反驳：“我从来不稀罕当什么卫家少夫人，那不是我的意思。”
是她爸，非逼着她去讨好卫乾，还一直鼓动着她主动点，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纱。
一想到自己以前在父亲的逼迫下，对卫乾各种示好，得到的却只有嘲讽和不屑的回应，周燕燕心里就堵得慌。
看着她的样子，卫乾嗤笑一声：“不稀罕当卫家少夫人，就稀罕当沈家的少夫人了？”
“可惜了，那沈文诏根本看不上你。如果不是你死皮赖脸的跟在江小姐身后，人家或许连一个正眼都不会给你。”
周燕燕表情一僵，下意识紧张又慌乱地朝周围看去，似乎生怕被人听见。
见周围没人注意，她心里才松了口气，但神情明显带着闪躲。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件事她隐藏得很好，这么多年了，即便殷棠都不知道……
这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呵！”卫乾冷笑，“你要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要不要我说得再明白点？”
“你，喜欢沈文诏。”
“闭嘴！”周燕燕下意识低吼阻止，甚至激动的想伸手去抓卫乾。
后者直接侧身躲开，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
“别这么激动，我对你的感情生活可没兴趣。”卫乾扯了扯嘴角，“只要你有点自知之明，别缠上卫家，你想收拾谁都跟我没关系。”
他把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他不会帮周燕燕去对付殷棠，但她自己要做什么，只要别牵扯上卫家，他都不会管。
说完，卫乾也不管周燕燕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那张傲慢嫌弃的表情，在转身的瞬间变成绅士有礼的模样，仿佛戴着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具。
周燕燕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面前这个背影，却只能忍下来。
卫家，她得罪不起。
周燕燕深呼吸好几次，才终于压下心头情绪，重新端着笑脸去招待客人。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没多久，拐角处的消防门后走出一个身影。
殷棠看着周燕燕的背影，心里感到荒谬又无语。
她听到了周燕燕和卫乾的对话，却是第一次知道周燕燕喜欢沈文诏。
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点儿也没发现。
殷棠忽然想到之前刘小莉告诉她，周燕燕针对她主要是因为她是“云城最耀眼的明珠”。
或许，这其中也有沈文诏的原因。
可如今沈文诏喜欢的是江彤瑶，被称为“云城最耀眼的明珠”的人也是江彤瑶。
以周燕燕这么偏激嚣张的性格，为什么会甘愿跟在江彤瑶身边当陪衬？
她总觉得，江彤瑶身上的奇怪之处越来越多。
殷棠又移开视线，看向了卫乾刚才离开的方向。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和卫乾还是挺像的。
一个假千金。
一个假少爷。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殷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殷棠猛地回神，警惕看向一脸笑容朝自己走过来的贾母。
自从跟江家合作项目后，贾家在云城的地位就水涨船高，贾母作为项目负责人，自然有机会参与到今天的招商会。
殷棠唯一一次跟贾母接触，是她还在陪贾向阳演戏的时候。
但那一次，两人的接触算不上融洽，怎么也不至于让贾母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专门跑过来给自己打招呼。
所以殷棠看到她就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戒备。
贾母仿佛什么都没察觉，笑着走上去要拉她的手，却被后者直接躲开。
贾母表情僵硬了一下，眼底阴郁一闪而过。
她也不再继续上前，而是笑着问道：“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变得这么生疏了？”
殷棠不明白她这副自来熟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心底的警惕丝毫不降。
贾母笑道：“上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可惜向阳那孩子没福气。”
她端着最温柔的神情询问：“你和向阳是不是闹矛盾了？要是他欺负你，你就跟阿姨说，阿姨一定给你做主！”
她说得真诚又认真，殷棠若不是当事人，怕是真就信了她的鬼话。
她陪贾向阳演戏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贾母这个时候跑到她面亲说这些，绝对是有所图。
她已经替贾承明完成了遗愿，没兴趣参与到贾家的争斗中去。
所以她压根儿不接贾母的话，“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贾伯母了。”
说完，殷棠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贾母，转身快步离开。
贾母不悦的皱了皱眉，并没追上去，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殷棠的背影，直到人都看不见了，也没收回视线。
贾家虽然比江家差了很多，但贾家独子配江家养女还是没问题的，刚好两人的年纪又差不多。
她还真想看看，这个殷棠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让贾向阳逼着她安排的绑匪改了口供，不得不亲自把人捞出来。
说不定，还能助她摆脱贾向阳的威胁呢！
“贾伯母什么时候跟姐姐的关系这么好了？”
江彤瑶忽然蹿出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
虽然已经看不到殷棠的身影了，但她显然知道贾母刚才是在跟谁说话。
收回心神的贾母看了她一眼，问道：“江小姐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你口中的姐姐？”
她跟江彤瑶合作过，当然知道这个“人美心善”的江家千金原本是什么性子。
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说这句话，肯定不会是单纯的来打个招呼这么简单。
江彤瑶也没藏着掖着，“我当然是在关心贾伯母了。”
她笑着上前，亲昵的挽着贾母的胳膊，“贾伯母似乎很关心姐姐跟贾向阳的事，正好，我也很关心。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愿意帮贾伯母一把。”
“毕竟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姐姐身边能有个知心人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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