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云密布,风雨交加淅淅沥沥的,孤独感伴随着我的这一根烟在我的口腔里弥漫开来,逐渐遍布了我的全身上下,一点点麻木起来。
而伴随着孤独感的还有那爱情上的失败与年近三十的一事无成所带来的挫败感。
我毫无睡意,也不想迷迷糊糊地睡去,身上没有盖一个毯子,窗户开的大大的,任凭风雨呼喊,打落在我的身上,冷风刺痛着我的脸颊,我却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子硬邦邦的。
生活在一个与像上海这种一线大城市Gdp相差了将近三十多倍的城市里,我总是昏昏沉沉地混着这里的每一天,丰富着每一晚的夜生活,不用为了工作而发愁,也不用为了生活而不停地内卷着,没有着高强度的压力,不用迫使自己也成为金钱的奴隶,这里是每一个游手好闲浪子的家,而我也不例外。
这里的生活无忧无虑,我像极了一个社会人士,没有个趁手的工作就一直在这一块地方浪着,可是这样的生活太平凡了,甚至不如正常人的生活,平凡里有些不切实际的憧憬,也有着平凡中的那些窝囊气,平凡已经渐渐与我融为一体,也让我与这个城市越发的契合。用着我的身无分文锁住了自由,将我的身心甚至一切都留在了这里。
我渐渐坐直了身子,一个人喝着风花雪月,抽着硬玉溪,很期望着昨天她对我说的只是气话,我仍然觉得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断宽慰自己她只是一时生气才与我提了分手,到时候会没事的。
就这样我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目不转睛地盯着门,望眼欲穿仿佛很期待着门后站着是属于她那道的倩影。
……………
时间在墙上挂着的钟表中滴滴答答地流逝了,不知不觉间时针走过了三个,而我的烟也抽完了一包。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我的情绪高涨起来,呼吸因为有些激动而急促起来,我仿佛随时要去打开房门,恨不得与身后的人紧紧拥抱着,因为我的等待有了结果,不过我耐住了性子,摁住了我的冲动。
“谁?”
我抛出去了自己的怀疑,或许不是她呢?为了印证猜想我问了一句。
“是我。”
我清楚的知道这是属于她的口吻,她的冷淡却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在跃跃欲试的那颗心脏下走了过去开了门。
对上了她那凛冽的目光,目光如刀,很冷很冷不禁让我的心脏也一揪一揪的。
“麻烦让一让,我来拿一下我的东西。”
意识到自己挡道了,我识趣退到了一旁,她也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一把关上了门。
…………
等门再开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她手上提着一个行李箱,她掠过了我准备离开,不过这次我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松开!”
她被我这冒犯的举动有些惹恼,随之的就是强烈的挣扎。
“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吗?”
我的语气里充满了哀求,我很卑微,此刻只想挽回一切。
“和你有关系吗?你管的太宽了吧?我们已经分手了好吗?”
她并不想继续与我纠缠,变得不耐烦起来。
“真的要做这么绝吗?”
我的语气哽咽,心中也有些许痛苦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啊!请不要继续干预我的生活了!”
眼见我仍然拽着她,她也不和我废话,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反光的映衬下我看到了她所拨打的110,没有丝毫犹豫就拨打了,这时候我的神情恍惚起来,手也就跟着松了劲,她则趁机跑到了门口,回头用着极度厌恶嫌弃的目光对我满是鄙夷。
“真是白瞎了眼,我当年是怎么看上你的,真恶心。”
她语气依旧冰冷,最后重重关上了屋门,高跟鞋的脚踏声也渐行渐远,直到没了声音………………
让我恍惚的是什么呢,是她那冰冷如刀的语气吗?是啊,跟她在一起三年了,我耳边总是她温柔的声音,这种错觉也让我认为她待人温和,是个温柔的姑娘,
可是却忘了那只是因为我们当时处于热恋期,除了我保持着对任何人一贯的冷漠,而如今她认为我的无能所导致的离别是难免的。
我实在无法接受与她离婚,就此别过。我的脑海里是她陪我走过的一幕幕,可是现实就像利刃击碎了我最后的期望,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瓶风花雪月往嘴里灌着,试图以酒精麻痹我的大脑,我讨厌不堪的现实,相比而言我还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堕落着。
不知道又喝了几瓶过后,我的意识不再清醒,可是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是的,我失眠了。
在床上一阵翻来覆去,我终于还是放弃了逼自己进入梦乡的想法,索性没事,我又点上了一根迈赫门,在微信的主界面上点了一个空白头像,与她的聊天记录界面里编辑了一段消息试图挽回我们曾经的一切,可是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念头,既然明知不可能又何必而为之呢?我不想跟个婚姻的失败者一样到最后了还是没有底线,放下尊严对别人舔来舔去。
也算是留住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体面,互相留了台阶,一番深思熟虑后我编辑了一条自认为得体的消息发了过去: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你应该也要到了你想去的城市吧?我们之间的一切仿佛黄粱一梦,只觉得幸福还在昨天,幸福还在未来的日子里,可是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曾经拥抱过的美好时光十分深刻,我很感激你曾经给过我的爱与鼓励,你迁就着我的小性子不顾周边人的异样眼光选择了与我在青春时来一场自由的私奔,来到了大理这座陌生的城市,一开始的我们两手空空,也都在为心中的理想拼搏,这些年我仍然还是身无分文,没有作为。不过你还是包容着我的胡闹,陪我流浪,陪我度过了每一分一秒的日子,让我的心中有了慰藉。
虽然说去如今的我们因为现实这当头一棒而背道而驰,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你这些年来的陪伴,也有些愧疚让你陪着我瞎胡闹,在一个女孩正值青春年华的日子里荒废了这些年华,如今我也没能有过对你的补偿。
所以最后呢,我也希望你能过好日后的每一天,早点遇到心中的人,能与他踏踏实实地幸福下去。
点下了发送,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出现在了屏幕上,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功能,或者你们已经不是好友关系了。”
我皱了皱眉头,可想了想这也算是合出乎意料而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她既然有了与我离婚后再也不见的想法,肯定会有我有了想断绝一切联系的想法。
自那之后我便与她断了联系,了解了一切有关于她的事情,她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淡出了我的生命里………………
……………
“杨清潮!我喜欢你!”
这是一个傍晚的雨夜,我打着伞挑眉看着身前比我小了一个个头的女人,她,估摸着也有一米七的个头,一头乌黑的秀发,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是那种地道的,普遍常人眼中的美人胚子,看上去还是挺有韵味的,眸子像是多情,傲人的身材看上去却又是性感。
不过这却是这个雨夜里我听过最冷的玩笑话了,这句话甚至比这雨天的寒意还要冷上不少。
“不是大姐?你这又是作的哪门子妖?”
“我是认真的。”
看着她那严肃的表情我也不准备质疑,因为她有较真的性子,我不想和她扯半天,费时间。
“杨清潮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倒是没有给她回话,点上了一根烟抽着。
雨夜里那个傍晚,秋风带着寒意席卷全身,我和她面面相觑,都在等着对方先去开口。
“那我要是说我怀孕了呢?”
她咬着贝齿就这么望着我,期待着我的回应。
“你TM逗我呢?怀的谁的?你是准备说是我的孩子?韩瑜,我可跟你先说好,我俩就只是约了一晚上,你给我说你怀了?一次就中彩了?你是在逗我玩,还是当我傻逼想让我接盘?”
看着她手中握着那张从妇医院拿出来的检查报告单,我更是坚信了自己的想法,这女人是想来找我当冤大头,那我能同意吗?
“你说说你,你都在想啥?大家都是心灰意冷到酒店里泡吧的,说白了就是都出来玩玩玩,你整这么一出,让我就这么当爹?是准备给我种下青青大草原吗?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敢确认这是我的孩子的?别老只是嘴上说说,得有证据你知道吗?”
“就………………就凭我长这么大就睡过你一个。”
她咬了咬唇,深情款款地与我对视。
“靠,那我还说我是处男呢!你大爷的,韩瑜!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傻很好玩儿呢?”
我的反应让她苦涩一笑,随后摊了摊手。
“你不用那么激动,孩子已经打掉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我只是知道你有没有担当的责任。”
我笑了笑不语,看上去我像个小丑,又被人玩弄了一把,因为我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了。
“好吧,我好像真是傻逼,竟然有心思听你把话给啰嗦完,这是400,当我是被你坑了一笔吧。”
我从钱包里掏出了四张地给了她,抱怨了一句。
“靠,真是倒霉,咋啥糟心事都能让我碰上?我约着约着还约出毛病了。”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女人很没劲是吗?”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我了,尤其是把我当做傻子,玩弄我的好心情。”
淅淅沥沥的雨夜下我与她产生了争执,最后闹的不愉快,干脆变脸走人了。
我踩灭了烟,两只手插在兜里垂着头往着自己所住的旅馆走去。
………………
“喂?宝爹,咋了?”
“清潮啊,你爸我到大理机场了。”
“什么?!爸,你怎么来大理了?”
“要去云南出差,离得不远就想得顺道来看看。”
“嗯,那我就准备点吃的,先挂了。”
“对了,小佳在吗?她有空的话把她叫上,一起吃个饭。”
“额…………行,待会我问问。”
“给我发一下你现在住的地方,挂了”
“嘟嘟…………嘟嘟嘟。”
我给父亲发了我所在客栈的位置和房号,电话挂断之后,大脑里一片空白,我爹奇袭来了?还让我把陈佳叫上?怎么跟他解释我和她离婚的事,一阵头皮发麻过后我还是准备先回客栈,回去的时候我在客栈底下的的饭馆里打包了些肉菜和凉菜,用来待会招待父亲。
没什么事的我再一次陷入了一阵孤独,自从陈佳离开后,这种孤独感在被无限放大,让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点上一根烟静静地仰着头发着呆,就这么看着天花板盯得有些出了神。
………………
“咚………………咚咚。”
我缓过了神去开了门,迎上了父亲慈爱的笑脸。
”给你带了家里卤的两斤牛肉,快中秋了,你应该也不会回去了所以给你带点吃的。”
我接过两斤牛肉,放在了桌上随后让父亲进了屋。
“赶紧吃饭吧,宝爹。我去切掉卤牛肉吃上。”
宝爹嗯了一声后,上了餐桌吃起了饭。我将切好的牛肉也摆上了桌,坐在父亲身边吃起了饭。
“小佳怎么不在?”
“我叫她了,她忙得很也没时间赶,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就没劝她过来了。”
“你们俩准备哪时候结婚?”
“咳………………咳咳。”
“结果还早,等到时候再说吧。”
“唉,真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你也不小了奔三十的人了,还没个家,真准备漂泊一辈子?”
“爸,真不是我说,你也知道的,现在这社会内卷的厉害,能找个这么安稳的地方真的不容易了,成家少总得先立业吧,不然怎么过日子?”
“我也没看到你努力的时候,反正现在老头子的身体不行了,感觉撑不住明年了,你最好趁着老爷子大寿找个媳妇儿去交差,也算是了了老爷子的愿了,你也知道的老爷子这辈子没什么愿望,他只想能看到自己儿孙能幸福。”
“行,我知道了。”
我的肩上在此刻背上了些重担,我的身上背负了亲人的期望,都希望我能成家立业,可是我现在这么个样子怎能不叫他们失望,点上了一根烟,无奈叹息一声。
“好了,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也不容易,内卷压力大我也就不说了,爸也只是想让你能明白现实的压力都是在被逼中成长的,不像你上学那时候成天扛着个吉他往清吧里唱歌,你也该成长起来了。”
“嗯。”
我吸了吸鼻子,心中一阵五味杂陈,总觉得眼角有些发酸。
“好了,我就先走了,明天五点的飞机,我准备先找个酒店去休息了。”
“不在这住吗?”
“算了,省的在这里弄的气氛不对劲,我自己出去住吧。”
临走时宝爹给我给了五百块钱。
“看你这样子又被炒鱿鱼了?拿着这些钱先去用,赶紧的到时候去找个工作。”
我接过了这个钱,心中是一股感动,我不敢告诉父亲,我和陈佳分手的现实,我害怕对我父亲的失望,更怕他无法接受,我不想在父亲的眼中那么无能,只能编造一个谎话来掩饰。
道别了宝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了眼手机,想了想也是闲来无事,于是点上了一根烟,打开了两瓶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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