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食物

黑暗仿佛有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房间里,令人窒息。林仙儿颤抖的声音,似是黑暗中唯一的一丝光亮,却又如此微弱:“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她缓缓举起右手,那动作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咱们经历了劫持巴士、攻击酒店这些事,虽说没有杀人,可这也算得上是恐怖袭击了吧?等咱们回去之后,会不会被判刑啊?”

这问题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深潭,众人皆被惊得呆愣原地。他们本是平凡之人,生活在阳光之下,从未涉足如此黑暗的深渊,此刻大脑像是被恐惧冻结,一时无法运转。

“你这纯粹是瞎操心,杞人忧天。”大学生强装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现在都丧尸横行啦,韩国政府肯定正被这末日灾难搅得焦头烂额,哪还有闲工夫来追究咱们的责任啊?所以,放宽心吧。”他努力挤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不过呢,咱们还是得小心特警队,说不定他们已经闯进这酒店了。毕竟咱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所有韩国人都会变成丧尸。”

“就算没变成丧尸,估计他们也没精力搭理咱们吧?”苏筱云的手指在金属箱上无意识地划动着,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着一丝慰藉。她偷偷瞥向右侧十米开外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朱睿,那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怨愤说道,“不过身边有带枪的韩国人,总感觉心里不踏实。那个朱睿也是的,为啥要把他们招来呀?”

“就是啊,还有你看他,居然和两个囚犯混在一起。那个老彭还算老实,可剩下的那个光头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姚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与厌恶的颤抖,“他看人的眼神,就好像能穿透衣服,把人灵魂都玷污了似的,太恶心了。”她犹豫了一下,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才将光头男在电梯里摸她屁股的事说出,最后声音拔高,带着警示的尖锐,“大家都小心点,千万别单独行动,别给光头男可乘之机。以后不管做什么,最少得三个人一起。”

“有我在呢,放心,我和你们一起。”大学生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自告奋勇。

“我们上洗手间你也跟着?”吴亚楠试图用调侃来驱散这浓重的黑暗,可那笑声却如此干涩,“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没那胆量。”

大学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地挠着头发,在这黑暗的氛围里,他的不知所措被无限放大。其他护士的轻笑也只是短暂地划破黑暗,随后便被更深的寂静吞噬。

“切,你们在这儿聊得挺开心啊,有啥好事也跟俺说说呗?”光头男周其志的喊声如同一道惊雷,在黑暗中炸响。

瞬间,门外挠门的声音变得急促而疯狂,那是丧尸在黑暗中嗅到了活人的气息。每一下挠门声都像是死神的脚步,重重地踏在众人的心尖,笑容瞬间从他们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惨白与恐惧,房间再次被令人绝望的安静笼罩。

“你们说现在的首尔,还是咱们那个时代的首尔吗?这里的丧尸病毒会不会扩散到全世界啊?”王绍敏身边的一个护士在黑暗中发出颤抖的疑问,这问题如同一把冰冷的剑,刺进每个人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他们一直忙于在这黑暗的末日中求生,根本无暇顾及这更深远的恐怖。

“现在是公元 2020 年 6 月,要是你能活着回去,大可以给韩国政府打个电话提醒一下。”朱睿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冷静,他像是黑暗中的一座孤岛。他打开旅行包,取出一罐牛肉罐头,那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确实饿了,在这黑暗的末日挣扎中,体力在不断流逝,而他还计划着探寻九州酒店那未知黑暗的厨房,没有足够的体力,便是踏入无尽的死亡深渊。

“你怎么这么肯定?”姚丽的声音带着一丝质疑的颤抖,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朱睿手中的牛肉罐头上,那眼神中既有对答案的渴望,也有对食物的贪婪。其实不只是她,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被黑暗中的食物吸引的饿鬼,甚至能听到黑暗中吞咽口水的声音,那是被饥饿与恐惧折磨的本能反应。

“刚才大街上那些广告银幕播放了一部韩剧的预告片,说是 2020 年圣诞节隆重上映。对了,你可以打开电视看看,现在还没断电呢。”朱睿打开复仇女神折刀,那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他插入罐头,切开一个 U 字型豁口,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声像是黑暗中的哀号。

大学生心中涌起一股不服气,他站起身,脚步在黑暗中略显踉跄,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走向茶几拿起遥控器。“吧唧”一声,电视打开,那刺目的光亮在黑暗中短暂地照亮了众人惊恐的脸,他一口气换了十几个台,电视里少部分播放的内容如同一丝丝希望的曙光,证明了朱睿所言不虚。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黑暗中的异类,冷静得让人害怕。几乎每个人心中都对朱睿下了这样的定义。在这陌生又充满死亡气息的黑暗环境下,他居然还有心思去留意预告片内容,真不知道该说他是麻木不仁还是早已洞悉一切。

“喂,牛肉罐头味道咋样?”光头男周其志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一股贪婪的渴望,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牛肉罐头,那眼神像是要把罐头生吞活剥。

“还不错。”朱睿吧唧了几下嘴,完全无视光头男那充满渴望与怨愤的眼神。这让坐在一旁的彭国浩在黑暗中忍不住偷笑,他早就看透了朱睿是在故意逗周其志。

“喂,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装什么傻?”光头男周其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在这黑暗中,他的脾气更加暴躁,要不是有点忌惮朱睿,换做别人拿着罐头,他早就不顾一切地动手抢夺了,更何况他手中还握着那能带来死亡与威慑的九十五式突击步枪。

“你这人可真没风度,只顾自己吃,你们不是同伴吗?”坐在王绍敏旁边的短发护士孙俪在黑暗中发出嘲讽,那声音冰冷刺骨,脸上满是不屑,还故意抹黑他,把他和囚犯相提并论。

“孙俪,你说不定冤枉人家了,罐头可能是坏的,人家只是不想让同伴吃完拉肚子而已。”一直仰慕王绍敏的护士马虹也在黑暗中开口,她的话里反讽意味浓厚,那语气像是在黑暗中编织一张诋毁的网,“吝啬”二字仿佛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刻在朱睿脸上。

其他护士在黑暗中听了这话,都皱起了眉头,原本对朱睿那点微弱的友善也瞬间被黑暗吞噬。这个男人或许有点本事,可在这黑暗的末日里,他的行为被视为极度自私。

王绍敏和马国泰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嘴角那一丝得意的笑容像是黑暗中的恶魔冷笑,心想叫你小子嚣张,这下在黑暗中孤立无援了吧。

在十五双眼睛的注视下,朱睿在黑暗中依旧镇定自若,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得只剩下他吃罐头的声音,那咀嚼声在寂静的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像是黑暗中的心跳,每一下都撞击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想吃吗?”朱睿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还有两罐。”

他这话让五六个人在黑暗中眼睛一亮,那是被饥饿驱使的本能反应,可还没等他们开口,姚丽就如被点燃的火药桶,在黑暗中怒声大骂道:“谁会吃你的脏东西,留着喂狗吧!”

朱睿不禁皱起眉头,不明白这个护士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他哪里知道,姚丽因为他和周其志坐在一起,就把光头男摸她屁股的一半怨恨算到了他头上,在这黑暗的末日里,恐惧与怨恨被无限放大。

“你是想趁机要挟我们吧?我猜猜,你是想让我们用身体换罐头吧?呵呵,我们可没那么贱。”马虹在黑暗中满脸鄙视地看着朱睿,紧紧抱住王绍敏的胳膊,那动作像是在黑暗中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骄傲地说,“绍敏会给我们找到食物的。”

“垃圾,人渣。”孙俪在黑暗中看似小声地嘀咕着,可那声音却如黑暗中的惊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被黑暗压抑的愤怒。

“得,里外不是人。”周其志在黑暗中也有点不满,不过他在监狱里早已习惯了黑暗中的勾心斗角,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只是眼中对朱睿的亲近之意在黑暗中如残烛般熄灭了许多。

大学生也在黑暗中趁机说风凉话,编排朱睿,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带回食物,护士们在黑暗中纷纷对他交口称赞,吴亚楠在黑暗中风情万种的瞄了他一眼,这让大学生在黑暗中兴奋得差点迷失自我,仿佛忘记了周围无尽的黑暗与危险。

袁媛在黑暗中一直默默打量着朱睿,她觉得朱睿不像是那种人,他在这黑暗中的所作所为,应该是另有目的,只是那目的还隐藏在这重重黑暗之下,等待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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