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有所疑

想到这里,皇上不禁多看了几眼李长乐,心中暗自思量。如果这件绣品真的准备赐给李未㛄,那么李长乐接手绣制未祺女公子的绣品,是否意味着她也将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珍品,甚至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赏赐的对象呢?

然而,这些念头只是在皇上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对笔舞说道:“这件绣品绣得确实不错,你将它好生收起来,等未祺女公子醒了,再交给她。”

叱云老夫人望着皇上手中那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宝蓝色番石榴裙,嘴角勾起一抹笑里藏刀的笑意,缓缓说道:“这件纱裙,可是未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回叱云老夫人,确实如此。”李未祺的婢女笔舞笑着回应,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显然对叱云老夫人并无好感。

“这个衣裙嘛,就给长乐穿两天吧!”叱云老夫人笑得意味深长,她深知李长乐对这件纱裙的喜爱。

然而,皇贵妃却冷冷地瞥了叱云老夫人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哟,叱云老夫人,您这脸皮可真是比城墙还厚啊!李长乐把本宫外甥女推入池塘,至今还未醒来,您现在却想让李长乐穿上本宫外甥女亲手绣制的纱裙,本宫倒真想看看,您这脸皮究竟有多厚!”

大厅外的官员、世家夫人和小姐们闻言,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有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显然对叱云老夫人的做法感到不满。

叱云老夫人看着这些官员、世家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鄙夷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入她的心中,她气得咬牙切齿,却仍强作镇定地说道:“皇贵妃娘娘,老身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并无他意。”

此时,淮南王拓拔拓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笔舞,既然父皇让你收好等未祺表妹醒了再交给她,那你就好好收着,别让有些人趁机得逞。倒是叱云老夫人,本王听说你们叱云府绣娘技艺高超,怎么还想拿自己女婿庶女做的衣裳来充数,给自己嫡外孙穿吗?真是可笑至极!”

淮南王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叱云老夫人的心上。她脸色铁青,却无言以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羞耻。

“笔舞,尔等速去那些箱子中细细翻检,若有未祺已制成的衣裙、华服,尽数取出。”淮南王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冷地吩咐道。笔舞与淮南王家生子绿萼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一番搜寻之后,一件绣着水仙图案的华服不慎从箱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在场的官员、世家夫人、小姐和老夫人见状,无不惊讶万分,纷纷叹道:“这不是失传已久的遗绣吗?这李未祺竟有如此能耐,竟能将遗绣重现于世!”吏部侍郎的嫡女蔡桃眼疾手快,拾起那件遗绣水仙华服,细细端详,惊叹道:“哇,这果真是遗绣啊?李未祺竟能绣出如此佳作。”

皇上轻轻抬头,目光如炬,审视着那件华服,果然是遗绣无疑。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遗绣技艺,唯有当年北疆质子齐王所携的绣娘才精通。想当年,质子齐王与大司马嫡女谈子鸢心心相印,很快就有了爱情的结晶。然而,先帝却疑心重重,认为大司马与其嫡庶女有朝一日会背叛国家,于是便将谈子鸢许配给了其表哥尉迟恭为庶妻。谈子鸢在尉迟府中诞下五位千金,却被先帝的嬷嬷悄悄抱至大司马府。先帝为了掌控一切,不惜对尉迟恭与谈子鸢下媚药,让他们同时怀孕生子,诞下了四十个庶女和九个庶子。在孩子生下半个月后,先帝又暗中策划了一场阴谋,将侍卫与婢女私通所生的五个女儿替换给了尉迟将军的庶妻抚养。

彼时,大司马立下赫赫军功,先帝便命有谈氏血脉的官员携家眷前往大司马府庆贺。那时,皇上(当年以魏王身份前往)与皇贵妃、尚书李潇然及其七姨娘、枝如将军及其侧夫人谈氏等皆纷纷出席。而就在那场庆功宴上,尚书李潇然诞下了三十九个庶女,七姨娘诞下了七个庶女;皇上(当时身为魏王)亦诞下了众多皇子公主,共计五十九人;皇贵妃诞下了二十八个公主;枝如将军诞下了三十九个庶女,其侧夫人谈氏更是诞下了三十三个庶女。

然而,就在这些孩子出生后不久,大司马却突然宣称谈子鸢与质子所生的五位女儿已经夭折。此刻,皇上望着那件遗绣水仙华服,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难道那些孩子并未夭折,而是被大司马暗中藏匿于这些孩子之中?一想到这个可能,皇上便感到一股寒气自心底升起,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也变得愈发深邃而复杂。

其实并非如此,李潇然往昔竟育有五名庶出之子,为避免被叱云柔察觉,当时负责生产的七姨娘便施展了一出偷梁换柱之计,将她所生的儿子与李潇然的嫡姐所出的五名私生女进行了调换。她向李潇然谎称,他所诞下的是三十九名庶女,而事实上,他真正诞下的是三十四名庶女与五名庶子。至于七姨娘自己,她所生的并非七名庶女,而是两名庶子与七名庶女。当时的大司马府中,仅有嫡妹所生的那五名私生女可供利用,于是七姨娘便巧妙地将李潇然所生的五名庶子与那五名私生女进行了替换。为了掩盖真相,她欺骗大夫人叱云柔,声称自己诞下了九名庶女,其中两名已经不幸夭折。

疑云密布之下,皇上眯缝着眼,似在沉思,难道那五个孩子就隐匿于尚书府中?李潇然望着皇上那满眼的疑虑,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那五个私生女真的就混迹在他的庶女之中?又或者,是在他其他庶子的行列?回想起当年,那是他第二次陪伴七姨娘经历生产的艰辛,他记忆犹新,那时的疼痛让他嗷嗷直叫,嘴角都咧到了耳根,那痛苦,比初次生产时更为剧烈。

而七姨娘,作为初为人母,面对生产的阵痛,她显得手足无措,全身都在颤抖。相比之下,他作为“过来人”,孩子娩出的速度要快上许多。然而,在生育未祺、未玥、未倩、未夏、未婉时,由于胎头过大,生产过程异常艰难,他甚至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只记得,在七姨娘用力按压他的肚子后,耳边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哭声,未祺就这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孩子被悄无声息地替换了?回想起李未祺六岁前还在尚书府中的日子,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六岁时却因一次意外,将嫡妹推下了假山,自己也受了伤,导致毁容。而嫡妹李长柔却安然无恙。后来,是李潇然费尽心思,找到了一位技艺高超的整脸师,才将李未祺的脸庞恢复如初。然而,治好后,李未祺却被夫人送到了她们庶外祖大司马府上寄养,直到半年前才被接回尚书府。

此刻,李潇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难道现在的李未祺并非他的亲生骨肉?那他的孩子又在哪里?他当年难产所生的未祺,究竟身在何方?想到这里,李潇然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与迷茫。

叱云老夫人瞧着女婿这般神态,心中已隐约有所察觉。李潇然双眼充血,紧盯着七姨娘,满心渴望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以确定李未祺是否真的是他的骨肉。七姨娘深知李潇然的疑虑,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李未祺确确实实是从李潇然的腹中娩出的。

回想起那次生产,七姨娘至今记忆犹新。那是李潇然第二次为她生育,一口气诞下了包括李未祺在内的三十九个孩子,其中三十四个是庶女,五个是庶子。李未祺出生时尤为艰难,小小的头卡在宫口,李潇然痛得浑身发抖,几乎要贴在七姨娘身上。七姨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轻轻地按压着李潇然的肚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李未祺按了出来。而李未祺出生时,个头竟比她之前所生的三十九胞胎中早出生的七个姐姐还要大一圈,这让七姨娘更加心疼李潇然的辛苦与不易。

正因如此,七姨娘并未将李未祺与嫡姐的私生女进行调换。在她看来,李未祺本就是女孩,且经历了如此艰难的生产过程,她实在不忍心再将她卷入家族的纷争之中。然而,那五个庶子的命运却与嫡姐尉迟庶夫人谈子鸢的五个私生女——李未㛄、李未潇、李未苒、李未怜、李未瑜进行了调换。

此刻,这五个被调换的孩子,以及李潇然与七姨娘所生的五个嫡子——李敏潇、李敏博、李敏宇、李敏浩、李敏睿,正一同身处她们庶外祖的大司马府中。而七姨娘自己所生的两个庶子——李敏翔和李敏轩,也并未留在尚书府,而是同样被带到了庶外祖的大司马府内,与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一同生活。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