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商谷祭祀

惊蛰时节,商谷中村民则会进行一场隆重的祭祀活动,谷中村民不论大小都在为这场祭祀做准备。无论家中有何大事,有何紧要之事,都把祭祀放在第一位。

人人如同过新年一样,小孩穿上新的兽皮麻衣,大人换上干净的衣裳,整齐的站在广场上。

祭坛上方,青铜大鼎前方的祭台案桌上摆放着夔牛、封稀、夏羊三种兽身。以及各种祭品,丰富的五谷和各种珍馐佳酿。

铜鼎四周分别有八个巫堂穿着祭祀服跳着祭祀舞蹈和做着明诲的手势,而里宰则位于祭台前诵读着祭文,下方村民齐齐跪附于地,眼里尽是真诚。以祈求风调雨顺,四季丰收,健康平安。亦不忘祖制,承继歌功。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

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

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

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

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随着里宰手捧着祭文慷慨激昂的念完,另外八名着着装祭祀服的巫堂则加快了动作,此时又上去了八名村民,五名村民分别站在五个方位开始在铜鼎中投放着阴司纸。

巨大的青铜鼎冒着腾腾烟气,扬起些许纸灰,另外三名村民开始用手里的骨刀开始切夔牛、封稀、夏羊的肉投入铜鼎之中…

随着手里祭文的念完,里宰捧着手里龟甲骨轻轻的摇晃,伴随着里宰停下手里摇晃的动作,五枚铜贝从龟甲骨中散落到桌面上,五面同上,下方人群和跳祭祀舞蹈的几人看不清楚,就算看到也不知何意,但是里宰眼里却出现了骇然…

随着祭祀的结束,商谷村民设席而食,每个人都大快朵颐,欢声笑语。

“闻牙子,别在里宰面和各位叔伯面前给老子丢脸”闻泰来看着手里捧着羊腿,狼吞虎咽般的儿子,板着脸说道

“你好意思说我儿子,你看看你进谷打猎,多少天空手而回了,若非此次祭祀设席,我和儿子都快记不得肉的味道是什么味儿了”说话之人正是闻牙子的母亲,此时她正幽怨的看着闻泰来。

“恶老八不也几天没有打到猎了吗,”嘴里嘟囔一句,泰来也捧着手里的肉大快朵颐起来,而他嘟囔中的恶老八正是村里的恶来

听他两的对话,众人也是哄堂大笑。

村里的祖辈自来到这个地方,就是老大、老二…老九、老十这样称呼,所以后背子孙也都按照这个称呼,不管年龄大小。而里宰傅玉楼便在他们日常中称呼为老大 ,闻泰来则是老九。

唯一没有这样称呼的是村里殷囚龙一家。

“娘,给我也来一条大腿”

孩子们大口吃着手里的肉,还不忘惦记着草席上的兽腿,

“明天村里会来一个夫子,来教导村里的孩子”看着大笑的众人,里宰傅玉楼一边给身旁的一个五六岁大孩子切下一块大腿肉,一边说到,脸上神情肃穆。

“谢谢外公”小孩捧着手里的肉块,笑着道,脸上满是幸福和充满童真,他正是里宰傅玉楼的外孙殷尧,殷囚龙和妻子傅青竹的儿子

自古以来村里就十几户人家,也不与外界通婚和来往,所以村里都是相互嫁娶,但不管时代怎么更迭,岁月如何变迁,村里始终保持着十几户,其中原因不得而知。

“乖孙子,多吃一点,才能长个”里宰用手抚摸着孩子的头,满脸尽是溺爱和慈祥。

“老大,为什么突然有夫子来教导孩子,我们也是可以的呀”老十满脸疑惑,神情不解。

“我们自祖辈开始就不与外界来往,你怎么知道有夫子要来”

里宰环顾着众人,也从每一个人脸上看到疑惑、不解,甚至有不安,

“今晚戊时几位老弟来我家里”说完看了一眼他的女婿殷囚龙,随后径直回了院落,没有再给其他人问话的机会,也好似里宰不想再语,又似内心疲惫般。

众人都知道里宰的说的几位老弟是谁,正是其余几户的的老人,只是叫上他的女婿殷囚龙,只因殷囚龙家已无老人。毕竟每家都得有一个人出面。

夕阳西下,夜色渐起,谷里村民也开始各自准备回屋。村里慢慢陷入了静谧之中,只是四周崖壁上有兽叫声传来,让这块谷底显得还有一分生机

古来兽食人肉,人寝兽皮,但不管谷里有无御兽泥墙,商谷村民都没有被野兽侵扰过,甚至野兽都不敢靠近一般。

夜晚,戊时,里宰房间老二、老三…老九、老十和殷囚龙分别到来。

“老大你就说说今天叫我们来干嘛”几人中的老五咧嘴问到,老五自祖上就是一人高马大的粗犷大汉,从来都是快人快语

“是呀,老大,你今天突然说给孩子们请夫子,我们不也没有请过夫子不有照常好好的生儿育女,上山打猎吗,为何现在就要突然…”其他人也纷纷发言

傅玉楼摆了摆手打断说话,看着众人,慢慢又看向看向老二、老六。

几个人中都知道,除了老大,就老二老六最懂老大的心思。

老二看向老六一眼 ,转头对傅玉楼道“老大是今天在祭祀坛占卜时,从卦象中发现了什么?”

“或是有什么预示”

傅玉楼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点头,随后翻开了床头,床头下有一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古朴的盒子,双手慢慢拿出盒子,众人发现老大的充满风霜的手竞有些许颤抖。

随着众人视线齐聚过来,傅玉楼手里捧着的盒子异常的古朴,盒子四壁各雕刻着一只展翅的玄鸟,嘴里吞吐着绚烂火焰,傅玉楼在众人面前慢慢推开古盒。

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块兽骨,只是兽骨上有字,由于里宰没有完全打开,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字。

“吾等世居此地,不与外界接触,每家自有古训,我自不必多说,但今日有变”傅玉楼一边说着一边取出盒子中的兽骨。

“具体怎么变,怎么做,按照祖训和传承之物中交代即可”

虽然傅玉楼没有打开过古盒,每一任里宰在去世前都会给下一任里宰叮嘱,一旦出现五钱同面,须打开盒子,亦按照盒子中指示执行,同时有夫子出现。

傅玉楼也不知道其中祖训何意,但他知道一定要按照祖训执行。

“祭祀坛,铜贝出,五面同,夫子现,文可兴,武登天”

随着傅玉楼将兽骨取出,大家都看到了兽骨上的十八个字

所有脸上都是骇然和异色,兽骨上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一边惊叹这种变故,一边望向傅玉楼,想通过他知道更具体的变故又是什么。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们需要和外界接触,还是我们需要走出去”

他们有蹙眉,有深思,低头耳语,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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